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规看着佳菊,问道:“是这样么?”
佳菊点了点头,道:“正是。”
苏子规道:“好吧,不过,这事还得烦你去回皇后娘娘一声,总不能就这样不言不语的就让她搬过来吧。”
佳菊道:“是。奴才这就去。”
却说佳菊回到坤均宫中,未及见到皇后,只见玉璃在院中侍弄花草,便上前道一声:“玉璃姐姐好。”
玉璃道:“好好的,你怎么回来了?”
佳菊道:“苏贵人叫我来回事。玉璃姐姐,娘娘在么?”
玉璃道:“在里面和林姑娘下棋呢。玉环在里面伺候呢,不叫咱们扰她。”
佳菊道:“那我在外面等着。玉篱姐姐,我帮你浇花吧。”说着,便拿起了喷壶。
玉璃道:“行了,你哪知道哪个该浇水,你说说,你名里也有个菊字,怎么倒不会弄花草呢?”佳菊戏笑道:“我叫佳菊,自然要等姐姐来伺候我这花呢。”
玉璃听了,笑着要打佳菊,口内道:“先给你剪剪枝。”
佳菊笑着跑开。
这时,只听里面皇后道:“谁在外面呢?”
佳菊道:“是奴才,苏贵人叫奴才过来回事。”
皇后道:“进来吧。”
佳菊进屋给皇后磕了头,又给林思瑞磕头道:“林姑娘安。”
林思瑞见皇后要问佳菊事,便起身道:“嫂嫂,我那边还有针线要做,先回了。”
皇后笑道:“这局你还有得缓呢,急着回去做荷包做什么?你放心,便是输了,我也不急着找你要,细细做,七巧节给我便好。”
林思瑞道:“哪里见得我便输了呢?”
皇后道:“既然不服输,那下完了再走。”
林思瑞见状,心知皇后要问佳菊的话是不瞒着自己的,便安然坐下,拈起棋子,点了一眼,提了皇后的三子。
皇后问佳菊道:“苏贵人那边怎么样了?”回头见林思瑞提了自己的子,笑道:“可想好了,提了我这几个子,你可便输了。”
林思瑞双眉微蹙,似是看出棋局有些不妙,也不说话,静静思索。
佳菊在下面,见皇后的心思还在棋局之上,并不敢搭话,怕扰了二人的雅兴。
皇后见佳菊一直不说话,道:“你说罢,不妨事的。”
佳菊道:“苏贵人的病近来算是痊愈了,人也比之前稳重些了。”
皇后将信将疑地道:“是么?那你今日过来是做什么的?可是叫本宫宣你回来。”
佳菊道:“回娘娘的话,今日是苏贵人叫奴才过来的,苏贵人有意叫李贵人与她一屋里
住着,便叫奴才来回娘娘。”
皇后道:“好好的,她们两个怎么连到一块去了?”佳菊道:“回娘娘的话,明日宋充容便要搬到咸宜宫了,之前李贵人一直住在后殿,这回总是要给宋充容腾地方的。李贵人又不愿意和安美人住在一处,便来求苏贵人,苏贵人一开始也不大愿意的。”
皇后道:“行,我知道了。一会儿你回去,叫玉环替你包些茯苓粉,还是嘱咐苏子规养着些。”
佳菊道:“奴才遵命,娘娘还有什么吩咐?”皇后道:“没了,你回去吧。”佳菊道:“是,奴才告退。”
送走了佳菊,只见林思瑞将手上的棋子放回棋盒,笑道:“罢了,我认输了。到底和嫂嫂差得太远呢。”皇后笑道:“已经有长进了呢。岂不急呢。”
林思瑞道:“嫂嫂,思瑞说句女孩儿不该说的话,您很该和皇兄要个皇子、公主的。”
皇后道:“自打安华去了以后,本宫这一直没动静,后宫里的妃嫔也没动静,这事也急不得,随缘吧。好好的,你说这个做什么?可是寿宁宫那边叫你给传什么信了?”
林思瑞低着头道:“没有,只是,思瑞觉得您疼我的模样挺像我娘的,思瑞觉得您应该有个孩子的。”
皇后道:“你啊,还是孩子心性,哪里懂这里面的事,岂是你觉得该有就能有的。如今好歹遐福宫里还有大皇子,按说今年是该搬到抚辰宫去了。贵妃一直病着,本宫也不忍心就叫她们母子分离呢。”
玉环一旁劝道:“娘娘是心善,可是再过了年,大皇子就该七岁了,再大些,若还和贵妃住在一处,遐福宫中如今又有旁的妃嫔在,就方便了。”
皇后有些神伤道:“是呢,不能再耽搁了,好在还有安荣在呢。”
却说佳菊回到咸宜宫,只见李贵人带着贞儿往苏子规这屋里搬着东西,也不理会。便进屋去找苏子规回事。苏子规笑问道:“佳菊回来了,娘娘说什么了?”
佳菊道:“娘娘说叫贵人别忘了用茯苓粉。”
苏子规破颜而笑,道:“我哪是问这个呢。李贵人搬我这屋的事,娘娘怎么说?”佳菊道:“娘娘说:‘知道了’。”
苏子规笑道:“好啊。娘娘既然同意了,咱们叫李贵人住着,便没有大不是了。”
当晚,苏子规设宴款待李贵人。苏子规本就对当日金、张二人之死心有疑惑,总怀疑真凶尚在北番来的二人之中。只是多日来曾看到破绽,想自己又与安美人撕破了脸,不好再行察看,夜深人静时,苏子规有时也会懊恼当日重打安美人,而不是细细查问。如今,李贵人主动提出搬来与苏子规同住,苏子规也就乐得借水行舟、顺势而为。
第二日一早,二贵人皆早早起床,苏子规在玉儿、佳菊的服侍之下,傅粉涂朱,苏子规道:“差不多行了,何必打扮得这样隆重。”
玉儿道:“一会儿参拜的宋充容的众人中,属您品级最高,自然要隆重些才好。”
苏子规道:“若我太隆重,越过了宋充容去,便不好了,还是简单些才是。”
玉儿劝道:“若您太简单了,怕是更叫人说您有意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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