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一脸郁闷地走后,如晴才从绣湘江屏风后走了出来,粉白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与震惊,“嫂嫂居然打的这种主意!”
老太太闭眯着眼,并不言语。

如晴上前,一骨碌地爬到炕上,跪坐在老太太身后,一边替老太太揉肩膀,一边道:“奶奶,您可得说句话呀?”

老太太睁眼,“说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呗。”

如晴拧眉,“奶奶,您这话什么意思呢?孙女听不懂耶。”

“听不懂就算了。总之,你与那江家离得越远越好,免得有人把我咱当作攀龙附凤的钻营之辈。”

如晴点头,“所以,日后我还是躲那人远点好。”

“躲什么躲?大路朝边,各人半边,她一不是皇亲国戚,二不是天皇贵胄,凭什么要躲她?你个没用的。就这么点小事,被人误会就成天要死不活的,臊也不臊?”

如晴低下头来,一脸郁积,“我也不想这样呀,可是,那江夫人,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当我是烦人的苍蝇蚊子似的,生怕一不注意就咬了她宝贝儿子一口。”如晴承认,那天她确实被气着了,并且被气狠了。

因为庶出的身份,不知受到多少不公平的待遇及白眼。她也就习以为常了,只除了偶尔会冒些小小的怒火外,大多时候,都已无法动摇她。但这云氏真的过份了,不就是江允然的一厢情愿再加上些许巧合嘛,简直就像她真的勾引了她儿子似的。古代女子最重名节,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简直令她忍无可忍。

老太太见不得一向乐观开朗的宝贝孙女这般死气沉沉的,又忍不住骂道:“你个没用的,这点小小的打击就让你要死不活的。给我振作起来。明日陪你嫂子外出走走。不就是个伯府夫人么?又不会吃人。你怕个什么?大不了以后见着她把她成空气,遇上姓江的小子----”老太太顿了下,“说实在的,我倒是挺喜欢姓江的小子,可惜,这人呀,还真的不能太过完美,瞧,老天给他安排了个眼生头顶的娘。也够他受的了。”

如晴想着强势的云氏,也略有赞同,“人家只是望子成龙罢了。”江允然又是一唯的儿子,再来又长得那么英俊,身为亲娘的哪有不自豪的。竭尽可能地给儿子最好的,娶最高贵的妻子,穿最高贵的衣服,昨天江允然那身衣裳,估计连王府里的世子都要逊色不少吧。

老太太并没有反对,算是认同了如晴的话。但很快又冷笑一声:“人家的儿子是天上皎月,我方家的姑娘可不是什么路边野花,说辱就辱的。晴丫头,你给我记住了,若明日里她再敢这般,你定得还击回去,不怕顾忌什么。我方家的闺女虽算不得什么,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如晴点头,歪着脑袋想着,如果明天云氏在别人家仍是把她归为妄想勾引她儿子的人,她该如何还击呢?

老太太见她想得双眉紧蹙,秀致的眉毛都挤到了一块儿,不由又气又怒,又狠拍了她一下,骂道:“没用的东西。真枉我平时的教导,没事时一张巧嘴竹筒倒豆子的爽脆,真枪上阵就熄了火。真是气死我了。她辱你妄想高攀。你就不能还击回去,让她好生管束自己的儿子么?不要四处勾搭良家妇女。”

如晴没能挺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太太又教训了一通,又支了些阴损的招儿,就把如晴赶回去睡觉了,然后一个人伏在炕上沉思着。

夏林家的进来,手头捧着个瓷碗,这是给老太太每晚必熬的积食茶。侍候老太太喝了茶后,夏林家的仔细看了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老太太也别太往心里去了。那江家夫人性格本就如此,踩低爬高,嫌贫爱富。与咱家虽有拐了八千里的亲戚情份,但这些年来也甚少走动。不去计较也罢,反正也不是什么走得长久的亲戚。何苦自己气自己呢?且放宽心些。”

老太太闷了一会,才粗着声音道:“你要我怎能不气?我自己的宝贝孙女我自己都舍不得骂,她凭什么疯狗乱咬人?真是气死我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伯府就在那猖獗,人家钟家可是堂堂一等侯府都不像她那样明张目胆的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她倒好,居然敢来嫌弃我的晴丫头,真真是气死我了。”

夏林家的陪着笑脸,也跟着大骂了云氏一番,这个不识抬举,有人无珠的女人。眼睛生头顶,居然看不到如晴的好来。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然后顿了下,又观察了老太太的脸色,又道:“好了啦,为着不相干的人大动肝火可不是明智之举。老太太消消气,把茶喝光了,好生睡上一番,把这些恼人的事儿统统抛之脑后。管人家如何呢,咱们且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理她作甚?”

夏林家的又分析了江允然的好与歹来,“这个江世子,倒是人风流人物。人也长得俊俏,看着真令人舒服,又是少见的少年有为。真正算下来,如晴还真算是高攀了的。可是太优秀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可也不是什么妙事。今天被这个丫头垫记,明天被那个女人肖想,一刻也不得安宁。再加上有江夫人那样的婆母,对一般的女人来说,可禁受不住的。”

老太太大这些天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那口气可一直憋着呢,今天总算大骂了一通,气也就顺了大半,喝光最后的消食茶,再由夏林家的一通安慰,总算想通了。

“是呀,我生个什么气呢?我应该高兴才是呀,提前看清了这一家子的为人,也是一件大喜事来着。”

*

何氏的嫡姐,嫁入余家五载,先前育有一子,如今又涎下一女,何氏身为胞妹,也一并去贺了喜。顺带也带上了如晴。

余家门弟虽不若何家那般显赫,但在京中官宦圈子里,也算是较有名堂的,余大人先前也只是一介布衣,后来考取功名后,被何家老太爷相中,识其才华和品性,作主让长孙女嫁了过去。如今,靠着岳家的力量,这余大人已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少有的位低却权重。这回余夫人生了个千金,虽未大宴宾客,却也来了不少的亲朋好友。

当何氏领着如晴来到余家后宅,余夫人的屋子里已坐了好些人,何氏先与熟悉的贵妇人打了招呼,这才领着如晴来到床前,与余夫人说了些话,然后再领了如晴上前相见。

余夫人与何氏长得还是比较像的,但要瘦些,面色枯黄些,身上穿着灰白细棉袄,额上红绸珍珠抹额,与如晴道:“在我这儿,不必拘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使丫头去做。”然后从一个大丫头托着的银制托盘里拿了个羊脂白玉双鱼佩递给如晴,道:“妹妹叫我一声姐姐,我也正儿八经受了。这姐姐定是要赏妹妹礼物的。收下,不值几个钱,拿去玩罢。”

如晴推托不肯受,何氏则笑着说:“收下吧,你是妹子,受这些礼也是当得的。”

如晴接过,并道了谢。何氏姐妹又说了会子话,因又有人前来道贺,何氏便携如晴离开余夫人床前,来到隔壁偏厅里与余家女客寒暄起来。

因如晴从未在京城贵妇圈子里混过,是以当她与何氏一道进入内宅后,便接收到好多打量的目光。再兼如晴生的唇红齿白,娇憨可爱,又灵气逼人,向在座诸位贵妇裣衽施了礼,声音清脆如黄莺入谷,迅速让人喜欢起来。这个夸有教养,那个夸有规矩的。

何氏领着如晴先向坐在正首太师椅上的余老夫人福了身子,得到一袋子金棵子。然后又与在座诸位官家夫人各自介绍了番,当前一位是泽云侯府的二房夫人俗称林二太太,其次是成豫王的侧妻,人称胡夫人,再来便是永安伯府及永庆伯府的两位夫人,及永宁伯府夫人云氏。

余家虽然有一定的交际圈子,但大都是品秩较低的官宦之家,除了何家亲戚,及一些高嫁的姻亲女着外,几乎找不出亲自到场的权贵夫人,有的也只是差人送了份礼,并不亲自到场的。

而围坐在上首的余老夫人身边的这一干女眷,却有着较显赫的身家背景,泽云侯府的林二太太,豫郡王府的胡夫人,永安,永庆,永宁伯的三位夫人。这五位夫人已算是最高级别的贵妇,如晴看到云氏,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尊循着老太太的吩咐,并不露分毫差错,对几位贵妇一一行了礼,得到或多或少的夸赞。

在轮到云氏时,何氏笑着道:“江夫人,我这四妹妹想必您已经见过了。我就不再多作介绍了。”然后让如晴上前施礼拜见。

如晴见着云氏原本笑意满满的脸在见了自己后,忽然变得复杂且冷凝,心里一阵心堵,暗叹躺着也中招的悲催,但面上却不得不挤出落落大方且端庄的笑容,冲云氏正儿八经地施了礼。

“见过夫人。”

云氏虚抚了一把。细细打量如晴,见如晴生得眉眼含俏,脸蛋清新如晨间露珠,眼神顾盼生辉,走路行态间落落大方,行礼,说话毫无阻滞之感,声音脆爽,动作规矩却又雅致耐看,不由沉淀了心思,缓缓地笑首,“四姑娘多大了?好像已满十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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