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安瞅见自己的母亲,抵达总统的时候,眼神都变得亮晶晶的。
他扑过去,抱住时念卿的大腿,卖萌撒娇,装可怜博同情,一个劲儿要求抱抱。

时念卿刚蹲下身去,他立马像只无尾熊一样,粘在她身上,取都取不下来。

怀孕的月份大了,时念卿本来就腰酸背痛,这会儿又被他这样压着肚子,非常不舒服。

时念卿皱着眉头,却没有叫霍时安下去的意思,只是静静地蹲在那里,紧紧地搂抱着他小小的身躯。

“妈妈,安安好想你。”或许,小孩子天生便对自己的母亲极其依赖,再者,血脉这种东西,本就微妙,是这世间说不清道不明,却也是最不可替代的存在。所以,头部受到撞击,这两天因为疼痛,显得脾气有些急迫暴躁的霍时安,这会儿却将自己小小的脑袋,乖乖巧巧地靠在时念卿的肩膀上,他双手还搂着时念卿的脖子,深怕时念卿会再次走掉似的。

霍时安,很喜欢时念卿身上的味道。

有股清清淡淡的幽香。

那种味道,是他第一次嗅到,便很喜欢的味道。

温暖,又让人安心。

这也是对大人本来就充满无尽恐惧的他,为什么会跟着时念卿回家的原因。

他觉得,时念卿身上的味道,就是妈妈的味道。

霍时安漂亮的小脸,忍不住往时念卿的脖颈里钻了钻,寻到最舒服的位置,他这才安分下来:“妈妈,什么时候,安安才可以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想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看见你,吃你亲自准备的早餐。像以前我们住在花季岁月一样。”

那时候,时念卿的情绪很糟糕,但是每天早晨,仍然会早起给他准备早餐,尽管早餐很简单,却是他觉得这时间最美味的食物。帮他找好幼儿园后,她还会亲自送他去学校。

自从有记忆,自我感知行程以后,对于这个世界,霍时安所有的感觉,只能用两个词语形容:惶恐,害怕。

在幼儿园里,老师经常跟所有的小朋友说:阳光是金色的,天空是蓝色的,鲜花是五颜六色的,春天的时候,这个世界最美丽。

霍时安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世界美好,更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有颜色。

直到,时念卿牵着他的手,徒步去幼儿园的途中,突然遭遇暴雨。

没有带伞,时念卿几乎想都没想,脱掉自己的外套把他裹住,然后抱着他就朝着最近避雨的地方跑去。

在时念卿抱着他奔跑的那一刻,霍时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五光十色,春暖花开。

那也是他彻底敞开心扉,认定了时念卿就是他的母亲。

时念卿听了霍时安的话,心里突然泛酸,她抬手不断地抚着他的脊背,本想开口说点安慰他的话,谁知,桐姨却突然领着女仆从楼上下来。

“厨房里,所有凉掉的饭菜,都不能再次加热,你们去清点下,把那些没有动过的饭菜,分配下去,让值夜班的警卫当宵夜吧。其次,通知厨师,按照菜谱第五卷的菜品,重新帮总统准备饭菜,动作麻利些。”

跟在桐姨身后的女仆听了,顿时为难地蹙眉:“这已经是第五批饭菜了,总统大人瞄都没瞄一下,更别动筷子吃了。”

“总统不吃,饭菜也要准备,万一,他突然有胃口了呢?!”

“桐姨,我有个想法。”

桐姨微微侧眸,瞄了眼跟在她身后,想要献计邀功的女仆,她淡淡出声:“说。”

“总统府菜谱的每道菜的方案,虽然都是由S帝国最顶级的十名营养师,共同配制的,它的营养价值,以及美味程度,不是国内随便的餐厅能制作而出的,但是,总统大人每天都吃那些饭菜,恐怕早就腻了,更别说在他生病的情况下。”

“所以,你的提议是:重新拟定新的菜品?!”桐姨问。

女仆连连点头:“对。做些新鲜花样,是总统大人从来没有吃过的,这样,或许能让总统大人有点食欲。”

桐姨却想都没想,立刻否认:“总统府的食物,向来讲究得近乎严苛。制作新的菜品,皆有专门的部门,讨论审核,在安全性,以及营养方面都达标的情况下,才会予以通过。再说了,总统府的菜谱,菜品千道有余,纵使每天吃,也不会腻。更何况,总统大人显然不是因为生病才没胃口吃饭,他根本就不想吃。”

女仆因为桐姨的话,脑子有些犯晕。什么叫:不是因为生病才没胃口吃饭,而是他根本不想吃?!

总统大人,为什么不想吃饭?!

肚子,不饿吗?!

当然,女仆是无尽失落的。原本,她想亲自下厨,做点家乡的特色菜品,只要能让霍寒景吃下,这个月的奖金,应该不会少吧。

桐姨还想说点什么,眼睛却扫到站在一口大厅,抱着霍时安的时念卿,那一刻,她眼睛都熠熠生辉:“小卿,你怎么来了?!”

对于桐姨,时念卿心里很愧疚。

听总统府的佣仆私下议论,桐姨被贬去霍家老宅,是因为她的缘故。

总统府,虽然戒律严苛,但,嘴巴终究是长在别人的嘴上。以前,霍寒景还未搬去霍园之时,她每次来总统府,那些下人,当着她的面,毕恭毕敬,但是转身,便把她议论咒骂得分外不堪。

没有人看得起她。

只有桐姨,是真心对她好。

或许是桐姨,真的太爱霍寒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霍寒景喜欢的人,她也跟着喜欢。

那时,宁苒身体不好,躺在医院里,成天的昏睡不醒。

少女时期的时念卿,很多都不懂,也有很多难以启齿的事情,那时,都是桐姨帮她。

桐姨因为她受罚,时念卿比任何人都难受。

再次见到桐姨,见到她,桐姨仍然眉眼都泛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责备,或是埋怨她的意思。

这让时念卿,愈发自责与过意不去。

桐姨似乎看出了时念卿的闪躲,示意女仆们赶紧下去忙活,她则朝着时念卿走过去。

“小太子,你母亲怀着孕,不能搬重物,所以,桐奶奶抱你,好吗?!”都不等霍时安拒绝,桐姨已经朝着霍时安伸手了。

好不容易才粘到自己的母亲,霍时安自然是不愿意的。

桐姨立刻对他说:“你这样压着母亲的肚子,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会特别不舒服,这样你母亲也会跟着不舒服,严重的时候,他们都会有危险。”

霍时安听了这话,似乎吓着了,赶忙松手,任由桐姨抱着。

时念卿瞅着儿子眼底的惊慌,连忙安慰道:“偶尔压一压,也没事。安安不要害怕,妈妈没有不舒服。”

桐姨转眸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随即询问:“小太子,你的药吃了吗?!”

霍时安摇头。

桐姨立刻抱他上楼回房间吃药。

原本,时念卿想要留在房间照顾霍时安吃药的,但是,桐姨却对她说道:“小卿,既然你来了,要不要上楼去看看少爷,顺便劝他吃点东西?!”

闻言,时念卿眉头立刻皱至最紧。

心里的怒气,还未消散,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把她丢在游乐场里,走得潇潇洒洒,这会儿不吃东西了,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桐姨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端倪,不由得叹了口气:“算桐姨求你了好吗?!少爷从昨天开始,便没进食。受伤的面积太大,感染严重,所以发烧也烧得厉害。不吃东西垫肚子,只吃药物,身体怎么受得了?!”

时念卿原本想问桐姨,他受伤的事情,但,转念一想:霍寒景受伤,好像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

总统府,主宅三楼。

时念卿跟着桐姨,刚从楼梯口转过去,远远就瞧见:房门紧闭的主卧门口,两名腰间别着黑色手枪的霍家警卫,手里抱着两摞高得夸张的文件,身姿笔挺地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桐姨领着她过去的时候,两名警卫立刻正了正身体,行了个军礼:“桐管事。”

“总统大人,叫餐了吗?!”桐姨询问。

警卫回复:“我们不曾收到总统阁下的任何命令。”

桐姨听了,脸上立刻浮出担忧之色。

卧室的门,被桐姨推开。

时念卿站在门口,没有着急进去。

她往里看去。

卧室的入口,有一条长长的玄关。

时念卿的视线,穿过玄关走廊,落向坐在床上的男人。

桐姨说,宁阳刚刚才从总统府离开。

离府之前,帮霍寒景测量了体温归档。温度计上显示:39.5°。

烧得这么厉害,霍寒景却没有躺在床上睡觉,反而继续处理政务。

他面前的床上,放置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和两摞一高一低的文件。

很显然,矮的那堆文件,是刚刚才处理过的文件。

瞅着他埋头翻阅着文件,是不是浏览电脑,一副忙碌到不行的样子,时念卿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处处透着奢靡的宽阔主卧,装潢以纯黑为主色调,给人的气息,本来就很威慑与压迫,这会儿,橘黄色的灯光下,霍寒景的脸,疲惫又阴沉,更是让人觉得冷厉凛冽。

霍寒景好像清瘦了一圈,两天没有梳洗,没有睡觉,他眼窝都深深凹陷进去,下颌上更是长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青色胡渣。

时念卿从来没见霍寒景如此狼狈过,全身上下,都是颓然的气息。

听见门口有动静,霍寒景头也不抬。

“出去——!!”

有气无力的呵斥,声线沙哑,显然中气不足,但是却极冷,空气仿若都能凝结成冰。

桐姨吓了一跳,立刻顿住步子,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时念卿盯着他疲惫与憔悴得嘴唇都发白泛青,咬着嘴唇,最终还是迈腿,走了进去。

经过桐姨身边时,时念卿让她去厨房端些吃的上来。

而霍寒景,感受到门口的人,不仅没有听从命令出去,脚步声反而胆大包天往里走,不由得怒了。他倏然抬头,眼神极致凶狠。

然,在看清进入房间的人,布满血色的眼睛,千变万化。

眸底,涌动着显而易见的:讶异、惊喜,困惑、迟疑,似乎没有想到时念卿会突然出现在总统府。

只是,时间很短暂,稍纵即逝。

霍寒景立刻转为冷漠,不屑哼道:“时念卿,你来这里做什么?!谁允许你进入总统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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