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出狱到现在,他一直跟着我,楚星辰是知道的,我担心秦岫会被我连累,让他赶紧回去。
他笑了笑道,“我会留在他身边也都是因为叶家,再说,他巴不得我整天跟着您,这样,他才能一手掌控您的行踪。”
顿了顿,他语气颇为认真,“我说过,我会在叶家等您,叶家的主人我只认您一人。”
我怔了怔,看着秦岫疲倦的面容,忽而想起他刚来叶家的时候还是个清瘦少年,他出身寒门,没任何背景,想要进入当时如日中天的叶家比登天还难。
我的父亲一开始没看上他,是我认出他是姜言的学长,帮他说了几句好话才留下他的,他也算争气,一路高升成为我父亲的助理,这些年,叶家能发展迅速,他出了不少力。
我还是不放心,催他回去,我没什么值得信任的人,不希望秦岫再发生点意外,于我而言,他亦师亦友,我很依赖他。
秦岫没再坚持,很快就离开了,我朝前走几步,一抬眸,沈凌正站在我面前,澄亮的眸子看着我。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特别干净,好似不问世事的隐者,这种眼神在豪门公子哥里极其少见,他虽与楚星辰一同长大,但两人分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楚星辰霸道残忍无情,他美好温暖安宁。
他越是玲珑剔透,我就越难过。
我配不上这么完美无缺的男人!
见我愁眉深锁,沈凌了然开口,“想救苏桦?”
我点头,“你有办法?”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反问我,“你觉得呢?”
我还没回答,身后的男人就走了过来,一把拽过我,强势的搂在怀里,熟悉的气味包裹着我。
我吓了一跳,抬眸看去,楚星辰清冽的视线锁在我脸上,带着分明的怒意。
“沈凌,你老子喊你回去。”
楚星辰先是挑衅的看了眼沈凌,接着在我腰上狠狠掐了几把,我瞪着他,他不以为然挑挑眉,似乎觉得这挺有趣的。
我很反感他的接触,哪怕只是与他对视,我都觉得恐惧。
以前我最贪婪他凛冽的眉目。
现在多看一眼都是煎熬。
果然,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
再多的爱也抹不平心底的恨。
“你放开我。”
我挣脱未果,仰头怒瞪他。
我不想和楚星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纠缠,我们早已离婚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故意拿我刺激沈凌?
还是觉得我是他的前妻,可以随意玩弄?
他不搭理我,也不看我,眼神含冰盯着沈凌,又说,“你哥在国外出事了,你老子让你回去,你要是去晚了,你哥可就扛不住了。”
我虽不知沈家出了什么事,但从楚星辰的话里,我听出了应该是出了什么关乎人命的大事,我不想让沈凌为难,忙对他说,“回去看看吧,我没事的。”
沈凌没听我的,长腿阔阔走近,把我从楚星辰怀里带出,他替我理了理因挣脱凌乱的发,又替我扣好衣服,朝旁处瞥了眼。
随即来了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恭敬的唤着,“沈总。”
沈凌淡淡应了一声,看着茫然站在原地的我,吩咐道,“照顾好她。”
楚星辰环抱双臂,冷笑一声,嘲讽道,“没想到一个破鞋会被你看的如此之重,贴身保镖都舍得给她用,沈凌,你就不怕她和你的保镖勾搭上吗?”
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楚星辰!
句句不忘羞辱我!
我气得想冲上去撕了他,沈凌拽住我,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反嘲回去。
“我想我分得清破鞋和宝贝,不像有的人,鱼目混珠,专门从垃圾堆里找女人,星辰,你喜欢坐台女那就好好珍惜你的林淼,叶洛,现在是我的人。”
叶洛,我的人。
我承认有一瞬感动,不过那只限于感动,无关乎情欲。
沈凌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温热传入指尖,好似强烈电流袭遍全身,我软软的倚在他的怀里,被他轻搂着往医院外走去。
离开前,我看到楚星辰阴沉的看着我,眼里有迷惘、怨恨以及满满的醋意。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对我厌恶至极的楚星辰怎么会吃我的醋?
沈凌坚持让我住进沈家名下的别墅,我拒绝了。
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我在郊区有套别墅,是陵城最奢华的小区,是我父亲送我十八岁的成人礼,他曾经在那住过一段日子。
我固执的认为那才是我真正的家。
在回去之前,我让沈凌陪我去趟精神病院。
我想看看我的母亲。
我在房间里等了很久,她才愿意见我,她走近,我震惊看了她半天。
“你,你怎么搞成这样?”
眼前的女人枯槁苍白,头发披散凌乱,穿着破旧的棉衣,看起来和街上的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我很难将狼狈的母亲和昔日那个雍容端庄的豪门贵妇联系到一起。
看来,她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如意。
我叹息一声,拿出我经过商场刚买的羽绒服递给她,语气冷漠说,“试试。”
她没接,那双混浊的眼一直看着我,看的我心底发毛。
我记忆里,从小到大她就未曾给过我任何温情,我以为她只是感情凉薄,可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离世后,她会待我如同仇人般厌恶。
甚至还想毁了我的清白!
我应该恨她的。
可她终究是给我生命的人,我没法恨。
我强硬的把羽绒服披在她身上,问,“暖和吗?”
她快速把衣服脱下,扔在地上,反问,“你不恨我?”
我摇摇头,捡起衣服掸去灰尘冷笑道,“陈青,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往后,你在这是生是死都与我没关系,我不想跟你讨论之前的事,衣服我放这,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说完,我就想离开,我实在看不得母亲落魄成这样,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心软。
她对我做出的恶心事,这辈子我都没法原谅她!
见我要走,母亲突然拽住我,她力气很大,几乎要把我的手腕捏碎。
我回头瞪她,语气很不好的发问,“你要做什么?”
她阴恻恻笑了,满脸的褶皱,如同行就将木的垂危老人。
我忽而没了脾气,耐心等她开口。
她指了指屋子四周,开始跟我打手势,我一脸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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