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时间4:08。
自S帝国成立开始,最重要的腹心城市——首都,经历过三次变动与迁移。

随着S帝国领土的扩大,首都自然也迁往更繁华更热闹更适合经济发展与人类居住的地区。

每次首都的变迁,宫家在府邸的选址上,都习惯性地选择城市最东边的位置。

宫家祖辈说:越靠近东边,便越接近太阳。

每年春分以后,随着天气的回暖,从宫府主宅的顶楼看去,遥远的天际,便能看见最美的日出晨光。

盛夏的这个点,东边的天空,早就泛白了,然而在寒冷的深冬,那片天,仍然黑压压的,幽邃深沉得仿若让人喘不过气。

宫梵玥的车,久久停在距离宫府大门五百里的宽阔马路上。

从盘山公路延伸而来,道路两侧的景观植被,皆由最著名的园艺师亲手打造,每一寸每一处,全部精湛绝伦、巧夺天工,而道路两侧的花圃,每隔五十米的距离,便用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宫家滕图,以及副总统印,气势恢宏又磅礴。

占山独居的宫府,虽然不及霍家府邸高不可攀,却仍然是他人望尘莫及之地。

国民眼中,熠熠生辉,处处都迸射着金贵光芒的宫府,此刻落入宫梵玥的眼底,却只剩无休无止的黑暗与落寞。

他坐在驾驶座,缄默不语,右手撑着方向盘,左手的指尖,夹着一支燃烧过半、不断冒着白色烟雾的香烟。幽邃的眸,只是专注地凝视着主宅的方向,让人无法揣测,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指尖的香烟,燃烧到尽头,宫梵玥重重呼出烟雾,将烟蒂弹飞,这才升起车窗,翻动引擎开车。

黑色的轿车,急速驶入宫府。

宫梵玥从地下车库去到一楼大厅,原本想去厨房倒杯温水。

可是,电梯门刚应声而开,便瞧见管家还没入睡,来来回回不停在大厅内踱步,愁眉不展的模样。

管家听见响动,扭头朝电梯看去的时候,瞧见宫梵玥的时候,先是怔了怔,随即连忙小步走过去,恭敬地喊道:“副统,您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管家是宫府的老人,当年是宫梵玥的父亲,亲自提拔上来的管事,在宫府做事已经很有些年头了,所以只是寡淡的瞄了一眼,宫梵玥便敏锐洞察出情况的异常。

管家跟在宫梵玥的身后,欲言又止,纠结好一会儿,他才如实汇报:“时小姐下午的时候,急匆匆驾车离府,到现在还没回来。”

厨房里,宫梵玥听了,拿着保温水壶的手,蓦然一顿,漆黑的眸底有暗光闪过,几秒之后,他才淡声询问:“知道她的去向么?!”

管家眉头皱得又深又紧:“当时时小姐好像很着急,我询问她,她什么都没说。晚饭之前,我给她打过几通电话,但是没人接听。”

宫梵玥端着晶莹剔透的水杯,微微抬起头,缓慢又优雅,小口小口喝着水。

管家忐忑难安地立在宫梵玥的侧后身,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帮时小姐新购的车,还没来得及安装定位系统,所以无法根据车辆锁定她的具体方位。副统大人,要不要我现在去疏通关系,让青瓦部的人,调取天网的追踪记录?!”

半杯温水入胃,极短的时间,宫梵玥却已经将时念卿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过滤了一遍。

轻轻放下杯子,宫梵玥淡淡地闷哼道:“这事,我会命其他人处理,现在时间很晚了,你先回房间休息。”

“是!”管家恭敬地颔首。

在等待宫梵玥转身离开厨房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从厨房退出来。

只是,朝着楼梯口大步而去的宫梵玥,突然出声询问道:“德叔,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季婶生病住院,病情好些了么?!”

管家听了,先是一怔,似乎没想到宫梵玥会主动询问自己妻子的情况,他回复:“顽疾罢了,挂了几天点滴就出院了。”

宫梵玥:“农历新年快到了,今年的新年,宫府也没什么事儿,你交接下手里的工作,然后回家,好好陪家人过个年吧。”

管家一听,表情有些惶恐:“副统,是属下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么?!”

宫梵玥勾唇笑道:“不要多心。我只是觉得你这辈子都在为宫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开始,每年新年,你都留在宫府内,从来没有陪过自己的家人。季婶今年生病,给你放一个月的假,多回去陪陪她。再者,我让李昀联系了美国那边的权威专家,等年后,派人送季婶去美国治病,这期间,你好好照顾季婶,帮忙调理下身体。”

听了这番话,管家感动到不行,他微微欠身:“副统大人,我们家,怎么敢劳烦你如此劳心劳神?!太折煞我们了!!”

“我父亲生性多疑,你是他为数不多的信任的人之一,这些年,没有你替我搭理家务,我也不可能如此没有后顾之忧。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管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心里感慨万千。在他点头,说好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对了副统,二少爷来了,我让他在书房等你。”

宫梵玥一听宫倾琛的名字,好看的眉头都深深皱了起来。

书房。

宫梵玥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垂着脑袋坐在沙发角落的男人,那一刻,他眼底有精光闪过。

宫倾琛听到动静,猛然抬头之时,穿着一袭笔挺军装的宫梵玥,已经迈着修长的腿,款步走了进来。

淡淡瞄了眼宫倾琛放在身旁的两瓶空掉的红酒瓶,宫梵玥喑哑着嗓音,淡淡开口询问:“宫倾琛,最近这段时间,出门有照镜子么?!”

这都邋遢成什么样子了。

宫倾琛眸色骤然变得很暗很暗,眼底,全是浓郁的死寂气息。

都不等宫梵玥再多数落两句,全身都弥漫着颓废气息的宫倾琛,已经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毯上。

哪怕地毯很厚,但是跪下去的冲击力太大,声响仍然很刺耳。

宫梵玥挺拔的身躯,骤然僵住:“你这是做什么?!”

宫倾琛说:“哥,算我求你,赶紧把苏媚捞出来吧。”

宫梵玥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俯瞰着宫倾琛。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这个玩世不恭、从来不正眼瞄女人一下的弟弟,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卑躬屈膝,跪在他的面前。

鹰隼般锋利的视线,直勾勾地盯了许久。

宫倾琛被盯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发冷发寒,但是,他什么都顾不得了:“那边传来消息,说苏媚在狱里跟人发生口角,被人打了,受伤了,还挺严重,哥……”

“我不介意,也不在意,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一个女孩子。”宫梵玥的声音,淡漠得很冷峻,“但是宫倾琛,作为宫家后嗣,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尊严都不护不顾,被爷爷知道的话,你是要被打死的。当然有句劝告,我也应该跟你说清楚,为了苏媚好,近期,你还是不要过多插手。”

“……”宫倾琛难受得全身都在发抖,他抬头看向宫梵玥的时候,额角青筋暴起,双眸一片血红,那模样很骇人,“哥,我真的忍受不了,只要你帮我把苏媚捞出来,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宫倾琛,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宫梵玥眼底也渐渐染了怒意,“苏媚公然开车撞击第二帝宫大门,这是赤裸裸挑衅霍家的政权,我若贸然出手,霍寒景在里面大做文章的话,宫家可是要被降罪的。其次,如果挑衅皇族权威都能轻轻松松被捞出来,那么……人人效仿,S帝国,还不天下大乱。”

“那,苏媚呢?!”宫倾琛问,“就让她一直被关着么?!她可是时念卿最好的朋友,她为什么会冲撞霍家权威,到底是为了谁?!”

宫倾琛情绪失控,吼得歇斯底里。

宫梵玥眸底黯然冷沉:“就暂时委屈下她,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捞她出来,倾琛,相信我……”

说着,宫梵玥上前想要把宫倾琛扶起来。

可是宫倾琛却摇头,他用那种很陌生,很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宫梵玥,他慢慢从地上站起,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苏媚不是你喜欢的女孩子,所以……你根本就没有真正费心思想要救她。宫梵玥,人人都知道,我宫倾琛在宫家,是个不学无术,没权没地位,只是混吃混喝、把脑袋当摆设的陪衬。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权,是因为我不想跟你争。我把你当亲哥,所以连我父亲世袭下来的军权,全部都给了你,只是想你在跟霍家对抗的时候,不那么受委屈。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却让我这么委屈。”

宫倾琛不知道是难受,还是真的被伤到了,所以他站在那里,高大的身躯,竟然缩成小小的一团。

这些时日,帝城很不太平,所以宫梵玥很久没有认真去关注过宫倾琛。他这时才恍然发现:宫倾琛爆瘦得都脱相了。

“倾琛,你冷静点!”宫梵玥想要上前安抚,“我会尽快想办法,给霍寒景施压,让他开口,亲自赦免了苏媚,好吗?!”

宫倾琛却大力甩开宫梵玥的手:“不要企图哄骗我。哥,我只想知道,尽快是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一年?!你这么多日子都按兵不动,分明就是想等风波过了,再捞人。哥,我等不了那么久,等不了那风波顺其自然地平息。我最后说一遍,苏媚捞不出来,我会让帝城的风波,永远都没有平息之日!!”

咬牙切齿说完这番话,宫倾琛大力推开宫梵玥,头也不回地离开宫府。

**

总统府。

时念卿跪在昂贵的黑色地毯上,把被鲜血浸透的纱布和消毒棉,清理得干干净净,可是,她还是觉得宽阔的三楼主卧,空气里,弥漫着很浓郁的血腥味儿。

她抬起头,看向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发烧所致,还是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气息奄奄的男人,她问:“霍寒景,真的不需要请医生吗?!你伤口几乎都裂开了!!”

霍寒景头昏脑涨,晕眩得厉害。

听见询问,他睁开眼睛,眼帘立刻映入时念卿那张惊吓到血色都褪尽的小脸,他扯了扯唇:“害怕我死掉?!”

“……”时念卿咬着嘴唇没说话。刚刚她打来热水,帮他擦拭身上的血渍时,这才发现:不止胳臂,霍寒景身上有很多疤痕。虽然经过特殊的美容,但那么伤口,仍然很触目惊心。

霍寒景瞄到她整张脸几乎都皱成一团,嘴角的笑意加深:“我若死掉,不是正好让你称心如意么?!要么你儿子是总统,要么你未婚夫是总统,你瞬间走上人生巅峰。”

而时念卿听了霍寒景这番故意戏谑她的话,差点没忍住自己的行为,张嘴狠狠咬住他。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拿她开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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