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么人!”
“京师学府,紧急要事出城办案,有文书手令在此。”

于是,高鸣出入京城三次,经历了三种不同的出入方式。这一次,是用篮子从城墙上吊下去的。

早就发现京城的城墙又高又厚,而这一次的经历,更让高鸣心中感叹。这样的城墙,难怪有一个词叫做固若金汤。

夜色愈发变得深沉。

京城外并非就是一片荒野,也有屋舍丛丛。

有客栈,专为未能按时入城之人行方便的。

其中有一间客栈尤其简陋,一面又破又旧的酒旗,两块饱经风霜的门板,三四间小小的房间,五六扇灰尘堆积的窗户。

夜色深了,客栈门口连一盏灯都不愿意挂。这样的客栈,隔着老远一望,就仿佛能闻着一股穷酸气。

而就这样的一间简陋的客栈,里边走廊上却悄无声意地有一个丝绸衣服的女子在走动。

仔细一看,这女子裙裾下还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那鼠精轻门熟路地走到一扇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等了片刻,便轻轻推门而入。

“你还知道回来?”里边有一个男子,长得马面深眉。

高鸣和和正阳窝在客栈外的林子里。

高鸣问和正阳:“你确定那妖怪会听我们的话,将那个所谓的主人引出来?”

和正阳说道:“那妖怪宁肯躲在城里,被官府追捕,也不肯出城,显然是十分惧怕它那所谓的主人的。我们为它解决这把悬顶之剑,它又岂会不愿意?”

高鸣皱眉说道:“可是它太害怕他那主人了。刚才出城的时候,它浑身都在发抖。”

和正阳说道:“这妖早已经开了灵智,应该是有些机缘的。它还不想死,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高鸣点了点头,两人静静地藏身在林子中,等候客栈里的人出来。

过了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客栈却一点动静也无。

高鸣皱眉道:“怎么还没出来?”

和正阳说道:“再等两刻钟,再无动静,我们便进去。”

高鸣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又等了一会。

“哎,有人出来了!”

只见朦胧下,客栈的门被推开,一个高高的人影走了出来。

“这想必就是那妖怪的主人了吧。”

“不对,那妖怪呢?”

客栈外,党棱面色阴沉地向外走去。

抬头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党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这城墙内,我党棱是不敢进去的。

听说,几十年前进到城中闹事的都死了。

但是,既然有不知死活的小朋友敢出城,那就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自己意外抓获的那妖奴竟然有这么高的灵智。但不管如何,蠢妖就是蠢,敢在我党棱面前耍花招,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党棱一步步向那树林靠近。

这是一个稀疏的小林子。里边可以藏一两个人,但绝对没有千军万马。

脚下或许会有一两个陷阱,但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布置得出多么厉害的陷阱。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小花招,都不过是笑柄。

党棱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腰带上别着一把伐木斧。再配合他那高大的身材,完全像是一个从山上走下来的打柴的樵夫。

党棱无所畏惧地一步步走向林子。不过,靠近林子时,他还是谨慎地放缓了脚步。

党棱走进了林子,特意小心地留意了脚下。很好,连陷阱也没放一个,看来,来的人要么就是个没什么手艺经验的雏儿,要么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嫩牛犊。

毕竟,以那么浅显的招数勾引自己出来的,绝不可能是老江湖。

党棱来到林子中,转头扫视了一圈,沉声喊道:“出来吧。既然够胆子邀请党某出来,就不要藏了,现身吧。”

随后,只听见前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一个男子肩上扛着一块巨大的铁板现出身来。

“哟嚯,这位兄台,你好呀,你是在找我吗?”

党棱上下扫视了高鸣一圈,看不出深浅,没有什么灵力波动。不过,听其声音观其身形,应该很年轻。

党棱从腰后拔了伐木斧在手,说道:“就是你找党某出来的?不知有何见教啊?”

高鸣没有近前,隔得远远地,说道:“没有啊?我没找你啊。你不是林妹妹派来的?”

党棱一皱眉:“小子,你在说什么?什么林妹妹?”

只听高鸣说道:“哦,原来是场误会呀。我是出来等我家林妹妹的,没想到兄台你却先到了。我还以为,是林妹妹临时有事,故而差遣兄台来知会一声的呢。”

党棱一阵惊愕,这什么情况?

这小子,是在林子里等什么林妹妹?

不是在等自己?

难道那下贱的妖奴骗了我?还是说,来人发现情况不对,提前开溜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号从党棱的头顶冒出,党棱万万没有会遇到这种情况,一时脑子有些发懵。

高鸣问道:“这位兄台,你也是出来约会佳人的吗?”

“我”

党棱有些茫然,我出来干啥的来着?

党棱看了看高鸣,忽然又仔细望了望高鸣肩上扛着的大铁板,顿时一皱眉。

出来幽会,你扛一床被褥出来我还能理解一些,你扛块大铁板出来是几个意思?垫着太硬,盖着太沉啊!

党棱暗自冷笑,当老子傻吗?

党棱缓缓向前走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是啊,不知兄台可曾见到有姑娘先在下一步,到这林子中来?”

高鸣站在那边没动,似乎很是放松地说道:“哈哈,原来是同道中人,那就不担心了。兄台不必担心,在下一直在此等候我的林妹妹,到现在还没见有姑娘过来呢。”

党棱一边慢慢向前,一边说道:“哦,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与兄台挑了同一处地方,不知会不会搅了兄台的雅兴啊?”

高鸣“嘿嘿”地笑道:“怎么会呢?若兄台不建议,或许兴致更浓些也说不定呀?”

党棱心中暗骂,此人真是无耻至极,简直与自己有的一拼。

却这时,只听那人喊道:“咦,林妹妹,你来啦?”

党棱一惊,回头去看。

此时,两人不过五步距离。

高鸣一个箭步冲上前,玄铁尺带起一阵尖锐的风声向那党棱当头砍下。

那转过头去的党棱却微微一笑,哼,小伎俩。

这就是菜鸟和老江湖的区别,小牛犊子总以为学了一点小伎俩就能在老江湖面前卖弄,却不知有多少小牛犊因此进了老虎的肚子里。

高鸣只见到那人像是背后生了眼睛一般,一边蹲身,一边滑步向自己靠过来,轻轻松松躲过铁尺,一起身,斧刃锋芒一现,向自己当胸砍来。

高鸣将玄铁尺拉回到胸前。

“当”的一声,一串火星子在黑暗的林子中跳跃而出。

玄铁尺又沉又长,被人如此近身,已经很难大开大合地抡动起来了。如此,也就难以施展巨尺的威力了。

高鸣一手握着尺柄,一手推着尺身,向前一送。

“送你了,不客气。”

玄铁尺被推到党棱的怀里,高鸣转身就跑。

党棱冷笑,这小子不行啊,连武器都不要了!

这巨尺又沉又坚硬,倒不失为一件好武器。

党棱被向后推了半步,却也迅速稳住身形。见高鸣仓皇逃走,一抬手,伐木斧旋转着向高鸣的背影而去。

高鸣听见背后的破风之音,吓一大跳,赶紧向旁边跳开。

只见一物从身旁急速掠过,“噌”地一下插入前边的地面之中。

高鸣破口大骂:“你这小子怎么回事?连武器都不要了吗?”

那党棱也不答话,趁机向前急追。

高鸣虽然大骂,却脚下不止,迅速向前逃窜。

只是,先前躲避那背后飞来的斧头时,仓促之下,闪避得不免有些过于激动,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而这时,只听见那汉子在身后一声大喝,听声音距离极近。

高鸣眼角余光一扫,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裹挟着一阵飓风从后边向自己当头拍下。

却是那党棱持了高鸣的玄铁尺,从后边赶上,砸向了高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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