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听闻天瑞院又招收了学子,那么迄今为止就还是只有神兽定瑞,与牧司翼翼。他去天瑞院肯定不是冲着会友人的目的而去。
“你快说说,你去天瑞院做了什么被定瑞拱了脸?”
毒师兄一个劲儿的转身,林苏青就随着他转,追问道,“你该不是盯上了定瑞的毒吧?”
这螃蟹是真的横啊,神兽定瑞的主意也敢打?
难怪一大早定瑞就发狂,莫不是昨晚被他逃掉了今天一早就来追杀他?
“天呐,我怎么敢打神兽的主意,就是再借我一百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呐!”
“那你是去做什么的?偷东西?偷密集?偷宝贝?哇没想到毒师兄还是个梁上君子。”
“你才偷,我天修院什么没有,犯得着上天瑞院那种破落的宗院去偷么。”
“天瑞院的密学呀,你天修院没有吧,每个宗院都只传给自家宗院的学子不是么。”
“反正不是去偷东西的!而且!我凭什么告诉你?”
林苏青把配到一半的药往毒师兄怀里一揣,撂挑子了:“那你自己配药吧。”这可急坏了,他顶着疤也要来出摊不就是为了找林苏青配个好得快的药么。
“哎哟哎哟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儿呢你!”
林苏青可不惯着他,好不容易逮住他一个弱点不利用怎么成,不过转念一想吧,还真不能让毒师兄这个疤好得太快,说不定还能问一问他怎么从妖界跑出来的。可是要是让他好得慢吧,恐怕他不信任医术,就不在这里配药了,那也就不成弱点了。
嗯……可得好好利用利用。
“行行行,我说,我说。”毒师兄脸疼,这一激动嘴都疼歪了,“昨儿幽梦师姐不是捉了只冰蚕给我么?”
难不成妄想用冰蚕去试定瑞的毒?毒师兄不像傻子呀。
“那冰蚕吃了万年冻土,还没消化出去呢。”毒师兄愁眉苦脸道,“以往我都会先放到水里养几天净一净,昨儿个刚捉出来一个手抖被它滑出去了,正好掉到一个酒坛子里了。”
“然后你饮了那坛子的酒?”
毒师兄耷拉着眉眼点点头,不饮怎么知道那冰雪刚吃了万年冻土呢:“我当时不知道,我中了毒后才知道的。”
“那坛酒呢?”
“我都喝了。”毒师兄瞅了瞅林苏青,怂怂的将配药的药罐重新递给里林苏青,“反正喝一口是中毒,喝一坛子也是中毒。”
主要还是不想浪费酒,倒了多可惜。
林苏青气笑了,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他调头去继续配药前向山上望了一眼,方才被定瑞撞乱的上山之路已经被休整回原貌,出摊的人们也是照旧,开始闲聊起昨天收摊以后与今日出摊之前的所见所闻。
“后来呢?你就想到了天瑞院?所以就趁着夜深人静牧司休息的时候摸去定瑞那里?”
毒师兄兜着手悻悻的坐在自己摊前的小马扎上,唉声叹气道:“我这不是听说天瑞院的神兽可以解世间剧毒么。你也知道雪底冰蚕的解毒过程有多么痛苦,而且我不想去赌冰蚕换血的风险,万一我没扛住那可怎好?痛都痛过了,结果还死了,多亏呀!你说是不是?然后我琢磨吧我是三清墟的,定瑞也是三清墟的,大家都是三清墟的,它总该救我一救吧?而且听说天瑞院的神兽比别院的神兽温驯,换成你是我,你说都这样了,你去不去?”
“嗯嗯嗯,去,然后呢?”林苏青敷衍着,心里不禁偷笑,毒师兄可估摸错了,定瑞的性情在白天还好说话,到了夜里那可真的不好说。白天是神兽,夜里就是凶兽啊。
定瑞到了夜里,那是要用各种术法关起来的,毒师兄这横着横着走的,半夜摸去还能成功逃脱,而且还只是脸上挂了彩,真可谓大难不死的大幸运了。
“谁知道定瑞在夜里和白天的完全不一样!不救就算了,还想要我的命,我他大爷的还没被万年冻土给毒死,差点就它那儿撂了小命了!”
“这么凶险么?那我很好奇你是如何逃脱的?”
林苏青一般研磨那些药材,将它们调和成糊状,一边假作漫不经心的与毒师兄闲聊着。
毒师兄就是这样的,你越是上赶着问他越是不说,你越是晾着他装作不经意、没兴趣,他就要上赶着来找你说,你若是一声不吭,他还要教你怎么问。贱兮兮的,与他这个品种不符。
“我也不知道啊,眼见着我就要被它一脚踏出黄了。”
林苏青棱他一眼,你有个屁的黄。
接着听他拧着眉头边说他自己还边疑惑:“那神兽定瑞突然就停了,在我身上嗅嗅嗅,嗅了老半天,我还寻思是我身上有什么味儿不成?还是它要嗅嗅我熟没熟么。它嗅了一会儿就瞅着我不动了。”
毒师兄回想起昨晚定瑞的那个眼神,他登时打了个冷颤。然后说道:“它一双眼睛原本血红色,嗅了一会儿竟然恢复了正常,我就赶紧说明了我的来意。”
“你现在还活着,看来定瑞救你了。”没想到定瑞连万年冻土的毒也能解,那醉月雪芽……不知道能不能解呢。
“它说是看在旧友的面子上救我一命。”毒师兄一句话给林苏青听得心中一惊,“我就纳闷儿了它看的是哪个旧友?没成想啊,我居然和定瑞有共同的朋友?”
林苏青心中忐忑,面上混不在意道:“兴许它可能认错了吧。”
“嗯,大概吧……”毒师兄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蓦地转过脸来看着林苏青,令林苏青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他这句话和这个眼神,有言外之意。
“马上就好了,你别着急。”林苏青假装他是来催药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装傻就是了。不过,经毒师兄这一讲,林苏青算是知道了定瑞今天早晨所谓的发狂了。
定瑞就是来找他的,现在,定瑞知道他林苏青回来了,就是不确定它有没有告诉翼翼,最好别。
“毒师兄,有个问题我很好奇呀。”林苏青一边帮毒师兄上药,一边问他道,“你本身就是一枚剧毒。”
他以涂药的木柄的另一头戳了戳毒师兄的心口处,问道:“那定瑞为你解万年冻土之毒的时候……难道没有一块儿连你这里的毒也给解了么?”
“哎呀?我把这茬给忘了!”毒师兄大惊,愣得半天嘴都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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