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升起一抹恐惧。
虽看不到挟持我的男人。
但我能猜出他就是我要找的凶手。
我与他在国外有过短暂的交集,他的身上总是有抹中药味。
好像是茯苓。
他用皮带绑住我的双手,还把我的眼睛蒙上,带着我从房间的暗道离开了。
明家公馆设计巧妙,每间房都有暗道。
而暗道可以直接通往外围。
人可以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公馆里。
但知道密码的人不多。
除去明老爷子和明彦,那么就只剩他了。
走在幽黑的暗道里,我轻轻开口问,“明惜,为什么要那么做?”
明惜就是加害明爷爷的凶手!
这是蒋总亲口告诉我的!
说真的,我从没想过凶手会是他
因为曾经的明惜是那么那么的内向单纯。
明惜是明彦的贴身仆人,听说是明老爷子从路边捡来的。
无人知道他的来历。
当时的明惜只有十岁且身患重病。
他患有淋巴癌。
发现时被仁慈的明爷爷送去医院救了他一命,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自己被亲生父母抛弃了。
明爷爷见他可怜便把他带回公馆取名明惜。
珍惜缘分的意思。
可惜他们之间只能算是孽缘。
明惜算是陪伴明彦一同长大的。
后来也随着明彦出国留学,我在国外与明彦交好时经常遇到明惜,算是点头之交。
“叶洛,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明惜淡淡开口,身上的茯苓味弥漫在空气里。
我吸了一口气再次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明爷爷?”
他没回答我,而是问我冷不冷。
我的外套扔在房间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裙,走在公馆外围的马路上确实有些冷。
明惜把他的外套脱下披在我身上,带我找到他的车然后开车去了郊区。
一路上我尝试着与他沟通,可他不理我。
明惜之前就沉默寡言,多年未见,他似乎更加缄默了。
车子停在陵园,明惜带我来到一处墓碑前,目光闪烁道,“叶洛,介绍一下,这是我母亲。”
借着昏黄的路灯,我看到墓碑刻有邹烨的名字
这里面埋着邹烨的母亲。
同时也是明惜的母亲。
原来他是邹家的小辈。
我突然理解他为什么要加害明爷爷了。
默住,他坐在墓碑旁忽而笑开说,“叶洛,我是前不久刚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邹秦带我去做了亲子鉴定,我望着鉴定书哭了整整一晚我也不想害爷爷可邹秦是我的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拒绝不了。”
他与邹秦刚相认?
怪不得明惜潜伏多年都没被发现。
邹家落败,明家肯定会取而代之。
邹秦为了让明彦分心,居然想出这种烂招数!
我气的破口大骂道,“你口口声声说邹秦是你亲人!可当初也是他丢弃你的,他嫌弃你是个病秧子狠狠抛弃你,现在需要你再不知恬耻的跑来找你,你难道不清楚他就是在利用你吗?”
邹秦从未想过让明惜认祖归宗!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相认。
明惜红着眼笑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叶洛你知道找到家人的感觉吗?”
“我在明家的这些年每天都希望能找到亲人,爷爷和明彦待我很好,可他们始终不是我的至亲,再说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佣人罢了。”
我忽而觉得这世界特别的可笑。
明爷爷待明惜如至亲。
可后者狠狠的伤了他。
然,他的亲生父亲对他不闻不问,仅仅是那点可怜的血缘关系却让他甘之如殆。
甚至不惜加害养育自己多年的爷爷。
我想了好多责备的话可最终选择了沉默。
同这种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没什么好说的。
正在这时,成先生的人及时赶到。
一同而来的还有楚星辰。
被明惜带走,我一点也不担忧自身安危。
手机有定位系统,楚星辰肯定会找到我。
楚星辰大步而来,瞧见我眼圈泛红,低声询问,“哭了?”
我摇头否定,“没有。”
我只是难过。
为和善慈祥的明爷爷感到不值!
一腔善良终是喂了狗!
“随我回去吗?”楚星辰问。
我拒绝说,“我等会儿和成先生一同回。”
明惜的事肯定要处理。
楚星辰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车里眸色淡淡的望着我的方向。
成先生问,“洛洛,明惜如何处置?”
我望着沉浸在回忆里的明惜,闭了闭眼说,“把他送出国,越远越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我不杀他,是因他也是个可怜人。
没有亲人的滋味,我感同身受。
再说明惜于明彦有恩,我不想伤了后者的心。
明惜被带走时特别安静。
临走前,他目光森然的望了我一眼。
那眼神说不出的怪异,弄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回公馆的路上成先生问我,“我怎么觉得明惜对你的态度有些奇怪?”
我不解道,“怎么说?”
“他大费周章的挟持你,但没有伤害你,还把真相全部道出,这不符合邹家人的行事作风。”
邹家人向来心狠手辣,刚才明惜完全可以利用我逃生。
但他没有。
他压根就没想过绑架我。
把我带出来似乎只想把真相告诉我。
我与他交情不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不通。
也懒得想。
反正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可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奇妙。
我以为永远没有交集的人可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再次相遇。
回到公馆,宴会已经过了一半,明彦看见我苍白的脸色,担忧问,“小洛儿,你去哪儿了?我怎么寻不到你?”
我扯着慌说,“我待得有些闷,让成先生随我出去散散步。”
旁侧的成先生也附和道,“公馆附近的风景真不错,特别的赏心悦目呢。”
明彦没那么好糊弄,楚星辰擅自离席出去寻我他便知道我肯定出事了。
但他没有拆穿我的谎言,而是目光忧沉望着我身上的外套说,“我记得明惜也有这件外套。”
明彦应是发现我和明惜同时不见了。
我心虚别过脑袋,又听到明彦嗓音沉重道,“小洛儿,明惜离家出走了,我找不到他了。”
明惜对明彦来说真的特别重要。
算得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笑的勉强安慰说,“可能过几天就回来了。”
“他不会回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
明彦麻木说了两句话转身上了二楼。
我不知该怎么面对明彦,宴会没结束就离开了公馆。
我没立刻回陵城,心里烦闷想着给蒋习发去消息。
我问她在哪儿,她很快给我发来定位。
是她在白城开设的酒吧。
我打车过去的时候在一楼大厅里恍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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