因为李庆拿夏提刑的妻兄立了威,因此整个提刑所没人敢再小觑他,
之前第一次来这里上值的时候,李庆口渴了都没人来上盏茶,此时他刚一坐下,茶水瓜果便全都快速的奉了上来。
提刑所的同僚官吏,也全都来到李庆跟前听训,
李庆品了一口茶后,问道:
“最近提刑所内,可有什么要紧的案子?”
夏提刑道:“最近咱阳谷地界,还真出了件大案,有个叫柳御史的,自东京前往江南督办事情,路过县里的竹口镇时,却突然死在了客栈里……”
这可真是大案了,
堂堂御史却死在了外头,无论如何都得该上头一个明确的交待,不然的话,别说是阳谷县的县令了,就连整个东平府的官场恐怕都得受到牵连。
李庆表情严肃的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夏提刑眼珠一转,说道:“就在两天前,大人可是要亲自前去受理?”
不待李庆回答,有人便咳嗽了一声,说道:
“一般像这种大案,府衙与提刑司都会直接插手的,咱顶多派人去协助一下,跑跑腿就行,就算案件不了了之,也牵连不到,所以大人还是不要急急的去插手为好。”
李庆一看,记起了此时说话的人是提刑所的另一个副提刑,姓张名方,今年才三十出头,家里也是颇有些背景的,因此不怕那夏提刑。
其实不需张方提醒,李庆也知道不能冒然的介入这桩大案,
若那个柳御史是自然死亡的,那还好,皆大欢喜,而若是被谋杀的,事情可就严重了,
若是查不出是被谁谋杀的,则无法向朝廷交待,而若是查出来了,试想敢杀当朝御史的,能是一般人吗?
若是李庆真冒冒失失的冲在了这桩案件的最前面,必然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夏提刑原本想欺李庆刚当上官不久,对这里面的门道还不清楚,怂恿他去办理这案的,却没曾想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方给点破了。
他先是带着些许怨恨的瞪了张方一眼,接着笑道:
“正是如此,我也觉得大人不该过多插手这案子,咱跑些腿就行,让上头的人自个折腾去吧!”
李庆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已暗暗记下这夏提刑的所作所为,以后保准会有所偿还。
所以说这个夏提刑目光还是狭隘了些,
虽然李庆夺了他的位置,但李庆难道会在这小小的提刑所一直待下去?
既然木已成舟,夏提刑最正确的方法其实就是好好的协助李庆,待李庆他日高升之时,自然会保举他,将他的位置扶正。
但他却自作聪明的想用毒计让李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待李庆寻着机会,又岂会轻饶他?
李庆在提刑所处理了一天的公务,直到日落之时才骑马离开,
副提刑张方却追了上来,向李庆道:“大人,要一起去醉香楼喝酒吗?”
李庆刚才承了他一个人情,自是不好拒绝,于是便与这张方一起往醉香楼而去。
两人坐下,酒水上来后,各饮了一杯,开始谈天说地起来。
酒过三巡,李庆问这张方道:
“一直未曾打听,不知张兄弟是哪里人士,尊上如今在何处高位?”
这张方其实也就比李庆多三五个月到提刑所,此前也不出入勾栏酒肆,故而李庆并不知道他的底细。
张方笑道:
“大人不知,我家本就是阳谷县人士,只是后来爹爹高升去当了东平府的守备,所以才举家搬走了。”
李庆听后大为惊讶,
“想不到尊上竟是本府守备,他手底下怕是有个三四千人指挥吧?”
张方摇了摇头,叹声道:
“我爹虽是六品武官,不过他这种地方武将,谁会重视?且他手下明面上虽是有三四千人,其实……嘿,不说也罢。”
李庆当然知道张方的言外之意,
明面上有三四千人,实际上能有三四百人就算是好的了。
李庆月前一路北上沧州时,可是见多了整个州府竟没一兵一卒的,
某些守备府等到要征讨强盗时,才匆匆临时招募些人来应付一下,等到交了差后又把人解散了,继续吃着空饷度日。
地方武将本就不被文官看重,手里又没多少兵,说话就更加的没分量了。
张方请李庆来一起喝酒,不过是为了加深与上官的关系而已,并没有别的事要求他,
于是两人尽兴的又喝了一壶酒后,这才各自离开了这醉香楼。
李庆正骑着马往家里不急不缓的赶去,忽然见到郓哥满头大汗的跑到了他跟前来,
“郓哥,这么急的有什么事?”
郓哥喘着气道:“大官人,今早我在街上忽然瞧见了武大,见他形迹可疑,便跟踪了他一会,
跟到后来,我又看见武大的兄弟武松,也就是景阳冈打虎的那个,怒气冲冲的拿了一把朴刀出来,此时正伏在前边的巷子里,怕是要对大官人不利。”
李庆听后,顿时有些后怕,
他今天因为要到提刑所上值,便没让糜貹、焦挺跟着,若没有郓哥通风报信,难免落入武松的伏击之中,后果可就有些难料了。
那武松是想做什么?
若只是为他兄长武大出气,没必要带朴刀吧!
李庆这时已隐隐察觉到了武松的目的,恐怕并不想他之前预想的那样简单。
就在李庆正想着该如何应对时,身旁的屋子院门忽然打开,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来,惊喜交加的看着李庆道:
“我道刚才为何树上有喜鹊在叫,原来是大官人到了我家门口。”
李庆仔细打量了这人几下,只觉得有些严肃,但却根本想不起是谁。
此人一拍额头道:
“大官人已多时不去店铺,想必已忘记小人了,小人叫韩道国,原是您药材铺里伙计,后来借调到了新开的绒线铺做事。”
李庆努力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才终于记起了这么一个人。
这韩道国是破落户韩光头的儿子,本性虚飘,常常言过其实,但巧于词色,善于言谈,是个很会来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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