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木门,被轻轻合上。
徐则和楚易的女朋友,很失落很失望。

霍寒景好不容易来趟她们的包房,结果没呆几分钟就离开了,原本,她们还想充分表现下自己精湛的牌技,让他刮目相看呢。

可,事实却是,霍寒景自打进入包房内,所有注意力要么在牌桌的麻将上,要么在时念卿的身上,他是连眼尾余光,都没从她俩身上扫过。

徐则和楚易的女朋友,自然有点不高兴。

而时念卿,则是惊惶忐忑到极点。

霍寒景离开包房后的第一轮麻将,她伸手去拿牌的时候,手都隐隐有些发颤。如她想的那样,霍寒景一走,她的牌,有特别烂。

这一把,她不要筒,可是从头至尾,她就摸了两张万,其他全是筒。

三家人都胡牌后,她连听牌都没有。

时念卿当即很困窘。早知道,她就不让霍寒景走了。

瞅着时念卿那难看的表情,徐则和楚易的女朋友,有点幸灾乐祸。四人的麻将,她俩是对坐的。她们抬起眼眸,互看一眼,便立刻心领神会。以至于接下来的几轮牌,她俩都是集中精力,只胡时念卿打出来的牌。

时念卿被她们集中火力,给击得有些溃不成军。没过一会儿,她就把之前赢的筹码,全部输出去了。

徐则拎着一个大得夸张的筹码盒,进入包房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第一时间落在他手里的筹码盒上。

“时小姐,这是景爷给你准备的。”徐则礼貌把筹码盒,放在时念卿的身边。

时念卿想要拒绝,可是,她下意识瞄了眼之前那个筹码盒,里面已经没有筹码了,最后,她只是道了谢。

徐则离开前,还叮咛了两句,他说:“对了时小姐,景爷说,如果输光了,直接呼叫侍应生,让他再给你备筹码。”

“好。”时念卿应答。

言慕烟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徐则和楚易的女朋友,听了徐则的那番言辞,简直心里酸得都要冒泡泡了。时念卿,到底凭什么,能让她们的总统阁下,面面俱到体贴到如此地步。明明,按照时念卿如今的身份与地位,哪有资格让总统阁下多看一眼?!

有了霍寒景一千万的筹码撑腰,时念卿觉得自己的牌,都不一样了。

她觉得,财神爷,肯定也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之前,她没筹码,从头至尾全摸自己不要的牌,现在有底气了,要什么,就摸什么。大雨小雨,简直刮得牌桌上的其他三人,都要凌乱了。

连续五轮都自摸三家,时念卿真是手气好到炸裂。

言慕烟瞅见时念卿的神情,终于没有那般诚惶诚恐、郁郁寡欢了,她脸色也显得轻松了很多,还忍不住调笑出声:“时小姐,看来总统阁下,挺旺你。随便拿盒筹码过来,就能让你轻松转运。”

“……”时念卿只是抿着嘴唇,浅浅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以前,她跟着霍寒景出入帝国会所玩牌的时候,每每都会听见那些人愤懑抱怨,说霍寒景到底是福星降世,打牌的手气,真的能让人服气。霍寒景玩牌,几乎从来不输,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人一听牌友有霍寒景,他们都害怕得不敢切磋。

上次在贵族会所,宫梵玥与霍寒景的那场政权豪赌,如果不是宫梵玥耍了手段,如今宫家的执政权,已然被霍寒景给收绞得差不多了。

以往,她顶多认为霍寒景是真的手气好。

可是今天,她是真的认为:霍寒景那一身尊贵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帝王气息,的确是世间万物都不敢随便违背忤逆。

就这麻将子儿,好像都懂得拍霍寒景的马屁,讨他欢心。

既然,时念卿转了运,那么,徐则和楚易的女朋友,也跟着转了运。她俩之前那么好的手气,这会儿,却是分分钟被时念卿灭了威风。

赢的筹码,输得精光后,楚易的女朋友,直接给自己的父亲,发了消息,转了一笔钱过来,套换成筹码,继续打麻将。

徐则的女朋友,魏苼,则坐在那里没动静。

言慕烟早就看不惯魏苼那尖酸刻薄的捧高踩低的嘴脸,所以,在魏苼拿不出筹码的时候,淡淡地笑着怼她:“魏小姐,你出来打麻将,家里是不给你拿钱?!”

“……”魏苼一听这话,脸色都气得变色了。却碍于言慕烟的身份,她浑然不敢发作,只能硬着头皮出去打电话,套筹码。

魏苼再次回来的时候,侍应生跟在她的身后,拿了五百万的筹码。

她大喇喇地坐回麻将桌前:“我们魏家,出去玩牌,都是刷脸卡的,今日看在言小姐的面子上,头一次临时套现。大家,尽情玩吧,五百万,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事,全部赢走。”

魏苼的这番言辞,说得火气很重。

言慕烟笑笑,并没有再怼她。

时念卿,从来都是那种不喜欢主动惹是生非的人,瞅着魏苼发脾气,她也是默默打麻将。

楚易的女朋友,则是淡淡地笑道:“魏氏集团,可是S帝国排名前十的企业,谁都知道魏氏集团财大气粗,魏苼,你也不要置气,大家出来玩牌,都要最尊规矩,难道不是么。”

魏苼冷冷一哼,剜了楚易女朋友一眼。

打牌的时候,好像很忌讳:不淡定,和心浮气躁。

魏苼心里越是烦躁,手气越是背。

没几把,她就输了两百万。

那一刻,她脸色真的差到极点。

贵族豪门,女人聚会,都是比姿色、身材、珠宝等等。

时念卿是有心理准备的。

牌,打到一半,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珠宝的这一话题上。

楚易的女朋友,见魏苼那般不开心,索性拿她挂在脖子上的一串宝石项链说事儿:“魏苼,你脖子上的那颗宝石,是缅甸红宝石吧,品质丰润,色烈如火,看你这颗的大小和切工,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最顶级的品质。”

魏苼瞥了楚易的女朋友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的也不差,镶嵌着克什米尔蓝宝石的耳环,因为容量有限,现在已经挖掘殆尽,市面上的蓝宝石,每颗都价值不菲。”

两人互相炫耀了自己身上的珠宝后,转而扫了眼言慕烟。

今天的言慕烟,穿着高领的礼裙,看不见脖子上挂的项链,只能瞧见她戴在手腕处的手链。

这项链,是晚宴上,宴兰城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给她戴上的生日礼物。

是亚历山大大帝的王后,最心爱的珠宝之一。

这手链的价值,当年在欧洲拍卖会场的现场,拍卖到了十亿欧元。

魏苼和楚易的女朋友,自然是不敢随便招惹言慕烟的。

她们只能把目光投在时念卿的身上。

之前,手气好,所有注意力,都在麻将上,她们还没注意过时念卿的装备。

手腕、脖子处,佩戴的珠宝,都是最寻常的。市面上,不高不低,属于特别普遍的范畴。

魏苼扫了眼时念卿光秃秃的手指,忍不住嗤笑道:“时小姐,当时你和副统大人的订婚宴,可是相当轰动。怎么订了婚,连婚戒都没戴?!是不是你和副统大人,根本没有外面传言的那般和睦?!”

外面传言,宫梵玥之所以屈尊降贵,跟一名被霍家扫地出门的女人订婚,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幌子,根本目的,就是想给霍家难看。

时念卿,今儿,却是连婚戒都没戴,显然是应正了这点。毕竟,任何女人,在订婚以后,都会把婚戒戴在手指上,来宣布自己的归属权。

时念卿却不戴婚戒,这……

楚易的女朋友说:“魏苼,有些话,你心里知晓就行了,别说出来让大家难看。今天,她是跟着总统大人来的,你那她跟宫家,扯什么关系。”

楚易女朋友的这番言辞,蕴藏的含义,更难听。

显然是把时念卿说成不三不四,脚踩两条船的女人。

言慕烟有点看不下去:“时小姐,适才你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是不是摘了戒指忘记戴了?!”

原本言慕烟随便找个借口,帮时念卿搪塞过去。

毕竟,按照S帝国的国内传统,订婚后,男女都必须佩戴婚戒的。

谁知,时念卿却说:“你不提醒我,我差点忘了。我的戒指,放哪里了?!”

时念卿拿过自己的包包,在里面翻找好一阵子。

魏苼轻蔑扫了她一眼,刚要开口:“好了,时小姐,别妆模作样……”

她以为,时念卿不过是装装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戒指。

结果,她的话还没说完,时念卿便从包包里,翻出一枚钻戒,直接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魏苼和楚易的女朋友,见了,本想继续拿戒指的品质洗刷。

结果……

在她俩定神,看清钻戒的大小、净度、切工等等,两人瞬间脸色都黑沉下去,然后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是因为那钻石有多大,净度有多好,切工有多完美,而是,因为它的独一无二。

言慕烟的手链,价值连城,是因为它的历史性,其,珠宝的类别,品质,按照如今的时代发展,能仿出无数条一模一样的,而时念卿的那枚钻戒,不仅是用最稀缺最特别的钻石镶嵌,还是因为,制作它的工艺,是出自意大利最最著名的珠宝大师,戴芬林。

人人都知道,出自戴芬林大师之手的珠宝,其,繁杂的工艺,是世间所有工艺大师都仿造不了的。

而且,戴芬林大师,六年前,因为寿命达到人类极限,而在意大利去世。他的离世之作——‘天使’,至今,仍然个秘。除了报道上的图片,没有人见过它真实的模样。

网络上都说:天使,是戴芬林大师,来不及完成的作陪。

它的存在,仅仅是个传说。更是所有人心目中的遗憾。

而,时念卿此刻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分明跟报道上的‘天使’,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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