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稳住。”高鸣不断地鼓励自己。
高鸣现在正在尝试自己身形不动,去分出意念来控制控制阴魂大黑。

此刻,大黑正搬着一张四脚齐腰的木凳来回走着。

这种黄梨木凳很是沉重,但大黑似乎力大无穷,提起来很轻松。只是,高鸣操控起来很费劲。

高鸣昨晚尝试控制大黑使用储物袋,很轻松便能使用自如了。但是,每当想要大黑去做些什么,往往还得自己做同样的动作。高鸣尝试分出意念控制大黑,却尝试了好长时间也难以做到。

直到今天,才能堪堪做到保持自己不动,单独指挥大黑做些简单的动作。只是,即便如此,一个脑袋指挥两具身体,还是很费劲。

高鸣坐在窗前的书桌上,桌上有清茶冒着热气。高鸣却浑身僵直,也不端茶,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正竭力控制着大黑将凳子般到桌前。

“高鸣老弟。”窗外传来一个声音。

“嘭”的一声,受这声音的干扰,黑影手中的凳子掉落在地。

高鸣一拍大腿,一脸的惋惜。

高鸣转头一看,窗前站着的可不正是唐隋?

“唐隋老哥,早上好啊。”

唐隋说道:“你今天回来得早啊。”

高鸣平时都是一大早便去翠风台练功的,经常连早饭也在上边吃,直到将近中午了才回来。

高鸣指着大黑,解释道:“我有些心痒难耐,便想试试。”

唐隋点了点头,说道:“练得不错。这么短时间就可以让它单独行动了,老弟对此道天赋不错。”

高鸣笑了笑:“那可不,我可是高鸣啊!”

唐隋笑了笑,说道:“行,赶紧收拾下出来,有点小事和你说说。”

高鸣收拾好,背了玄铁尺出门。

出门一看,闻若柔姑娘也在唐隋身后。学府大考将近,若柔姑娘一直是在房内温习功课的。看来,也是被唐隋叫出来的。

唐隋领着二人去了空旷处,自己在凉亭中的座椅前坐下。

高鸣和闻若柔二人恭敬地立在下方。

唐隋平时亲切又爱开玩笑,但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派宗师的风范。

唐隋说道:“今日,特意叫你二人出来,是想检查一下你二人的功课。”

两人恭声说是。

唐隋说道:“就从若柔开始吧。”

若柔致礼,转身去场中演练开。

唐隋与高鸣静静地看着。

唐隋问高鸣:“如何?”

高鸣说道:“还差点火候。”

唐隋斜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是说,比起你当初如何。”

高鸣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那可强太多了。”

唐隋淡淡一笑:“这不是废话?”

“我”高鸣气结。

唐隋说道:“你仔细看,看她的神。”

高鸣仔细看去,只见闻若柔的每一招每一式,动作舒展而大方。她的神完全未曾拘泥于自身,而是随意而自然。她仿佛将自己融入了身边的空气中、融入了天地自然中、融入了宇宙乾坤中。

她的动作虽有僵滞,却展得很开。她将自己大方地寄予自然之中,又张开双臂,有广纳山河之势。

唐隋问道:“看清楚了吗?”

高鸣点了点头,说道:“好大方,好宽阔!”

唐隋说道:“是呀。一个女子,胸襟却胜过万千须眉。惭愧,惭愧。”

说完,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高鸣,问道:“你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说你的吗?”

高鸣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当初,说我心神拘泥于自身,动作猥琐难看”

唐隋点了点头,忽然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指着闻若柔:“看见没,好好学!”

高鸣一脸委屈地揉着脑袋,却心中对闻若柔小姑娘多了许多钦佩。

闻若柔收功回来。

唐隋看向高鸣,说道:“该你了。我只查功法。”

高鸣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功法尽情施展开。

唐隋眼睛盯着高鸣,眼瞳中有微光亮起。仔细一看,里边竟然有无数的符文纹路在转动。

这些时日以来,高鸣早已经享受了练功所带来的的充实感。功法一施展开,便感觉头脑识海泡在一片温暖的汪洋中。而同时心胸中有一股不断抬高的气势,有一种豪气充盈了胸膛。

很快地,高鸣的心神便沉醉于功法之中。功法施展开,如黄河之水发于九天。真气在体内奔涌,如黄河滔滔不绝。

一个大循环过后,高鸣收功,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唐隋眼中的纹路旋转着隐入眼瞳深处。

高鸣脚步轻快地向唐隋走去,问道:“老哥,如何?”

唐隋点了点头:“还不错嘛。我看你还挺享受的。”

高鸣感叹道:“因为很爽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大前辈一闭关就是上百年了。”

唐隋摇头:“人那是在做突破或者研究道法呢。哪有光练功闭关上百年的。”

高鸣摸了摸头:“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太了解。”

唐隋好奇地问道:“不会觉得枯燥吗?每天都做同样的事,除了练功还是练功?”

高鸣想了想:“应该不会吧?感觉挺爽的啊。”

高鸣又仔细想了想,更正道:“只要有提升,就不会觉得枯燥。”

唐隋笑道:“可你终究会碰到瓶颈和壁垒的。”

高鸣也笑道:“那我就冲破它,不断地冲!”

唐隋笑了笑,说道:“不,那时候,你需要的不是不断冲,而是放下。”

高鸣疑惑问道:“放下?”

唐隋也不多说,只说道:“放下不等于丢弃,记住,放下。”

高鸣诚实地说道:“我,不太明白。”

唐隋笑道:“所以让你记住啊。”

高鸣默默挠头。

唐隋却转过身来,招呼闻若柔:“若柔,近前说话。”

闻若柔走上前,持弟子礼。

唐隋摆摆手,说道:“你真想拜我为师?”

闻若柔响亮地答道:“想!”

唐隋说道:“为什么?”

闻若柔答道:“因为,师父修为很高,所以”

小姑娘有些支支吾吾,答不清楚。

唐隋笑了笑,说道:“你诚实地说,是不是有人指点你,让你拜我为师?”

闻若柔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长青大哥。他说师父修为深厚,神通广大”

说着,垂下了头。

唐隋笑道:“白青这小子,还挺会钻空子。”

唐隋看着低着头的闻若柔说道:“这样吧,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想要修道?或者说,你想要学什么神通?”

闻若柔结结巴巴地张了张口:“我”

唐隋和蔼地说道:“你别想答案,这问题没有答案。你说出你的本心,说出你心中浮现的第一句话。”

闻若柔说道:“若柔家在南方,前些年,南方大旱,后来又接着大涝。庄稼都死了,很多人都饿死了。官府要修一条大河,很多人为了吃一口饭,都去了。后来,听说河底累死枯骨无数。”

闻若柔垂着头:“若柔家中本来还有些资产,一开始也接济一些受了灾的人。后来,我们也吃不上饭了。父亲读了些圣人书,大涝的时候忿忿地出了门,从此再无音信。听说是死了。”

闻若柔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悲天悯人的语调情绪,她只是在一件一件述说着身边所发生的事情。

她说得很零碎。高鸣知道,她是很爱读书的。高鸣经常看见她出入于王府的书阁。但是,她没有修饰自己的语句,没有雕琢用词。唐隋说,让她说出她的本心,然后,她就说了。

闻若柔接着说道:“后来,很多人冲进家里找吃的。但是我家也没吃的了,家里都被拆了。爷爷带着我四处走,我看见了无数人衣不蔽体,在黄色的尘土大地上游荡,仿若骷髅一样。”

高鸣叹一口气,他居于这繁华的京城,哪里能够想到,在恒昼还有这样的人间惨案,发生在遥远的南方。

唐隋问道:“所以,你想学道法,救助灾民?”

闻若柔却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救得了一个县、两个县,又怎么能救得了天下这么多地方呢?我救得了一天、一月、一年、一生一世,可我死了之后呢?”

唐隋问道:“那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闻若柔低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后来,我随着爷爷一路向北,我见到了很多高门大户,他们穿衣要精心裁剪,他们每次吃饭至少要浪费一半。在京城,我看到了京城的富饶,却又还看到了纨绔横行街头,欺负平民。”

唐隋笑了:“所以,你想教训教训他们,行侠仗义?”

闻若柔却还是摇头:“其实我觉得,他们虽然可恨,却也不能全怪他们。我想,他们肯定没有见过受了灾的百姓有多么凄惨,所以才不知道活着的艰辛、衣食的可贵。”

唐隋说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想学什么?”

闻若柔迷茫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样不对,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想学”

闻若柔不断皱眉思索着。

“我想学,能够让世界变好的大神通!”

有微风吹进了凉亭,吹得清茶的热气时断时续。

唐隋说道:“我可以收你为徒。只是,我也没有那样的大神通。即便如此,你还愿意拜我为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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