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她与张姨娘明争暗斗,李氏都落于下风,幸好有刘妈妈在后头支撑施以妙计,这才堪堪压住了张姨娘的器张气焰,但仍是让李氏如梗在喉。那张姨娘生了如善后,便身体虚弱起来,大夫说得静心修养,受不得打扰。明眼人一听便知是恃宠而骄的把戏,偏自己的情种父亲却是当真了,不但免了张姨娘向李氏的晨昏定省,破了例把张姨娘所出的一子一女都养在身边不说,又吩咐李氏每月按份例给的二两月钱增为五两,并每隔三日一碗燕窝,及派了两名婆子四个大丫头六个小丫头及数个杂役侍候着,比李氏的派头相差无比,更别说平时候她那情种父亲明里暗里的赠予,张姨娘什么都不必做,只需偶尔弹弹个曲,与方敬澜吟几句诗,作点儿画,时常扮扮柔弱,抹几滴眼泪,便让方敬澜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然后时不时命令李氏这样那样,偏李氏又不是逆来顺受的主,时常与他吵闹,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的夫妻关系更是低如冰点,而李氏是又出钱又出力却没讨到好,这事儿无论拿到哪里说去,都是李氏吃了大大的亏,张姨娘占了大大的便宜,偏她那情种父亲就是觉得张姨娘受了莫大的委屈,时不时找李氏的刺儿,怎不让李氏心急火燎?
李氏呢,对张氏打不得骂不得,偏又不敢动她分毫,除了生气外,便只有克扣张姨娘的份例和每三日一碗的燕窝,但张姨娘立马便还击回去。
如晴想到张姨娘,不知不觉间,对她竖起根又长又粗的大拇指,这才是真正有魄力又彪焊的终极小三呀。
不过,如晴个人认为,张姨娘那些把戏,在妻妾争斗方面,仍是上不得台面的。她之所以能占上风,不外乎是依恃当家男人宠她,替她撑腰罢了。而李氏却没能想透这一点,也没能抓住重点,这才屡次吃了亏的。
那张姨娘的还击方式如晴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点招数,但对于正室夫人来说,也是最够恶心也最让人无法忍受的。
但,如晴个人认为,这张姨娘还是不够聪明。
在这古代大家族里,个人的力量一般是渺小岂微不足道的,尤其一个妾室。想要在大家族里生存下来,光靠宠爱是大大不够滴。可惜,她没能想透这一点,屡次触范甚至大有超越正室之越矩行为,如晴可以想像,在十年或二十年后,张姨娘会有的下场。但,那也太遥远了。
至于李氏,如晴也觉得她挺可怜的,但,这样的李氏,对她这个庶出的来说,也算是有利的。
而自家老爹---
如晴不想说自家那位便宜老爹有多么色令智昏,实在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自家老爹绝对不是英雄,但有扶弱劫强的正义感,再加上张姨娘会哭,哭的最高境界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声嘶竭力,而是偷偷抹着泪水,含悲带愁,若再加上点强颜欢笑、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包准百花齐放。十个打出去,九个准,剩下一个就算没得成,也会给男人一种受了委屈但却为大局着想的成全大我,牺牲小我精神。对她更是好得不得了。
张姨娘对付李氏暗地里给的小鞋的反击方式也是一哭二病,三还是哭。
李氏少了她的燕窝,她立马病了,大夫来看病,原因是没得到足够的营养,然后方敬澜就会怀疑,查来查去,发现是李氏做的手脚,在张姨娘委屈求全的泪水下,正义感一股恼儿地爬满全身,立刻气势汹汹地找李氏算账。
张姨娘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不够,或是李氏给克扣了,她不会明着要,也不会去哭去闹,只会暗地里抹着泪水,而她的委屈求全,总会让方敬澜无意中看到,听到。每当张姨娘又想要银子时,便在方敬澜面前穿着素得不能再素的衣服,或是上些简单不能再简单的菜---不消细说,方敬澜又一个正义化身,去找李氏的麻烦了。
李氏呢,就算气得吐血,也耐何不了张姨,她便只能骂,狠狠地骂张姨娘,而张姨娘呢,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委委屈屈地立在那儿,小小声地抽泣着,这看在方敬澜眼里,无疑又是李氏心胸狭隘而张姨娘却是委屈求全的大义表现。
对张姨娘,如晴得出一个结论:超级彪焊小三,当之无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想要对付,有点儿麻烦,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张姨娘在方府上不受老太太待见,下受家世一流、嫁妆超丰厚的正室夫人的厌恶。但她又太厉害了,如此恶劣的环镜下,倒还能在方府屹立不倒,不是她太有心机,太受宠爱,而是在方府这样的大环境下,崔生出一个得宠又会使些幺蛾子的张姨娘,对老太太来说,得不到任何实质性利益,但对于如真大姐,知礼大哥,知义二哥来说,却是大大的有益处。
方府目前各个主子呈三足鼎立姿态,老太太和如真、知礼、知义是头等势力,李氏和如美是第二大势力,张姨娘母子三人则是另一股势力,三方势力相互牵扯,老太太那方,一直保持中立,李氏与张姨娘两方争斗,各有胜负,为了保持经久不衰的战斗力,便只能拉拢讨好老太太那方势力。
瞧,李氏天天去老太太那儿请安,对如真知礼知义三个孩子虚寒问暖的,吃穿用度,全是顶顶尖的,甚至比如美还来得好,老太太看在眼里,自是会稍稍偏向李氏一丁点,所以,每当张姨娘又使些幺蛾子,而李氏却无法对付时,老太太便出面了,但也是点到为止。老太太平时话不多,也从不管闲事,并且语言极其简单,道理却明摆在那,一针见血的犀利,方敬澜一向敬重这个继母,见老太太反驳,便不再言语了。
比如,前阵子,张姨娘想替女儿如善聘请济南城有名的琴师进府授如善琴艺,理由也很充分:“如善天生就通音律,千万别因我这个没用的娘而拖累了。何况如善确实通晓音律,也别埋没了,若请名师稍作指导,相信如善的琴艺又会更上一层楼。”刚开始方敬澜还不大愿意,但经不过张姨娘的软声肯求,“如善那孩子琴棋书画皆通,知性雅洁,品味不俗,没道理把她埋没在针线之类的俗物上。老爷,虽使银子使得多,但若如善果真学得一二,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将来也可以挑上更好的婆家,对老爷也是有助益不是?”
方荀澜同意了,但李氏不同意,她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也不说银子的问题,单说,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儿,知交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难不成,老爷还想借着训练一个全能女儿,嫁入皇家做皇后不成?”
对于如晴来说,李氏说的话很有道理的,方敬澜一个五品官儿,来往的也都是些差不多大小的官儿,这些当官的,能有几个懂这些高雅玩意?就连京城那些王公贵族恐怕也没几个懂得,让如善学那么些高雅玩意,确实是不现实的。但李氏说话太生硬了,方敬澜哪听得进去,在李氏这儿碰了一鼻子的灰,索性自个儿作了主,自己掏了腰包聘请了琴师。
李氏得知后,又吵闹了一阵子,张姨娘一边抹泪一边跪倒在李氏脚下,哀哀肯求:“太太,求求您行行好,给善丫头一条生路吧。善丫头学琴断不会花用府里的,全由妹子一人承担,可好?求太太大发慈悲让善丫头学习一二,求太太了。”哭得好不可怜,字字泣血,低声下气,伏低做小,一些新进府的小丫环看在眼里,对张姨娘的糟遇给以怜悯的眼神。
李氏气得满面通红,看她哭得稀里糊涂的模样,真真是恨不得吃不她的肉,喝她的血,但,刘妈妈悄悄捏了李氏的腰侧,李氏忍下怒气来,她知道,比哭,她哭不过她,比歪理,她也说不过她,在口头上占不了上风,李氏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搬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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