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没脸听了。
当初在悬崖底下,姑娘对人上下其手,趁人睡觉,还摸人家的脸说手感不错,那时候肯定把这句话抛诸脑后了。

明妧说完,也觉得这话不大对劲,可说都说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在悬崖底下是她苏离,现在她是大家闺秀定北侯府嫡女卫明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对!就是这样!

楚墨尘还要说话,刚开口,明妧又羞又恼,用力在他腿上一摁,他就疼的冷汗直冒了,明妧哼道,“给我老实点儿,到时候骨头错了位,吃苦头的是你。”

明妧将他的腿骨摸了一遍,道,“还好,骨头没有错位。”

又原样给他固定好。

赵风见了就道,“就这样?”

明妧转着手腕道,“我手腕受伤了,暂时没法给他施针,十天后再去找我吧,还有不要再找苏家的麻烦了,不然就一辈子坐轮椅吧。”

楚墨尘望着她,恼道,“你要不骗我,我不会和苏二姑娘定亲。”

虽然早知道是误会了,他不是非娶苏梨不可,但他这语气令人不爽,“那我也没让你娶我!”

楚墨尘摆手,赵风就退出去了。

明妧见了蹙眉,结果楚墨尘道,“在悬崖底下,你对我上下其手,难道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明妧脸都涨爆了,“你还讲不讲道理了,我那是给你擦汗!”

“本世子孤陋寡闻,没见过用霸王硬上弓的办法给人擦汗的,”楚墨尘说道。

真的,明妧恨不得给他一闷棍了,“谁对你霸王硬上弓了?!”

“是没有,但晚两天出悬崖,本世子就清白不保了。”

啊啊啊!

忍无可忍,明妧伸脚踢了,喜儿站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扑过来,一把将明妧的脚给抱住了。

可不能踢啊!

这一脚下去,她们就要被抬着出镇南王府了。

镇南王可是谁都敢杀的啊!

喜儿突然抱住脚,明妧身子站不住,直接往前栽去,一头撞在了轮椅上……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脑袋里就一个想法。

她迟早要死在丫鬟手里。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喜儿都懵了,吓的她手足无措,扑到明妧身边哭道,“姑娘……公子!公子!你醒醒啊!”

她喊的大声,外面赵风和走过来的镇南王妃都吓住了,赶紧进屋来。

屋内,楚墨尘声音急切道,“快把她扶床上去,叫太医来!”

见明妧晕了,苏阳吓了一跳,赶紧过来,道,“怎么回事,不是给人治病吗,怎么会晕过去?”

喜儿能说明妧要踢楚墨尘,结果她抱住腿,明妧不小心撞到了轮椅才晕过去的吗?

打死也不能说啊!

就算镇南王世子说话讨厌了些,但他腿断了,姑娘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不能踢他啊。

好在他眼睛瞎了,什么都不知道,喜儿抽泣道,“地上有水,我家公子不小心滑了一跤……”

丫鬟去请太医,苏阳道,“不用了,我带她回府。”

说着,他要把明妧抱起来。

楚墨尘敛了眉头道,“人在我屋子里晕的,人没醒过来,哪都不许去!”

丫鬟过来帮喜儿把明妧扶到了床上,镇南王妃见了皱眉,尘儿素来爱干净,怎么会允许这大夫睡到他床上去?

难道这大夫真的能医好他的腿?

这大夫脸上这么大块的疤痕未除,真的会医术吗?

镇南王妃漂亮的眸子带了几分质疑。

楚墨尘推着轮到到床边,道,“都出去吧。”

赵风过来请镇南王妃和苏阳出去,只留下喜儿在床边看着。

苏阳后悔带明妧来了,人没治好,自己还晕了,这里又是镇南王府,想带她走都做不到。

楚墨尘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说而已,方才没能摸到明妧的脸,这会儿晕了,喜儿不敢阻拦他,最多说一句,“你不要碰我家姑娘额头……”

楚墨尘避开额头,摸着鼻子和嘴,然后是脸,摸了下,再摸一下。

这是什么?

他伸手一撕,喜儿就道,“是假伤疤。”

楚墨尘笑了,“这样能骗谁?”

“不这样,老太爷不让姑娘来王府,”喜儿有什么说什么。

楚墨尘笑了一声,把伤疤给明妧贴上。

摸够了,他才把手收回来,喜儿忙帮明妧把伤疤弄好,心里不住的祈祷好不容易才恢复,别又给撞傻了。

楚墨尘则问喜儿话,赵风在一旁看着,渐渐的就发现是怎么回事了。

等问完了,楚墨尘手在明妧肩膀上一点,明妧闷疼一声,徐徐转醒。

喜儿杏眼圆瞪。

明妧醒过来,她摸着额头,迷迷糊糊道,“我怎么晕了?”

喜儿哭着认错。

明妧起身,看着楚墨尘道,“我没撞伤你吧?”

楚墨尘摇头,“没有……”

“我还是给你把个脉吧,”温温柔柔的声音,极为动听。

楚墨尘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但两个字早已脱口而出,“也好。”

明妧笑了一声,柔弱无骨的手抓起他的手腕,一边抬起,一边俯身。

在喜儿和赵风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口狠狠的咬了上去,疼的楚墨尘额头都在颤抖。

直到觉察嘴里有血腥味,明妧才把嘴松开,抬脚就走。

喜儿呆愣愣的追着她跑了。

出了门,镇南王妃走过来,道,“明大夫醒了,尘儿他……”

明妧真想说准备后事吧,但她忍了,毕竟镇南王妃又没有招惹她,只道,“关于腿疾,我已经叮嘱过世子了,王妃大可放心,告辞了。”

作了一揖,明妧迈步就走了,苏阳跟在身后。

丫鬟就在前面带路,有些话不好问。

出了王府,刚坐上马车呢,赵烈就带人拎了两大箱子过来,道,“这是明公子要的诊金。”

明妧掀开车帘瞥了一眼,敢点晕她,给再多的诊金也不稀罕!

苏阳说不用,赵烈只道,“这是给明公子的。”

要不要,明妧做主。

她为什么不要,她当然要了!

明妧一句话没说,就代表默认了,苏阳替明妧道谢,然后翻身上马,准备回苏家。

来了时候只有一驾马车,回去时多了一驾。

马车内,喜儿低着脑袋,诚心忏悔,她好心帮镇南王世子,却没想到会害姑娘摔倒,还被镇南王世子给点晕,上下其手将脸摸了个遍。

这就算了,以前姑娘也没少摸他的脸,算扯平了,可镇南王世子问了她一堆的话!

但凡她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喜儿生怕明妧问她镇南王世子都问了她些什么,结果明妧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问,“下回……”

“没有下回了!”

明妧话还没说完,喜儿就举手发誓,“以后姑娘就是一脚踢死镇南王世子,奴婢甘愿陪姑娘一起死!”

认错的态度倒是挺好,就是不知道真到那时候还记不记的这誓言,明妧也不愿多苛责她,在崖底相依为命的日子,足够她包容她三五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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