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菊正在和近来伺候林思瑞的佳荷一处做针线。见玉环过来,二人起身行了半礼。玉环道:“佳荷,林姑娘近来可好?”
佳荷道:“林姑娘近几日倒精神些,不过总不大爱说话。”
玉环道:“这也不怪她,坤均宫里就她一个姑娘,寻常皇后娘娘又忙碌,有时也照看不到姑娘那,难免姑娘有些孤单寂寞的。”
佳荷笑道:“玉环姐姐说的是。”玉环又道:“差不多的你也回你们姑娘那伺候,我这和佳菊有几句话说。”
佳荷道声“是”玉环又笑道:“回头姑娘有什么要的,你不便直接去回娘娘,和我说了便是,我替你去回娘娘。”
佳荷道声“是”,便回林思瑞住处。
送走了佳荷,玉环道:“佳菊,娘娘如今有件事要托你去做,虽不困难,却还要看你的意思。”
佳菊道:“娘娘要奴才做什么事,姐姐请说。”
玉环道:“咸宜宫的苏贵人你见过么?”佳菊道:“见过一面,前儿娘娘要摆粽子宴,是叫奴才过去传的旨意。”
玉环笑道:“那你看苏贵人其人如何?”
佳菊道:“都是宫里的娘娘,奴才怎么敢背后乱嚼舌头。玉环姐姐,你怎么倒糊涂了。”
玉环道:“我问你自然有我问你的。你照实了说,横竖没有你的不是。”
佳菊抿了抿嘴道:“那日我与苏贵人也没说上两句话,不过是传了娘娘的旨意,苏贵人倒要赏我个镯子,我没敢要。”
玉环道:“怎么不要呢?”
佳菊道:“传旨去是娘娘给的差事,怎么好再要别人的东西。再说贵人要是东西多也就罢了,这苏贵人入宫入半年,一只镯子还是从手上现撸下来的。我们怎么好伸手接呢。”
玉环道:“这便好了。如今娘娘有意叫你去苏贵人那边伺候几日去。”
佳菊道:“玉环姐姐,您知道佳菊并没有向外的心的。”
玉环笑道:“正是为你没有向外的心,才让你去的。叫你过去,也不是说真叫你伺候。对外,是说苏贵人行为乖张,叫你去替皇后娘娘管教于她,这也是实情,苏贵人有什么事做得不合适了,你在旁边看着些,毕竟你是皇后娘娘派过去的人,苏贵人多少要给些面子的,不敢造次。”
佳菊道:“可是,我怕,我就是一个小宫女,恐怕劝不了贵人。”
玉环道:“有娘娘在呢,真到了你劝不了的时候,娘娘自然会替你做主。”
佳菊道:“奴才明白。”玉环又道:“还有件事,苏贵人现下病了,太医给开了药膳,你要日日看着贵人服用,叫贵人好好养着。你明白了么?”
佳菊道:“奴才明白。”玉环道:“那边好,你一会儿收拾收拾东西,下午我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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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菊点了点头道:“玉环姐姐,这二看佳菊多得您的照顾,出去后也不会忘记姐姐的教导。”
玉环笑道:“这算什么,早晚还要再见面的。说的跟再见不着了似的。”佳菊自嘲道:“是佳莽撞了。”玉环道:“好了,我也该回去准备娘娘赏给苏贵人的东西了。”
却说咸宜宫里,玉儿正替苏子规拿热手巾敷着膝盖,只听外面有人道:“苏贵人在么?”
苏子规道一声“在呢。”忙和玉儿撤下手巾,放下裤管。
玉儿紧忙将苏子规衣衫整理好,便去开门,见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在外面,忙陪笑让了进来。
苏子规见到是玉环、佳菊二人,手里又都拿着包袱,心中觉得奇怪,又不好露出来,不等二人给自己请安,便起身道:“二位姑娘好,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旨意,要二位姑娘来传旨了呢?”
玉环、佳菊二人给苏子规请了安,玉环笑道:“苏贵人,娘娘知道您这病了,怕只有玉儿一个人伺候,忙不过来,是而叫佳菊过来在您这帮衬些日子。”
苏子规笑道:“难得娘娘这般照看臣妾。臣妾眼下不方便过去给娘娘磕头,改日吧,回头烦玉环姑娘替臣妾给娘娘带个好吧。”
玉环道:“苏贵人的话,奴才自然会带给皇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向太医打听了,贵人如今睡前可以喝些陈皮茯苓汤,以助安眠,如今命奴才带来了一些,贵人到时想着叫佳菊煮给您喝。您莫要叫佳菊这丫头躲懒。”
说罢,假意向佳菊叱道:“别以为离了娘娘便能偷懒,回头叫我听到苏贵人说一个‘不’字,莫说娘娘,我先扒了你的皮。”
苏子规道:“玉环姑娘莫要吓她,我瞧着佳菊姑娘很是机灵能干的。”
玉环道:“到底苏贵人是和善的。本来娘娘还想吩咐叫您床头摆些佛手、苹果,也能安眠,却还不是时节,就叫奴才带来了一些安神的沉香。太医说,您这回偶染微恙,全是因为思虑太过,方致血不归经,叫您好生休养,切莫担忧。”
苏子规道:“臣妾多谢谢娘娘厚赐。”
玉环道:“若贵人没有旁的事,奴才便先退下了。”苏子规道:“玉儿,替我送送玉环姑娘。”
送走了玉环,苏子规道:“玉儿,佳菊姑娘是皇后娘娘派过来的,虽说是照看我的,可咱们不能拿她当奴才看。有什么活计你不许推给佳菊姑娘,懂了么?”
玉儿自然点头称“是”。苏子规又对佳菊道:“按说皇后娘娘身边过来的姐姐,不应该委屈了,只是我如今对面那屋改做了库房,只能叫佳菊姑娘和玉儿挤挤了。”
佳菊道:“苏贵人客气了,我们这做奴才的,哪里有挑住处的理,况且,奴才该在您屋外给您守夜才是。”
苏子规笑道:“我这人最不爱守这些规矩的,之前我这屋里冷,玉儿是和我在一个被窝里睡过的。只是如今是暑热天气,不好邀佳菊姑娘与我同住罢了。”
佳菊低着头道:“贵人抬爱,奴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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