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因为我见到了令我恐惧的男人。
此刻景维渊一袭卡其色的风衣站在人群之外目光淡薄的望着我。
那双干净不染尘埃的眸子倒映着我苍白的面孔。
我是真的畏惧他。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盯上我。
但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巧合。
景维渊此行的目的是我。
想到这,我赶紧收回视线,提着行李离开机场。
幸好,他没有追来。
我没有住酒店,而是找了一家僻静的名宿,房东是个年轻的姑娘,瞧着也不过二十出头。
见我来了,特别热情的替我接过行李箱说,“叶小姐,你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我诧异道,“你见过我?”
我是第一次来藏区。
按理来说没人会认识我。
小姑娘笑着道,“你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你来之前他就嘱托我好生照料你。”
名宿老板认识我?
我怎么记不得我在藏区有相熟的人?
我问小姑娘,“你们老板是?”
“景维渊。”
我:“”
小姑娘同我说,这座城市皆是景维渊的产业。
所以我根本逃不掉景维渊的手掌心。
看来我得猜想是错的。
我是无意闯进了景维渊的地盘。
只是不知何时他在国内购置了产业。
我随小姑娘去了屋后的庭院,古色古香的阁楼九曲回廊,白雾缭绕的温泉里还有盛开的江南水莲。
江南水莲居然会长在极寒之地
我暗自诧异,望着那几株白色绽放的莲花一时走了神,直到耳边传来男人温和的嗓音道,“我母亲喜爱江南水莲,我特地为她种植的。”
我偏头望去,景维渊双手负立站在温泉旁,澄亮的眸子投向泉中升起的白雾继而道,“母亲生于藏区,但她爱的人却远在江南,那人曾对母亲说,待极寒之地绽放江南水莲时便是他迎娶母亲之日。”
我生活的地方就在江南。
我清楚水莲的娇贵。
若不是当今科技发达,江南水莲是不会在极寒之地绽放。
所以不出意外景维渊的母亲必定是遇到了一个负心汉。
我坐在红木雕刻的木椅上垂眸听见男人嗓音悲戚说,“母亲这一生过的何其悲哀,临死都未曾等到良人归来,不过我不同情她,这就是为爱束缚的下场!”
景维渊的声线低冷,充满了不屑。
我抿着唇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景维渊格外反常。
我才不信他只是随口提及往事。
“你就不想知道负了我母亲的男人是谁吗?”
我摇摇头,“抱歉,我没兴趣。”
我不是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
再说,我与她母亲压根就不熟。
干嘛要关心这些?
我起身拎起行李箱上楼,景维渊淡淡的声线从遥远光年传来,“小家伙,我无心对付你,但有些事总是出人意料的残酷!若是某天我伤害了你,你要相信这一切都是轮回报应。”
轮回报应?
这男人果真迷信。
当时的我丝毫不觉得景维渊与我会有什么恩怨纠纷。
可我却忽略了他要对付的是我在意的人。
我的运气真的很悲催,一连好几天藏区都在下雪,路上的积雪堆得深厚。
我穿着长款厚重的羽绒服走在白皑皑的雪地里,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身后有脚步声,离得不是很远,我转过身笑着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房东小姑娘裹着层叠的藏服笑盈盈道,“老板担忧你,让我跟着。”
她的老板是景维渊。
我和她并肩逆着纷扬的雪花而行。
温度虽低,但心情莫名的欢愉。
远离繁华都市的喧嚣只剩下祥和的安宁。
经过阁楼,抬眸不经意间对上那双阳春白雪的眸子。
我想了想问小姑娘,“景维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闻我打探景维渊,小姑娘忽而感叹说,“老板是个可怜人。”
一出生便享有纸醉金迷生活的景维渊会和可怜沾边?
小姑娘连连叹气,语气充满同情说,“景先生的母亲是藏区贵族霍康家族的小姐,但因错付真心丢掉了权势,之后随败落的霍康家族逃到西亚碰巧被西亚皇室看中景先生的母亲并未得到皇室认可所以景先生”
小姑娘及时顿住,但我能猜出她接下来的话。
景维渊是皇室的私生子。
我忽而想起在边境木屋照顾我的女佣曾对我提过,景维渊在皇室不受重用。
原来他从未得到皇室的认可。
想到这,不知怎的,我竟有些同情那个纯净干透的男人。
小姑娘见我感兴趣,指着繁华的街道对我说,“这片区域原本是霍康家族的地盘,当时被别的家族占领,直到被景先生收购对了,你所住的后院阁楼曾是景先生母亲的院落,那里是不对外开放的。”
我不解问,“景维渊为什么会把我安排在后院阁楼?”
小姑娘淡淡一笑,若有所指道,“江南女子才配得上江南水莲。”
我:“”
小姑娘年龄不大,说话倒是老成。
之后她又带我去了附近的景点,白雪飞扬下的古镇显得玲珑剔透蕴着淡淡青色烟雨。
恍然间,江南水乡与极寒之地的景象渐渐重合。
回去后,我病了一个月。
高原反应加上感染风寒我的身体终于垮了,在医院打点滴时我接到秦岫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我没忍住咳了一声,秦岫担忧道,“叶总,您生病了。”
我淡淡嗯了一声问,“有事?”
秦岫说,“木易回叶家了。”
“他想通了?”
“蒋习利用权势封杀他,他无处可去只能回来。”
我:“”
蒋习这孩子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秦岫问,“您打算给木易安排什么职位?”
木易相当有才华,又是名校毕业,我想了想说,“职位随他挑,只要他满意即可。”
“是,我这就去安排。”
挂了电话,我给蒋习发了条感谢的短信。
不过她没回复我。
晚上,小姑娘来医院看我,她身后还跟着医生。
两人脸色异常难看。
我的眼皮突然狠狠一跳,不安道,“你们要同我说什么?”
小姑娘抿着唇同情的看着我,医生叹了一口气说,“叶小姐,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我喃喃道,“你说什么?”
“叶小姐,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打掉,要么剖腹早产但孩子存活的几率很小,不到百分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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