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自忠知道方唐从百花楼出来,临时赶来碧桂花园,但是章自忠不知道的是东郭昱会出现在郑希珉的家中,更不会知道东郭昱是南宫氏的暗剑成员。
中洲抛开皇城高祖的锦衣卫的力量不谈,赫赫有名的还是南宫氏的暗剑,钟离氏的麒麟卫,这些都是大家族的中坚力量,也是底牌力量。
“南宫氏,我会去的,等着吧。”方唐离开了碧桂花园,打了一辆的士去酒店,他想要知道章自忠急急忙忙地叫自己回去是干什么。
的士稳稳地停在了酒店的前面,方唐随手扔下了一张红色的票子,连忙冲进了酒店,酒店的门童先是迎接了一下在方唐前面的一位穿着火辣的女子,然后再用有色眼镜看了看方唐。
门童眼前的这个女士和方唐不一样,女士是从布加迪威航出来的,而方唐只是路边随便一辆捷安出租车下来,出租车和名贵跑车相比,自然没有可比性。
门童虽然看过不少网络快餐,知道里面有些土豪喜欢装低调,然后扮猪吃老虎,开始各种打脸,门童看了看方唐身上的衣服,双手接过女子的行李,但是目光一直看着方唐的时候不禁让女子感到有些奇怪。
自己今天是不美了么?
怎么一个小小的门童都没有像那些色狼流氓一样看着自己。
女子顺着门童的目光,转头向身后看去,只见自己的身后是一个头发糟蹋无比,刘海随便微微分开,身上的衣服早已有些泛白,一看就知道是个廉价货。
自己还没有一个小伙好看?
女子用一种奇怪的神色看了门童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跟门童开口道:“请帮我把行李带到最高的总统套房里,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情要解决。”
总统套房?
门童没想到女子入住的是总统套房,当下不由得一惊,随后开口道:“好的,没问题,尊贵的客人。”门童得知女子是总统套房的客人,自然不敢怠慢,要是让上面的人得知他怠慢了一位最尊贵的客人,不用上面的人处理,门童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自己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女子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路过方唐的时候,俏鼻微微抽了一下,方唐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男子独有的气味,说白了还是汗味。女子眉头微微皱着,脸上出现不喜的神色来,但是方唐和她并不相识,自己何必去自找麻烦,原本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却一直开不了口。
方唐奇怪的看了看门童再看了看那个女子,不由得一阵心慌,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会以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不过,方唐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了一下女子,不得不说这个女子不施粉黛,还贼有料,当下露出一个自认为很迷人帅气的笑容对着女子笑了一下。
女子轻哼一声,直接就走。
门童手中拿着女子的行李,待到女子走远的时候才呼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来对方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兄弟,你那是馋她身子,你下贱。”两个人都是男人,第一眼看的哪里双方心里都有数。
门童自然也没有因为方唐的衣服是廉价货而有什么阻拦然后引出各种大人物,毕竟他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劳动力,没必要去冒犯一个客人。
“呦呵,你还有一点门道啊,我告诉你,你不馋她身子那是你太监。”方唐笑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这个门童非常有趣,方唐说完门童偷偷摸摸地左看右看了一下,发现四周无人后从上衣的兜里拿出一根烟来递给方唐,方唐摇头拒绝,他还不会抽这个。
门童点了点头,并没有给自己抽,毕竟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抽烟纯碎自找麻烦。
“行,你好好做,我先进去了。”方唐没有忘记章自忠还在上面等他,排了排门童的肩膀,方唐看到了胸牌上的名字:萧笙。笑了一下进入了酒店。
萧笙一拍脑袋,手中拿的行李还要送到总统套房呢。
只见那女子转身离开了酒店,孤身一人来到了停车场,场上的豪车数不胜数,保时捷卡宴,宝马,宾利之类的多如牛毛,可见东城的富豪之多。
女子来到了一辆银白色的布加迪威航前,打开车门,打出了一个电话.
“邓老,我已经到了东城了,你确定那个锦衣卫大人就在这个酒店里面吗?”女子的语气中虽然有些不确定,但是眼下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听从邓老的话来东城碰碰运气寻找一下那个锦衣卫的总指挥使。
“我问过研究院那些老古董了,那个小子来东城执行任务了,眼下可能到了关键时刻,你还是等他解决完手上的事情邀请他去你家一趟。你家虽然比不上大富大贵之家,比不上南宫氏和钟离氏,在朝堂之上一直保持着中立,我相信那位总指挥使肯定非常乐意帮助你一把,毕竟他需要盟友,帮助高祖。”邓老没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有些事情他知道但是不能说太多,一旦说出去可就祸从口出了。
在东省,有一座山常年被雾气笼罩,三五天便有一场雨,因而有烟雨之称。烟雨山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也因为这常年的烟雨,此山上倒还翠绿,平时也少有人涉足此地。
夜色即将弥漫大地,而此时的烟雨山上却多出许多人来。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年轻轻的,衣着不凡,而且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停着七八辆价值不菲的跑车,跑车的大灯都开得十分亮。显然,他们不是高管后代,就是富二代一类的人,总之身份不低。
这么多人中,有两个比较特殊的,一男一女,都站在众人的前面,女的手里还掂了一把枪。
男的十分帅气,抱着女人的肩膀,十分妖气地说:“王文欣,杀了他!”说完不屑的看了看眼前的那个乞丐
这个叫作王文欣的女人也十分的漂亮,但此时泪流满面,不住地摇头,而且都快要泣出声来。她看向前方,在她目光聚焦的地方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乞丐的膝盖处正往外冒着鲜血。
“怎么?下不去手吗?”男人皱紧了双眉,话语间的不满也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看来你对他还是余情未了啊!”
“我我没有”女人还只是哭,因为她实在下不去手。
“那就开枪!杀了他!”男人面露狰狞,一只手更是托起女人拿枪的手,枪此时就指着乞丐,“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你跟他已经是过去了,明白吗?过去了!”
“不行我不行”王文欣还是有一点点的害怕。
“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男人很大声地吼了出来,神情十分激动:“王文欣,你给我开枪!!!”
“啊啊啊──”女人闭起眼睛尖叫出来。
“嘭!”
万籁寂静!
不过──
“妈的!再开枪!”
原来刚才那一枪只打在了乞丐身前的山石上。但乞丐仍旧吓得后退了两步,而他的身后就是不见底的悬崖。
开了一枪的王文欣已经近似虚脱,刚才因为枪的后坐力还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二人身后有一个中分头的高个子男的觉得此时应该做些什么,于是从腰上掏了一把枪,站到二人旁侧,枪指乞丐,对已经看似有些神经质的男人说:“张少,让我把这个杂碎杀了吧?”
这个张少扭回头打量了一眼中分头,话中尽是刺地说:“赵泉斌你丫傻呀?!没看见我这里有枪吗?眼瞎了?!我杀人还叫你帮忙吗?!我自己没手怎么的?我自己就不能杀人吗?!笨蛋!蠢猪!还好这个小子不是武者,不然我真的都没办法。”
赵泉斌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到底还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呢,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张少家的势力远远大过自己家,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不过有一个好像和赵泉斌关系很好的女人走了上前,对已经发疯的张少说:“张少,你消消气,泉斌他也就是不懂事,实际上他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我这就把他拉走,你也别气了!”说着,女人还对赵泉斌挤眉弄眼的,最终让这个家伙明悟过来了。赵泉斌也忍气吞声地说了一句:“张少,这事我做错了,你别生气!”说完退到一边自己生闷气去了,谁叫人家的爹妈位高权重,自己惹不起。
其实刚才也有和赵泉斌一样想法的,不过没赵泉斌的脚步快,但也都很庆幸没他的脚步快。
刚才发生的事让大家都静了好一会,直到对面那个乞丐痛得呻吟一声并摔倒在地,众人才重新看先那个都快不成人样的乞丐。
这个乞丐其实有着不错的容颜,而且身材也不错,只是这身装扮造就了他的寒酸。
他叫墨玉寒,曾经也是众多纨绔子弟中的一员,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自己的家族很快没落了下去,自己的亲人死的死,伤的伤,有还权势尚存的也明哲保身起来,没有向自己伸出援手过。甚至有的人还对自己讥笑谩骂,不顾一点往日的交情。世态炎凉至此,墨玉寒唯有苦笑。
可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想要成为武者何其之难,罢了,就这样死去,也是挺好的吧,在下面一家人好好的团聚一起。
墨玉寒有个妹妹叫墨玉诗,被警务人员用“十八大酷刑”活活煎熬致死,死的时候才十六岁。当然,他的父亲也死了,为了掩护他逃离众纨绔恶少的魔爪,被这帮畜生用铁索拴住双手、拖拉在汽车的尾端,最后被拖了两公里才面目全非的死去!
墨玉寒回想到这里,眼睛都已经红了,他在无助地哭泣:
王文欣本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家颓倒后,她做了张家的女人。而恰恰就是这个张少弄死了自己的父亲!
自己早已经哀痛过,而且持续了将近两年。这两年来,自己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遭人冷眼,被人唾弃,为了不被饿死在垃圾场吃那些被倒掉的剩饭渣滓。不仅如此,为了不被这些恶少的狗腿子们找到自己,自己还得东躲西藏,不敢找一个稳定的工作,所以只能做了两年乞丐!
可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今天又要把自己找出来,折磨一顿后再由自己以前的女友杀了自己?
我只想活下去啊!
是呀,他已经不是往日的那个高傲公子哥,他只是一个像狗一样人,祈求世界可以给他一个生存的空间罢了!或者他连一只狗都已不如!
他以前是一个纨绔子弟,只是仗着自己老爹的势力牛逼轰轰,没什么真本事。可能,当时家道突然衰落时,他有想过自己以后不堪忍受的痛苦生活,他会觉得自己过不来那种生活而选择自杀。但那段时间毕竟过去了,他也没了那时候要死要活的勇气。不是他深深地认识到什么“活着才有希望”一类的道理,而是他真的没有了去自杀的勇气。
比如此时,他的身后就是悬崖,或许他只是有一点自杀的念头,身子只是往后挪不到一尺的距离,他就能解脱。这样做,不仅帮了自己,还帮了那个被人逼着还不敢下手的前女友。
可惜他没胆,他只是微微摇头,眼里流露着对众人的祈求。他的嗓子已经因为太过沙哑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少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似乎就是因为墨玉寒这样的表情让他很是享受。
“哈哈你们看!咱们那个往日风流倜傥的墨玉寒墨大少在干什么?他趴在那好像一条狗一样!是不是?!”
没人认为张少的话有什么不合礼仪,因为众人都是深悟弱肉强食的世道真理。
墨玉寒在众人的眼中看到一种叫怜悯的神情,想当年,这是自己经常表现给其他人的。
张少托着王文欣的下巴,使得王文欣直视着墨玉寒,所以墨玉寒也在她的眼里见到了怜悯,另外还有厌恶。
是呀,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懦弱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是自己最亲密的人,更何况不是!
“文欣,开枪,杀了他!”相对于刚才的话,张少这次说的很温和,但一样不容人违背。
本来众人以为王文欣还是不肯呢,谁知她停止了抽泣,深呼吸后说了一个“好”字!
在众人──包括墨玉寒与张少──的惊疑中,王文欣开枪了,虽然这一次又偏了,但她接着又来一枪!
惊愕还挂在墨玉寒的脸上,他出自条件发射为躲避子弹向后移动,然后竟一脚踏空!王文欣又开第三枪,可墨玉寒已经掉入悬崖了。下坠前他被一块小石子击中了额头,所以大叫了一声,随后又被灌进口鼻的空气止住了叫声。
“死了?”张少有些不可置信地说,虽然这就发生在他眼前。
将王文欣手中的枪取下来,子弹退出膛,张少走到悬崖边上探出头看了看崖下的浓雾,而又因为天已经暗了下来看都看不清。于是他又走回来,貌似很放松地挥了挥手臂,语气也无比的轻松。
“好了,一切都完结了!都结束了!不是吗?呵呵”
说完也不顾他人脸上什么表情,他径直走向他的那辆兰博基尼埃文塔多,开门、坐进去、关门,没一点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赵泉斌和那个与他关系很好的女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那股恐惧。
确实,能够在杀过人后还如此镇定的人虽然有,但却肯定不多见,而如此年轻的更是万中无一!如果做这样的人的对手,一定会死很惨!
由张少带头,这么多的纨绔子弟纷纷离去,王文欣也由一位女士带着走了。最终,整个烟雨山又重归往日的安谧。
因为墨玉寒的嗓子已经沙哑了,所以他掉下山崖时都没有叫喊出声,即使出声了,估计那种嘶哑又不响亮的声音也只能被当成风的声音。
所以墨玉寒没死,那些人却觉得被子弹打中又掉入悬崖的墨玉寒一定死了,恐怕此时墨玉寒已经被摔得粉身碎骨了。
实际上悬崖峭壁上就有很多延伸长出的树木,松树为多。墨玉寒下落时被三五棵松树减缓了动能,落到崖底时,那速度已不足以摔死他。但崖底的地面也有些倾斜,顺着坡面墨玉寒滚入了一个积了不少水的半月山洞里。只等身体一停下来,又饥又痛的他立刻就昏死了过去。
他昏死过去的时候,崖顶的一众纨绔子弟也正由张少带头开车走人。
王文欣坐着她的一个好姐妹的法拉利。此时她的手还哆嗦着,脸色惨白。
“文欣,都过去了!过去了!”朋友安慰她。
“我我开枪杀了他?!是啊,我开枪了!他一定死了!”王文欣好像要发疯,双手插进头发里,又表情十分痛苦地摇着头,“他为什么不躲开?”
她的朋友也很无语,难道要告诉她墨玉寒那时是躲无可躲吗?她只能说:“好了!回家后先洗一个热水澡,把这个不愉快的事忘掉!”
半月山洞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名人影,御剑而立站在了天空看着晕倒在半月山洞里的墨玉寒,摇了摇头,神情并没有因为墨玉寒的可怜而有些同情。
男子双手一撤,飞剑自动入鞘在男子别在身后的剑鞘,男子下地看了一眼墨玉寒,刚才在上方的对话他自然也听得清楚,不过一想到墨玉寒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亲人的时候,男子不由得一喜,毕竟这种条件的人非常适合他们宗门所需要的人才。
就是不知道这个被情,被亲所伤的小家伙会不会加入自己的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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