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驾驶结束,请在离开时检查落锁。”

古羽从银白色,以大几何面构成的双座跑车中起身,蜂翼一样的车门平滑地落下并扣回车身,她又似命令一般看来眼车体,车子便又自己缓缓开动,驶入并不算宽敞且有些黑漆漆的车库中,随后熄灭了车底宝石蓝色的灯带。

她的住所位于花家地居民区的顶层,是个不大的椭球形别墅,半嵌在一个人工堆成的小山坡顶。从大门进来有两道林墙,之后是一片和山体以及别墅融为一体的草坪。别墅露出山头只有一层多的高度,除了车库还以一道门。

站到门前,古羽未做任何指令,金属光泽的门便平移到一边,贴着樱花颜色壁纸的玄关上开启几盏白色筒灯,将悠长的楼梯通道一点一点照亮。楼梯下大厅的洁白地板映着窗外的星光,不过古羽并未往楼下走,而是站在玄关,等大门自己关上,随后玄关的地板开始缓缓下降,樱花色的壁纸变成了蓝灰色的金属板墙壁。数十秒后下降停止,金属板上开启一道门,借着一点灯光看过去,门那边是一片空旷而黑暗的空间。

“欢饮回来,小羽。”空旷的黑暗空间里传来有点书卷味道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不远处一盏昏暗的灯亮起,等下一台咖啡机里升起白色的瓷杯子,随后一道褐色的细流开始注入杯中。

“少点糖。”空气中荡起咖啡的香醇,古羽不去管还在阴影中的周遭,径直向咖啡走过去。

“看来今天的事情还算顺利。”

古羽哼了一声便捧起咖啡。

“你又发现有趣的人了?”

古羽把咖啡墩在桌子上,“别没事翻人记录行么?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恶趣味。开灯,要不让你也断电。”

“哪个自称小姑娘的说自己喜欢黑暗来着?”中年男子的声音里满是调侃的语气,随之头上的灯一片片亮起,将淡淡的白色灯光充满整个空荡的空间。

这片空荡的空间有二百平米左右,混凝土的房顶,灰色塑胶的地面,灰蓝色金属板的墙体。古羽所在的咖啡机位于空间正中,周围还有烤箱、冰箱以及储存相关物资的机器,将这里围成一个l型的小空间。对侧是一张同样为l型的办公桌,桌上有一部固定计算机终端,两本纸质版的书,宽敞的桌面上便再无其他什么。

余下的空间同这桌面一样空旷,塑胶地板上除了有跟电路板一样的切割痕迹,以及很多小墩轮碾压过的印记外,便什么都没有。四周墙壁也都是一个模样,若不仔细分辨,根本瞧不出哪里有门。

“又要去那个世界?”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天花板、地板等各个地方同时传出。

“是啊。”

“你最近解决事的时间可是越来越长了。”

虽然前面就有羊绒面料的转椅,但古羽只是往烤箱上一坐。“放了你几天不管,你就这么多事儿了?”

“可只是为了一个程序,有必要和这么多人打交道么?”

“你以为只凭一张嘴就能说动袁启之这种靠理想活着的人?他周边这些人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能用到。”

“可我觉得是你有些贪恋那边自由的时间。”

古羽有些不悦,“我还觉得你就是个傻机器,懂不了人际关系潜在的影响呢。说来我是不是该把那个人性系统拷贝一份,拿回来给你升升级?”

“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是觉得,只是个程序的话,你直接查询到他的服务器,然后捣毁程序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和这么多麻烦的人交流?”

“你还真是个功利的机器!要知道我现在做的才是正常人类应该做的事情,怎么说好歹我也算是个人吧?”古羽说完,中年男子的声音久久不发。“行了,我不是针对你。”

“我只是担心,你最近几件事情处理的过程中,情绪变化比之前的要增加不少,开始有些回归你一开始时的状态。”

古羽片刻沉默,但微笑渐渐从嘴角泛起,将她方才冷若冰霜的脸温暖了一点。“你或许懂不了,人终究是人,生长在骨头和血肉里的东西和你这种程序设定的东西不一样,会随着时间或沉淀或发酵,于是有些东西根本逃不了。”

“可你说的这些人不都已成了失败者?”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说到的你不是人,不会懂有时候一直成功倒不如失败来得舒服。”

“你这样让我觉得没有逻辑。”

“逻辑?只靠逻辑说事是你们的专利。在‘逻辑’这个词还没发明之前,人类就已经学会思考了,只不过是几百年前喜欢用逻辑思维的西方人将他们的思想推广到世界范围,并用这种东西建立了很多学科,发明了很多东西,于是‘逻辑’都快成了人类唯一有效的思维方式了。但中国人用辩证思维创造了数千年辉煌的文明,女人用直觉发现很多逻辑上需要分析诸多事物才能得出的结论。逻辑不过是用来把事情给你们这种铁疙瘩解释清楚的一种手段。”

或许是古羽言辞有些犀利,中年男子的声音又沉默了许久。“好吧小羽,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古羽将喝剩下的半杯咖啡放回咖啡机托盘,对侧墙面上一扇金属板一样的门缓缓开启。屋中日光色的灯亮起,巨大的潜行仓将不大的小屋占了一半。旁边的衣架上,刚刚熨烫好的白色棉质睡衣还腾着一丝丝的热气。

“我去了,你自己自娱自乐也好,待机也好,把家看好。”说着她便走入这小房间,随着金属门平移回墙面,大厅里的一盏盏熄灭,一切又归于空荡的黑暗。

2

从下城区回来,钟黎让圆墩儿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卧室,把自己常用的东西搬到次卧。随后同袁纤和妹妹用了简单的晚餐,便让袁纤进入自己的潜行舱。

“那我过去了?”躺进宽敞的潜行舱中,袁纤同钟黎告别。

钟黎凑到她面前,用手抚摸着她的额头,继而以手指挂了下鼻梁作为结束。“去吧,这边我一直看着你,随时回来随时在。”他看着袁纤微微点头,便替她将舱门拉下。连接启动的一瞬间,袁纤便如被电击一般身体直接瘫软下来,紧接着各个功能模块开始吸附到她纤长的躯体上。

钟黎看得有些出神,方才连接的一瞬,他有种袁纤的灵魂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的错觉,虽然只有一瞬,但他反应过来时去品味那种感觉,还是觉得有些可怕。

“现在都走了,又剩咱俩了。”钟敏在房门口,看着两人腻歪完才说。

“是啊,明天你不也得回去上班?”钟黎回过头说。

“寂寞了?”

“只是一时不知道干什么好。”

钟敏不痛不痒地沉吟了一会儿,钟黎似瞧出来她还有什么想说的,便问:“你今天回来怎么感觉不太对,是跟古羽在一起太紧张了么?”

“怎么说呢,”钟敏叹了口气,“虽说她没传说里那么吓人,而且今天也的确没瞧见她对咱有啥恶意,可是我心里还是一直嘀咕。”

“嘀咕什么?”

“你就这么迟钝吗?还是说你看人家长得好看,你就懒得往其他方面多想?”

钟黎被妹妹的话逗笑了,他走到她面前,呼喇着她柔软顺滑的头发,钟敏即便是想躲,也难逃开哥哥的大手。“我觉得她跟你相似的地方倒挺多的。”

“可别跟我比,我在下城是有那么半瓶子水可以晃荡,可人家是汪洋大海。你不觉得她今天跟咱坦白的那些事儿里面还藏着更多的事儿么?她要是不解释,我就全当她是个狠心的情报贩子,笑里藏刀。可这解释完,再加上她这一天下来遇到的人,说的事儿,还有对咱们几个有点听之任之的态度,我就更觉得心里没底。”

“那你觉得她要干啥?”

钟敏撇着嘴,“我不是说我不知道嘛,反正我是觉得,如果就为一个程序的事儿,她不至于非得兜这么大圈子吧。她难道没本事找到袁启之?我是不信。”

“说回来,我在那边跟她待了十几天,也想不出来她做事的逻辑。感觉如果她不是由着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肯定是有什么更大的计划。”

“那你今天还让她去帮袁纤姐?”

“眼下她这步棋没走完之前,她应该就和咱们这些日子看到的一样,就是个脑子好使的普通姑娘。另外,我自己的感觉是,她即便想着利用咱们什么,但她并不似那种要坑害咱们的利用,或许就是想攒点交情以后做什么。眼下我看得到的是,老袁应该没那么容易听她的话,于是她想尽量说服他身边的人,这样潜移默化地影响老袁做出最终的决定。”

“但愿你说的是对的吧。”钟敏虽这么说,却还在寻思。“不行,我觉得还是得咱先出招试探试探,不然只等着她出招,那咱连她的底儿都没有。”

“可你之前不是说,她不明不白的十分危险。要是你去试探,结果逼得她出手。”

“放心吧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傻。我就是去打听一下她其他的消息,毕竟咱现在知道的只有咱看到的,传说也都是好多年前的。我是想让老姐能不能通过上面去调查一下她,有点情报算点情报。”

“这个事情你跟她商量吧,反正别让咱家的老顽固知道就行。”钟黎说的老顽固就是他父亲,他本来就既反对钟黎玩潜行游戏,又反感下城区。“另外要注意分寸,毕竟古羽现在也没伤害到咱们。”

钟敏浅叹口气,“知道啦,你个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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