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点,赞道;“老爷为官这些年,越发精通事故了。不错,我也是这么想法。”
“那么就只剩下平阳侯了。”方敬澜目光炯炯,放在鸡翅木有束腰香几的手指头不自觉地扣紧了。
“平阳侯刚正不阿,家风甚严。上无公婆服侍,下无妯娌罗嗦,真儿嫁过去,倒也不会受委屈。只是,这平阳侯虽有爵位,却顶顶不如前了。尤其听说那钟二公子还是个鳏夫。”
是呀,一个没落的权爵世家,还是个鳏夫,以如真方府嫡女的身份,嫁过去也不算高攀的,但---
方敬澜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这这平阳侯甚少与京中权贵往来,也从不参与帝王家的事,便避了这飞来祸事。虽已没落,但总归有爵位傍身,总比没的好。先前应安侯,是何等的威风,但参与了后妃争宠案,皇上天颜震怒,虽未捋去爵位,但也被大大申斥了一番,收去了御赐宅子和田庄,日子越发不如前了。依儿子看,与其嫁个如日天中的权贵之家,担那随时临头的无端祸事,还不如静了心,安心做个清流权贵夫人来得好,毕竟平阳侯还有御赐的宅子和田庄,相信真儿嫁过去,也不至吃苦。母亲以为何?”
老太太被方敬澜这么一番分析,心下满意,“老爷分析得极好,我也是这么想。”
“只是,不知那公子品性如何?”
“我早已差了族人打听了,那钟二公子主修文,却也精通武艺,如今在军中任忠显校尉,克己奉公,倒也深受赏识。那钟二公子身边并无丫头侍候,只有几个小厮。以真儿知书达理的性子,相信嫁过去后,定能齐案齐眉,相敬如宾。”
方敬澜又与老太太仔细商议了平阳侯府的种种利蔽,按老太太的意思,如真是高嫁,但姑娘越是高嫁,越发显得矜持,尽管定下了钟二公子,却并不急着行文定之礼,而是命方敬澜特意去了躺天津卫,大张旗鼓打探钟二公子的人品。官场上俱都是人精,方敬澜这一动作,立马让钟府知晓,当下方敬澜前脚一踏入天津卫,后脚便被平阳侯夫妇请了过去。
方敬澜在平阳侯夫妇面前,也是不卑不亢,淡吐有物,平阳侯对方敬澜挺有好感,无意中又听闻方敬澜虽官居五品,但岳家却是堂堂正正的正三品都指挥佥事使的李家,继母齐氏却是已故正二品礼部尚书千金,娘家在京中至今也甚有名望,而方敬澜也是书香门弟出身,父亲是乾元四年的进士出身,京城永宁伯府还与方家是姻亲,而永宁伯世子还与方家的少爷们在一起念书,而方家少爷深受大名鼎鼎的文豪泰斗胡进赏识,听说已过童生,乡试,马上就要参加秋闱,相信前涂不可限量。而如今观方敬谈吐与文采,已是深深倾倒,再加上先前平阳侯夫人见过如真一面,又素来知晓方老太太的为人,对如真更是一百个满意,谈吐间,已是把方敬澜当成亲家对待了。
方敬澜从天津卫回来,才刚踏进屋里,便接到平阳侯府差来的媒人向方府提亲,媒人持了庚贴与一枚通透碧绿的玉,上边刻着栩栩如生的雄鹰,姿态万千。
方敬澜看了玉佩与庚贴半晌,修书一封让媒人送了回去。过了数日,方府迎来官拜一品柱国将军夫人,亲自送来了聘礼,红绸一匹、金花一对、金戒指、金耳环各两对、羊、猪、礼烛、礼香礼炮、礼饼、连招花盆、石榴花等一应俱全。
李氏身为方家主母,忙着上前,接受了聘礼,备12?品件回赠。
再过数日,方府迎来了钟二公子与将军夫人徐氏,方敬澜与李氏陪同,如真上前捧了茶后便施施然退了出去,待钟二公子离开时,搁了个红包在茶桌上,这才离去。李氏与方敬澜相视一笑,如真的婚事,就这样敲定了。
等双方小定后,方敬澜,待如真行了及笄礼,便与钟家举行大定。
如真的婚事定下后,方老太太便把如真拘在屋子里绣嫁妆、枕套等一切待嫁女儿家该做的事,如晴几乎很难再见到她,就算要见,也只能自己过去了。
方家攀了平阳侯这一门权贵之家,在济南仕林中褒贬不一,方敬澜一向注重名声,表面不动声色,但回到家里后,越发严厉管束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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