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远处,隐约的灯光晃动,叶殇一个跃起跳上了画廊的顶上,轻手轻脚的顺着梁顶向别处走去。
经过了一所院子时,叶殇看见下面的院子中,有一张石头做的桌子,桌子上摆着简单几样小菜。一个仆役打扮的妇人,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吃着酒。

那妇人瞧着有几分眼熟。

正待他要辨认仔细,有人走过来了,叶殇来不及细想只能翻身离去。

一位贵族模样的女子,带着几个嬷嬷在花园里散步,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如玉少年,马上就要红衣白马的,迎娶了别家籍籍无名的姑娘为妻。心里忍不住的一阵伤心,如同有无数的刀枪斧戟戳着她的心肝,鲜血淋漓却又无计可施。

信步走到了这个偏僻的院子里,远远地看见一身仆役打扮的妇人,形单影只的在院子里凄凉的独自求醉,不禁凉凉的讽刺道:“曹夫人真是好雅兴。”

那位仆役打扮的妇人连忙放下杯子,站起身来。

月光下,赫然就是曹秀莲。起身向她微微行了个礼:“柳姑娘安好。”

来人正是国舅三千金柳玉琴。

柳玉琴高傲的点点头,示意她坐下:“曹夫人真是好雅兴,这新月当空,独自醉吟,当真不愧是楚山长家出来的人,果然雅致。”

精明赛猴的曹秀莲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敢驳她的嘴,怕得罪她罢了。

现在外面明的、暗的到处都在搜捕她,亏得柳玉琴收留,不但平安无事而且还能衣食无忧,自是不会与她去计较这两句。

当下陪着笑脸:“柳小姐真会说笑了,我这哪里是赏月风雅,我这啊是借酒消愁。”

柳玉琴故作惊讶:“哦?夫人何愁之有?”

曹秀莲满脸郁闷的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把杯子狠狠的拍在桌上,咬牙切齿道:“我愁的是老天不公,我儿从小孝顺乖巧,被那小贱人如此陷害,惨遭横死。

可叹那个小贱人却还能独享皇恩,受了那震远将军府,少将军的青睐,飞上枝头做凤凰去了,而你我却都奈何不得她半分。”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那柳玉琴原是想奚落她几句,激得她再次出手好对付那令她食不下咽,如鲠在喉的楚青若。

谁知这曹秀莲竟是千年狐狸修成人形,恁的是连消带打的把火烧到她自己身上来了。

柳玉琴一听到曹秀莲提到了那让她戳心戳肺的楚青若,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说话的声也颤起来了:“听曹夫人这话的意思,你我竟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曹秀莲叹了口气,拿起了酒壶为自己又斟了杯酒,举起酒杯,用衣袖遮住了眉眼,悄悄睇了她一眼又红又绿的脸色,然后一仰头,喝干了杯子中的酒。

放下了酒杯,捏着帕子沁了沁嘴角,无奈的开口说道:

“如今这满大街都贴满了通缉我的榜文和画像,我整日里只能躲在这僻静小院内,连门都不敢出,我还能有何机会?

就算我能出得这个院门,我如今已被那楚家扫地出门,失势之人,既无钱财又无人手,出了这个门,单枪匹马的一个妇人,我又能有何作为?”

柳玉琴脸色一黑,正要张口驳斥她,却听曹秀莲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柳小姐你与我又不同了。你是国舅千金,家中万贯家财,国舅爷手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

那小贱人如今虽说是得了傅家的青睐,可终究也是从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若真要论起这势力和手段么却是万万也比不过你国舅千金的。

柳小姐,你说是不是?”

说完不再去看柳玉琴的脸色,自顾自的拿起了筷子,吃起了小菜来。

柳玉琴听了她一席话,似有所悟,缓和了面色,转身吩咐身后的丫鬟:“去,再去拿一壶酒,和一个杯子来。”

曹秀莲闻言,面上露出一丝不可微察的笑容。

柳玉琴等丫鬟拿过了新酒与杯子,为自己斟上一杯,她拿起杯子,咪了一小口开口问道:“那曹夫人可有何良策?”

曹秀莲举着杯子的手顿了一顿,故作苦笑的自嘲:“如今我一个落难之人,能有何良策。小姐还是不要与我说笑了。”

柳玉琴暗地里一阵磨牙,面上仍是耐着性子,和声说道:

“曹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听闻曹夫人在皇都城一众女眷中也是素有女中诸葛之称,玉琴生来愚钝,空有国舅府万贯家财和能人异士,却无良策驱使。着实让曹夫人笑话了。”

曹秀莲故作受宠若惊:“柳小姐这样说,真是折煞妇人了。”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若是柳小姐真是愿意听妇人一言的话么,那我也就托托大,给小姐献上一计。”

“曹夫人请说。”

“柳小姐,你可知那楚家现在何人在当家”

叶殇趁着夜色回到了公主府别院,走进屋里和衣躺在榻上。

歇息了片刻之后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只做工粗糙的小银簪,是小麋鹿那一次被他掠来这里的时候落下的。如今被他随身携带,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一番。

拿在手里,叶殇粗糙的拇指抚了抚上面的花纹,心中思索着今日在国舅府见过的熟面口妇人到底是谁?

苦思冥想不得结果之后,翻了个身将发簪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闻了一下,上面小麋鹿留下的气味闻着让他安心。

手里紧紧的握着银簪不放,他沉沉得睡去。

热闹的皇都城的大街上,一位普通衣着打扮的中年妇人行色匆匆,边走边不停地往身后看。在南街的一个拐角处,那妇人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再次看了看没有相熟的人,这才一拐弯进了左边的一条巷子。

巷子的尽头是一座簇新的宅院,宅院大门大开,左右各有两个彪形大汉站着。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常胜赌坊”四个字。妇人走了过去,两个大汉朝她点点头:“公孙娘子来了?今日怎么那么晚?”

说话间把她引进了院子带进了赌坊的大厅。

自从掌管了楚家,楚文红就如同跌入米缸里的老鼠。

楚文轩日渐沉迷他的翠竹苑与两位新纳的姨奶奶吟诗作对里,才能让她逐渐的把持住了家里的大权,当中的油水自也是捞了不少。

前几月在街上遇到了未出嫁时一起赌钱耍乐的李家娘子,才知道这家常胜赌坊还开着,今日得闲忍不住就想来玩上几手。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

赌场里的叫嚣声让楚文红热血沸腾,想着如今她也算是来运转了。一直压着她的老母亲走了,那精明赛猴的曹秀莲也被通缉了,自家的女儿又被傅少将军看上了,喜事连连,自己这是要转运了,今日里一定要大杀四方!

“红姐儿,来来,我在这里,怎么那么晚才来!”远处一张赌桌边里李娘子向她招手,楚文红挤了过去。

来到李娘子身边,就听她阿谀道:“许是这筛子知道今日贵人要来,竟连开了十几把大,你一进门就开了一把满堂红。看来你呀,还真真是要鸿运当头了呢。”

楚文红闻言更是得意洋洋,人都轻飘了几两:“哪里的话,八字还没一撇呢!来来来,莫说废话,下注下注。”说着从袖口里摸出二两银子,压在了“小”上,李娘子跟着她押了小。

楚文红失笑道:“你跟着我押做什么?万一输了你别怪我哦。”

李娘子咯咯一笑:“你如今吉星高照,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掐了她一把:“就你这嘴会说话!”转头看向了庄家。

李娘子用帕子捂着嘴朝着大厅对面墙角处站的一个汉子使了个眼色,那汉子会意,走到了她们这桌庄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庄家会意的点了点头。

黄昏时分,两个红光满面的妇人欢喜的从常胜赌坊走了出来,一时低头说着话一时又捂嘴偷笑。

门口的两个大汉见状施礼:“公孙娘子,李娘子慢走。”

楚文红笑着点点头,随手一人赏了一角银子。

李娘子笑的合不拢嘴:“你看吧,我就说你鸿运当头,跟着你押准没错的。”

楚文红面得意色的说道:“那是今日里运气好,也不知道明日里还会不会有这么好运气咯。”

李娘子:“看你说的,你如今掌管了楚家,就算运气不好有什么好怕的。偌大个楚家,还差你这么点银子不成。”

说到这里,楚文红的脸挂了下来:“唉你别说了,这楚家啊,始终是我那傻弟弟的,我母亲偏心,把所有的家当竟给了他这个书呆子去。

现如今他那两个姨娘都有了身孕,等她们生产了,我那弟弟再扶植一个起来做了主母,我呀,这好日子可就到头咯!”

李娘子听她这么说,悄悄地往两边看了看,用手绢套着她的耳朵说道:“他那两个姨太太都怀了身子,那要是孩子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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