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滨等周家父子一走便嘟起嘴不高兴的问,“姑姑,你怎么不让我说话?”
“你要怼他也得找个大人不在的场合,不然你说了难听的话周刺史尴尬,我是拦还是不拦?”林清婉与她道:“不拦显得我与他计较,心胸狭隘,拦了又不免让你受委屈,我可不想骂你。”

“那小姑你心里计较不计较?”林玉滨倔强的看她。

林清婉忍不住笑道:“不计较。”

林玉滨就闷闷不乐的背过身去。

“傻孩子,”林清婉揉了揉她脑袋,解释道:“一来这是你们孩子之间的事,我不好管,就如同周通和他那两个同窗,脑袋开了洞,还有一个摔断了腿,你可见他们的父母找上门来?”

“一来是因为他们理亏在先,二则是这是你们孩子间的事,大人都不好插手太过的。不然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们是故意把人弄伤的?比起你来,他们可伤得更重。虽然他们理亏,但真要从律法上计较,那还是你错多。”

林玉滨有些不甘愿,但还是听了进去。

“只要不涉及底线,事情都由你们处理去。”

“小姑的底线是什么?”

林清婉眼睛微寒道:“比如有人在学堂里欺辱你,而你无力回击;再比如有人骂你无父无母,以家庭来攻击你。”

林玉滨怔然。

林清婉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她道:“玉滨,以后若有人这么对你,你就告诉小姑,由我来解决。”

林清婉一直觉得同学之间打架不算大事,你打我了,我也揍回去了,彼此相当,就算有一方伤得重些,那也是技不如人。

但单方面的欺辱和家庭攻击却不一样,前者不必说了,不能反抗的暴力对人的心理和生理影响都很大。

而后者更是直击人的心理,对孩子的伤害同样不小。

同学之间吵架,你骂我假模假样,我骂你装腔作势都不算严重,那是攻击的自身,以林玉滨的口才她是不会担心对方吃亏的,

但以家庭为攻击就不行,那不仅是在林玉滨的伤口上撒盐,也让她找不到反击回去的点儿。

她可不想她的宝贝受委屈,所以这些事还得她来。

这样的底线传承至她的祖父,小时候她跟同学们打架,灰头土脸的回去,祖父笑眯眯的问一句,知道她也打回去后就不再过问了。

但有一次有同学骂她是没人要的野种,祖父知道后就亲自去学校里找了老师,还去那个同学的家里找了对方家长,从那以后再没人敢以此来攻击她。

她也不用再经受那种满腔愤懑却找不到回击的口,只能捡起石子丢回去的无力感。

她希望林玉滨也能像她一样有人护着。

此时学堂里虽偶有争斗,却还算平和,暂时不会有人,也没人敢这样攻击林玉滨。

所以林玉滨双眼是茫然的,她见小姑情绪不好,便低声安慰道:“姑姑别担心,同学们都很友好,她们不会那样说的。”

因为说那样话的人教养都不会太好。

林清婉摸了摸她的脑袋,微微一笑道:“好,小姑不担心,你快去找碧海吧,听说她跟徐大夫学了一套养身拳要教给你,你快去学学。”

林玉滨就嘟嘴,“徐大夫为什么不直接教我?碧海有些说得不详细。”

“那可不能怪徐大夫,你下学回来时正是徐大夫最忙的时候,他哪有空教你。现在他又出去会友了,有不解之处就先放着,等他回来再问。”

徐大夫不仅是给她们姑侄二人看病而已,府里的下人,农庄里的庄户,佃户,甚至是长短工们病了也会求上门来。

徐大夫一般都不收钱,皆是免费给人看诊,要是遇上他正好有采回来的药也会给病人们一些。

而农庄里的人为了不耽误地里的活儿,多半是在中午和傍晚来看病,所以林玉滨下学回家时徐大夫多数时候在忙,所以养身拳只能先教给碧海。

反正碧海就是来教林玉滨“武术”这方面的,她现在已经开始跟她爹学箭术了,等林玉滨身体再好一点,力气再大一点就能跟她学箭术了。

林玉滨跑去后院找碧海,林清婉看着她活泼的身影满意的一笑,玉滨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相信再过两三年会更好的,说不定能打破林家年不过五十的魔咒。

一连五日都是晴天,小麦迅速的成熟,一眼望去麦田皆是黄灿灿的一片。

林家的庄户和长短工们开始收割。

苏州除林家种了春小麦外,只有零星几个农户是因为没赶上冬天种植而选择了春小麦。

所以此时人工不吃紧,几乎没人离开。

这么多人一起劳作,不到三天的时间便将所有小麦都收割了,钟大管事开始分出人来打麦子,其他人继续回地里去。

林清婉就是在麦子收割到最忙时收到了谢夫人的信。

婆婆要来了!

林清婉有些微的紧张,想了想道:“让人把春晓苑收拾出来,谢夫人来了住,把府库打开,将里面的布置换一换。”

林管家问,“谢夫人是长住,还是”

“她叫人把谢家的别院收拾出来了,但既在苏州,肯定会时不时的过来住一段,所以照长住的来布置吧。”

林管家躬身应下。

林清婉对谢夫人的态度一直是敬而远之,不仅是因为她是婉姐儿的婆婆,还因为她是除林家人外对婉姐儿最为熟悉的人。

自婉姐儿的嫂子去世后,是谢夫人在教养她,要不是为了避嫌,林江都想把妹妹送到谢家长住。

而且因为身份对等,其实谢夫人比林嬷嬷还要熟悉婉姐儿,如果说这世上有谁会发现婉姐儿的芯换了,那除了立春立夏便是谢夫人了。

林清婉可不敢小看谢夫人的智慧,因此从来都是能避就避。除了节礼,便只有谢二郎的忌日时才跟她联系。

现在人要来长住,林清婉怎能不紧张?

但再紧张担忧,在看到丰收的小麦时她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七月流火,谢夫人在最后火热的那几天到来,林清婉迎出十里,在长亭那里等候。

杨嬷嬷听到禀报,撩起帘子往外张望了一眼,回头与夫人笑道:“少奶奶肯定天未亮就来了。”

谢夫人见她如此郑重,心中高兴,嘴上却忍不住心疼道:“何必拘泥这些虚礼,在城门口等着就行了。”

“这是少奶奶尊敬您呢,不过的确来得太早了,从城西过城北,又要迎出十里,只怕是城门一开就进城了。”

现在是夏天,城门一般是卯时(五点)开,现在是巳时(九点)左右,少奶奶可能已经出来两个时辰了。

说着话,马车到了长亭,林清婉下来迎接,杨嬷嬷连忙下车行礼,“少奶奶。”

“杨嬷嬷,”林清婉探头看向马车,“母亲可还好?”

“不必担心,”谢夫人冲她招手道:“马车一路慢行,走了三天,我并不劳累,快上车来一块儿坐。”

林清婉就冲林安挥手道:“你们在前面走。”

说罢扶着杨嬷嬷的手进车厢。

谢夫人拉着她的手左右看,抿嘴笑道:“胖了些,也黑了些,可看着精神了,在苏州过得可好?”

“好,我如今住在城西别院,无人打扰,清静得很,别院外就是我们林家的农庄,每日看庄户们劳作倒也别有一番趣味。”林清婉见谢夫人脸色苍白,大热的天手掌却是凉的,额头冒着汗,不由担忧道:“母亲可是身体不适?”

谢夫人摇头笑道:“并无不适,我身体好着呢。”

林清婉扫了杨嬷嬷一眼,杨嬷嬷垂着脑袋没说话,她便笑着转移开话题,“那就好,母亲不知道,如今我那农庄还有一大半未曾耕种呢,您来了正好帮我理理。”

谢夫人看着和往日大不相同的婉姐儿,目光有些发怔,这孩子似乎开朗了许多,目光坚韧,并不像老忠伯信上写的那样,莫非她是被诓来的?

就连杨嬷嬷也觉得林清婉变化良多,以前的少奶奶虽也聪明能干,却没有这么风风火火,更没有这股子韧性。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她认知里的少奶奶要比眼前的人柔和许多。

谢夫人不好详问,这事还得见到老忠伯才知。

进入城门后,林清婉便把车窗推开,给谢夫人看街上的风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因我很少外出,对这边也不***亲便先自己看看吧,回头我再陪您出来走走。”

谢夫人摇头道:“这世上的城镇都差不多,还不如乡下的风景耐看,不必费心过来。”

林清婉微微点头,她也觉得谢夫人不会有这个心情。

马车从城北到城西,又直接出城门往别院去,林玉滨早一步得到消息,带了林府的下人们等在大门口迎接。

谢夫人见林玉滨都健康了不少,不由感叹,“苏州的水土还真是养人啊。”

“所以母亲不如多住些日子,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谢夫人微笑着坚持道:“我的身体好得很,倒是你还年轻,的确要好好养养。”

林清婉颔首,“徐大夫列了不少的食谱给我食补,回头母亲也试试,我觉着比吃药强。”

谢夫人心中更惊异,这样哪里像是想不开的模样,看来她的确是被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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