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初尝了甜头的,翻身下了床,草草穿过了衣衫后,喊了周妈妈她们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春菊和冬竹都是未经人事的大姑娘,看见楚青若这一身暧昧的痕迹不禁羞红了脸,捂着嘴偷笑。
周妈妈是过来人,看着反倒欢喜。心知姑爷对自己小姐那是喜欢得紧,不由得为楚青若感到高兴。自己一手拉扯大,像闺女一样的小姐如今终于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真心疼她了,真好!

两人洗漱过后,周妈妈赶紧端出了饭菜,简单的两个素食,再加上一碗红光发亮红烧肉,配上一大碗清口的海带汤。

两人正吃着,春菊端来了一盅汤说是大少奶奶晌午之前命人炖好拿来,一直煨在了玉笙苑小厨房的灶头上,指明了是给姑爷喝的。

傅凌云一脸狐疑的接过汤喝着,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腥。转过头看着楚青若忽闪着向两把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时,失笑开口:“尝尝?”

楚青若愉快的接过汤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听心直口快的春菊急呼:“哎呀!这是牛鞭汤,大少奶奶吩咐给姑爷喝的,小姐,不,少奶奶不用喝的。”

楚青若“噗”一声喷了出来,呛到了,不停地咳嗽。傅凌云大笑,周妈妈和冬竹也忍俊不禁。

简单用过了饭食后,某人食髓知味,不顾楚青若的各种花式装死,软泡硬磨着又滚到了床榻上,这一通胡闹过后已是华灯初上。

几日后

傅凌云在花厅接见了一个刚从金阳郡赶来的人。

当初他离开金阳郡的时候,在金阳王府里埋下了一颗眼线,为了怕老贼起疑心,特意安排了人绕过几道人脉关系和那眼线联络。

这几日忙着成亲,与那眼线联系的人回了京城,他也没时间见上一见,今日便将他叫到了来见上一见。

傅凌云打开了来人递上来的信件,细细的观看:

原来那名叫晟师爷的可疑男子已经回到了金阳王府,陆琇莹也来了京城。信里问可要安排人监视着陆琇莹?还问老贼的兵马可查出来了?若是查出来务必要尽快铲除,因为老贼已经快按耐不住,就快起兵了。此事已是十万火急。

傅凌云沉思过后,唤过了徐勇,两人一同去了书房密谈。入了书房徐勇问:“爷,如今你亲也已经成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傅凌云皱着眉头:“需要由头,不然凭空失踪,惹人猜疑。”

徐勇想也是,若是几个大活人就这么几个月不出门,难免不引人猜疑。可如何才能让人好不察觉的走呢?

他和连枫还好说,没有傅凌云这么扎眼,说走也就走了。可爷好歹也是名声在外的人,一年半载的不去上朝,说没有猫腻怎么可能?

两人正在犯愁的时候,忽听得书房外一声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传来:“少爷,我可进来吗?”

徐勇和傅凌云互看了一眼:谁啊?

又听到连枫怒喝:“少爷的书房重地,你跑来干什么!快退下!”接着书房门打开,连枫一脸怒意的走了进来。傅凌云问怎么回事?

连枫生气的告诉他们,刚才在门口的便是那被大少奶奶安排在客房里住下,奴不奴、主不主的黄巧茹!

原来黄巧茹自从住在傅府之后,每日里看着傅府的下人们为了傅凌云的婚事忙进忙出,无人搭理她渐渐地心生不满。整日里无所事事,便拉着梅香问长问短。

梅香本就是个三等的丫鬟,身份不高,又是在客房伺候的,自然比较空闲。只因为是家生奴,从小在府里长大的,故而对府里的事情知道的倒也不少。

傅府不像别家深宅大院,立下家规甚为严格,所以府中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的事情相比起别府中自然是少了许多。如同梅香一般年岁和级别的丫鬟们在傅府当差所得的月钱比起别的府中也是高出不少。所以大家都还算安分守己,克尽本分,没有人愿意无事生非搞砸了自己这份收入颇厚,较为体面的差事。

所以梅香相较黄巧茹来说,还是属于比较单纯,两人聊天中,一来一去的居然被她套出了不少的事情来。

尤其是当她得知即将要迎娶过门的三少奶奶与她一般,只是个夫子的女儿时,忍不住满心妒忌。同样是夫子的女儿,凭什么她就能飞上高枝?若是论长相,只怕也未必能及得上自己。

黄巧茹向来对自己的美貌信心十足,想当初爹没有死的时候,上他们家求亲的人的是多如过江之鲫,要不是爹死心眼,非认定了他那个从小定了亲,如今人影都不知道在哪儿的穷酸婚事。她早就是富太太了,哪儿还要手这种寄人篱下的白眼!

听梅香说,这府里上下,唯一和自己年岁相当的便是傅凌云了。

傅凌云能娶一个夫子的女儿进门,说明傅家并无门第之见,那自己退而求其次做个妾室,应该也不会太难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黄巧茹整日里在玉笙苑门口转悠,拐弯抹角的打听了好几天,才打听出这个书房的位置来。

这个黄巧茹也是个“艺高”人胆大的,别人正新婚燕尔呢,她就敢往上凑!这不,不但吃了个闭门羹还碰了一鼻子的灰,然后又愤愤不满。何苦来哉?

有的人总觉得别人不尊重自己,可她们自己有没有自己细细思量一下自己,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可是让人尊重的?

明知道别人有妻室还要赶着上去给人做小,既然选择了做低人一等的小妾姨娘,又谈什么让人高看一眼?

不欲人辱,必先自重,尤其是姑娘家。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对男人而言,送上门去的女人,自是比不得自己苦苦追求来的那么珍贵。

黄巧茹在书房门口得了连枫的训斥,又羞又怒的讪讪离去。傅凌云和徐勇听了连枫的话也是对此女无甚好感。

跳过了黄巧茹的话题,傅凌云三人言归正传。连枫听了他们之前谈论的话题和烦恼的事情之后,提议不如去和皇帝商量一下吧,总不能欺君吧?

傅凌云觉得有理,只是今夜已经夜深了,还是明日在说吧。

等楚青若沐浴完回到房中,不见傅凌云的身影,甚是奇怪。正待要问周妈妈他去哪儿的时候,就见傅凌云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他们虽是新婚,可相处了这么多年,楚青若自是明白他的。若不是天大的为难,他绝不会露出这般的表情!

“文远。”楚青若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开口问他:“可是有何事让你为难了?是我吗?”

傅凌云苦笑,她若是不难么聪明该多好?他宁愿她和他闹上一闹,耍一耍小性子,自己也不会那么难受。毕竟刚成亲他便有可能要丢下她去打仗,对她很是残忍。他知道,都知道。

可婚事一拖再拖,他实在等不及了,只是没想到军情来的那么急,才成亲没几天便来催促了。左右为难中的傅凌云对着一脸关切的楚青若,心存内疚,却没有勇气告诉她,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便要留她一个人在家。

楚青若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越发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放下了木篦,柔声的说道:“文远,你可愿意告诉我?”

“我”傅凌云为难,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他实在狠不下心告诉她。

狠了狠心,也罢,终归她是要知道的,嫁给了他她也早晚要面对这样的离别的。“我,还不确定。明日请万岁如何定夺。”

“嗯,我知道了,那你先去沐浴吧。”楚青若平静的说道。

傅凌云心里不安,上前从背后抱住她,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体香:“你不怨我?”

楚青若失笑:“我为何要怨你?”

“我,我与你刚成亲,便要开你”傅凌云越说越小声。

楚青若拉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两只手捧起他埋在自己肩窝里的脸,异常认真的说道:“谁说我不怨的?可我怨的却不是你。我怨那狼子野心的金阳王,若不是他,你便不用离开我去冒险,若不是他,大炎便是国泰民安,不用打仗,没有祸端。”

傅凌云眼中水光灼灼,一把将他的小人儿紧紧的搂了过来。

楚青若将下巴搁在了他宽厚的肩上,在他的耳边缓缓地说:“早在梧桐村那日你身受重伤我便知道,你是个随时都要去拼命的男人。你不仅仅是傅凌云,爹娘的儿子,我的良人,你也是大炎的少将军,百姓的震远将军。”

傅凌云听了,更是把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楚青若接着说:“嫁给你之前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了,那日我在茶楼听到说书先生说你大战山贼的段子,整个茶楼里的人都拼命的鼓掌叫好,那一刻,我深感骄傲。”

傅凌云忍不住问:“你难道不怕,你将来成”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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