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霍时安,怎么可能是她的儿子?!
时念卿震惊得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用力眨了又眨,抬起手揉了又揉,瞄了好几遍履历报告,母亲栏那里,仍然清清楚楚写着“时念卿”三个字。

而霍寒景的名字,也是那般清晰,那般深刻,印在父亲栏里。

霍时安,是她和霍寒景的孩子?!

怎么可能?!

她的儿子,怎么会还活着?!

怎么可能还活着?!

当初不是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停止心跳了吗?!

而且,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她也的的确确没有听见孩子的啼哭声。

怎么无缘无故,她的孩子突然又活了过来。

时念卿浑身上下,连脚趾头都无法自控地发抖发颤。

她拿出手机,翻出电话簿,拨打霍寒景电话号码的时候,手指都止不住地哆嗦。

霍寒景的手机,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时念卿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只是麻木又僵硬的,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拨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念卿才停止自己的行为。

她给桐姨打电话,询问霍寒景的动向。

桐姨回复她:“少爷,今天去了帝元庄园。”

帝元庄园,距离S帝国的帝城,共有两百三十公里的距离。那是霍家,祖上传承下来的避暑山庄。以往电器时代还未盛行之时,最炎热酷暑的季节,霍家的祖祖辈辈都会去帝元庄园小住两月。

后来,空调等等制冷家电发达昌盛,帝元庄园也就慢慢荒废,成为霍家私下单独会见其他皇室贵族的私密场所。

时念卿不明白,好端端的,霍寒景去帝元庄园做什么。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立刻马上找到他问清楚。

时念卿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就急速往医院外跑。

乘坐电梯的过程中,经过一间房门虚掩的病房时,时念卿急切的步伐,突然一个急刹。

其实,她原本并没有留意从病房内,传出来的谈话声。

而成功让她止住步伐的,仅仅是里面传出的那句:“总统大人,今日出席帝元庄园,表面只是参加一个贵族酒会,但,十二帝国所有身份高贵的未婚公主,全部都在受邀名单,这根本就是他的选妃宴。所以我哪里还在医院内呆得住?!我父亲让我即刻回家梳洗打扮一番,然后去参加帝元的酒会。万一,今天我不小心入了总统大人的眼呢?!”

“什么选妃?!你能不能不要如此天真烂漫?!总统大人分明就是打着选妃的幌子,给新任的霍家太子爷,找继母。”

“什么新任的霍家太子爷?!”

“就是总统大人的私生子啊。”

“总统大人,怎么还有私生子啊。当初他与盛雅的孩子,被曝光的时候,霍家颜面已经很不好看了。这次,再被爆出私生子的话,霍家以后还如何在贵族内立足?!”

“所以,总统大人着急给新任的太子爷,找个名正言顺的母亲。只要他们成婚,新任太子爷,获权更名,便名正言顺了。”

“可,总统大人已经有了太子,再立新太子,会不会引起皇室贵族的动荡?!”

“这是秘闻。我父亲也是无意探听到的消息。上任囯务爵大人,被总统大人,一夜之间,灭了满门,原因就是因为:盛雅小姐胆大包天,导演了一处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差点乱了霍家的皇室血统。据说,盛雅所处之子,并非总统大人的亲生儿子。”

“可,盛雅的儿子,当着十二帝国所有的帝国媒体,接受了验身礼。DNA现场采集显示,霍慕之,的的确确是总统的孩子。”

“那是盛雅耍的手段。我父亲让我不要声张,更不要泄露出去。他说,霍慕之的验身礼,所采集的血液,就是这新任太子爷的样本。”

“天哪,怎么这么混乱?!盛家,未免太放肆了,这样的手段也敢随便拿出来使,全族被灭,也算是便宜他们了。”

“现在我们当务之急,不是谈论霍家与盛夏的关系,我们应该好好聊聊你。婉婉,我们都是望族,家底子深厚,纵使总统大人再怎样英俊绝伦、权势滔天,但那类男人不好驾驭不好操控,又太危险了。今天的酒宴,你就不要去参加了。像我一样,找个自己喜欢,又深爱自己的,哪怕他不及总统大人的千万分之一,但他是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虽然,所有女人都妄想着嫁入总统府,可,真正嫁进去了,未免有嫁给凡夫俗子幸福。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我们就应该想着法子,使劲儿让自己开心快乐。”

“可,对我而言,我的幸福快乐,就是多被总统大人看一眼。”

“……婉婉,你真的想当后妈?!先不说今日的酒会,竞争者太多太强,就算总统大人相中了你,以总统大人宝贝他儿子的程度,所有的后妈,恐怕都会受委屈吃亏的。”

“能有什么委屈什么亏吃?!不就一个几岁的小屁孩儿吗?!我就不相信,投其所好,他不会喜欢我。”

“婉婉……”

“……”

时念卿原本还想再探听点消息,却瞄到宁阳疾步匆匆,从电梯的方向走来。

瞧见她脸色苍白地站在走廊里,宁阳先是一怔,回过神的时候,他迈开腿,大步走了过来。

“时小姐。”

时念卿脸色很难看,苍白得不见一丝的色泽。

她抬起泛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宁阳。

“你怎么了?!”宁阳被时念卿的模样吓坏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时念卿却咬住嘴唇,声线嘶哑,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宁阳,我问你,霍时安是谁?!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

帝国时间21时13分。

帝元庄园。

辽阔无际的香榭园,流淌着悠扬的钢琴曲。

深冬才会绽放的梅花,却因为特殊的培养技术,此刻,已经齐刷刷全部绽放。

空气中,沁人心脾的芬芳,淡淡幽幽,很是怡人。

霍寒景一身低调的黑衣,坐在香榭园最偏僻的一隅,纵使那里,灯光幽暗,花枝藤蔓茂盛,以霍寒景为圆心,方圆十米之内,都成为最瞩目的地方。

穿着裁剪合体的宝蓝色休闲西服的萧然,平静坐在霍寒景的侧身,悠然的目光,若有似无从几十米之外,淡淡扫过。

“穿着黑色低胸礼服的那女人,是G国的公主,今年刚满二十岁。她的妆容是最淡最雅的,我觉得她卸了妆,那脸蛋也足够倾城。”

“还有东南方向靠着栏杆的、穿着玫色礼裙的女人,她是H国的将军女儿。你是知道的H国的将军,手里掌握的军队统治权,是整个十二帝国的,握着的军权,最多的一名将军。你如果相中了他的女儿,S国的军队系数,将急剧加大。”

“还有,还有……”

萧然很淡然很镇定地帮霍寒景分析对他而言,家世最匹配、最有用、最如虎添翼的贵族千金。

可,晚宴都进行整整两个小时了,除了最开始之时,霍寒景与霍渠译,跟那些贵族的长辈,喝酒攀谈的时候,冷冷瞄了眼那些女人,之后,霍寒景冷漠得连眼尾余光都不屑赏过去。

“景爷,既然你没有相亲的意思,那么,你就不要参加。你看看,但凡你抛掷出一丢丢的希望,那群女人就跟疯了一样。倘若你这边没有个所以然来,她们得多伤心。”

“怎么,你心疼了?!”霍寒景冷冷掀起眼皮儿,瞥了萧然一眼。

顺便,他还朝着远处,密密麻麻围观的女人们扫了眼。

收回视线的时候,霍寒景的声音,染上了淡淡的戏谑:“看上了哪位?!我给指婚。”

“……”萧然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都变了,“明明是你的相亲宴,怎么突然调转苗头,对准我了?!我跟你说景爷,虽然兄弟是可以拿来利用的,但,在这件事上,你想利用我,给你减少麻烦,休想。”

说着,萧然立刻起身,想要逃之夭夭。

霍寒景嘴唇当即蔓起一丝淡淡浅浅的匪意。

他刚要开口叫住萧然,刘宪却疾步匆匆而来。

“阁下。”刘宪恭敬地站在霍寒景面前,微微颔首。

“怎么?!”霍寒景瞄了他一眼。

刘宪有些纠结,所以眉头都是深深拧成一团的。

犹豫了好一阵子,刘宪才幽幽开口:“刚刚警卫室传来消息,说时小姐在外面,想见你一面。阁下,放她进来么?!”

帝国时间22时17分。

帝元庄园的门口,时念卿腿都麻了。

可是,里面却没有任何消息。

在她第三次去警卫室询问情况的时候,这次,警卫终于有了理会她的迹象,不过,语气,很淡漠很冰冷:“你还是赶快离开吧。总统大人说了,他不会见你。”

时念卿并没有多说什么,缓慢移动步子,单手扶着隐隐绞痛的腹部,重新站回大门的正中间。

警卫瞄到她的动作与行为,不由得有些想笑。敢情,这是想拦路的意思?!难道,她不知道,离开帝元庄园,都是通过地下车库,直接出发,并不会经过大门吗?!其次,就算总统大人今晚在庄园落塌,但凡是总统大人不想见的人,是绝对踏不进庄园半步的。

既然,她喜欢站在那里,那就好好站着好了。

他倒是想看看:如此楚楚可怜博取同情,总统大人会不会同情心泛滥,放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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