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哥哥带你去。”叶殇轻轻把她抱起,不料却被她头上的几根簪子差点扎到了眼睛。
自从阿莒她娘做起了把阿莒嫁入将军府为妾的美梦之后,便开始每日把她打扮成了精致的不能再精致的漂亮娃娃。
美是美,却少了许多的生气,叶殇不喜欢。
每天阿莒的头上都被她娘插满了各种簪子发钗,昨日更是给她带上了一朵妖艳的绢花。以至于昨日叶殇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嫩嫩的小人儿头上顶着一朵硕大的红牡丹绢花,活脱脱的一根百年人参胖娃娃向他招着手,险些从屋顶栽了下来。
叶殇放了她下来,摘下了她头上着的簪子钗子,拔掉了碍眼的绢花,随手扔在了她的床上。又去绞了一块帕子,把她的小脸擦了个干净。
捏着她的肩,推远了一点看了看,清爽了,这才抱起她走出房门,一跃而起跳上房顶,在小麋鹿的一片咯咯声中向皇都城的最热闹的大街上飞奔而去。
满街的的零嘴、小玩意儿,小麋鹿看得是满眼惊奇,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突然见到对面的那个铺子里挂着一个亮晶晶的小玩意儿,小麋鹿忍不住跑了过去。
叶殇跟了过去,原来是对琉璃珠子做成的绑绳。一根红色的绸带上挂着几颗五颜六色的小琉璃珠子,风吹来发出微微的叮铃当啷声响,煞是可爱。他低头看了一眼小麋鹿渴望的眼神,笑了一下:“喜欢吗?”
小麋鹿点点头:“喜欢。”
叶殇看了看她微黄的小鬏,转过脸问老板:“这个多少银钱?”
“客官,五十五文,上好的琉璃穿成”老板殷勤的介绍着。
叶殇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角子,递了过去。
“哎呦,客官你等一下,我去后堂找你给。”老板收了银子去了后堂。
不一会儿,老板回来了,叶殇收过了银子拿了绑绳,一转身却发现,小麋鹿不见了!
小麋鹿本来跟着叶殇在那家铺子里看着亮晶晶的绑绳,突然听到一阵拨浪鼓的声音,回头就看见一个挑货郎,手摇着拨浪鼓从铺子门口经过。
他的肩上挑着一根长长的扁担,扁担的两头挑着两个大木匣子。木匣子上头插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木匣子的边上还挂个一个可爱的布娃娃。小麋鹿看着欢喜,不知不觉的就跟了上去。
正看着起劲呢,突然身旁传来几个讨厌的声音:“呦呵,公子爷快看,这里有个漂亮的小娘子!”
“哪儿呢,哪儿呢?”
那个被称为公子爷的少年,明明生得五官清秀,却一脸痞相,惹人生厌。顺着家丁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货郎的身后,跟着一位姑娘,大约十四五岁,梳着两个毛团似的小发鬏,面似芙蓉,眼含秋水,尤其是一张小嘴,更是红润水灵。
少年只觉得眼前一亮,心里更是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心痒。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家丁走上了前驱走了货郎,把这位小美人团团围住。
小麋鹿见她的娃娃看不着了,连忙向前快步追上去,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站着几个让她觉得面目生厌的人。一跺脚,娇嗔道:“你们是谁,阿莒讨厌你们,快走开!”
那位公子爷,一见小麋鹿如此风情,不由心中大悦。这调调好,本少爷喜欢!当下呼了一声:“阿才,把她给我带走!”
“是,公子爷。”随后领着几个人把小麋鹿连拉带拖的强行拖着就要带走。
小麋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你们放开我,呜呜呜,我要找大哥哥,你们是坏人,呜呜呜,大哥哥,大哥哥!”
叶殇正在焦急地一个铺子一个铺子的搜寻着小麋鹿,忽见前面远远的有一大群人在围观什么,又听面对面走来的两个大婶子在小声谈论这什么。
花衣婶子:“真造孽哦,好好的姑娘家这下可就要遭殃了。”
蓝衣婶子:“可不是,听说那是柳国舅的小儿子,这姑娘遇上他,,啧啧啧,怕是在劫难逃了。”
“是啊,听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当街强抢民女了。”
“难道官府就没人管管这事?”
“嘘谁敢管?他爹可是当朝国舅爷。”
“说的也是,唉可惜了那个水灵的姑娘了”
叶殇听着她们渐行渐远的对话,大步走向人群,还没挤进去便听到小麋鹿那熟悉的声音:“呜呜呜,放开我,坏人,我要大哥哥,你们走开。”
心中一怒,拨开人群走了进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哥哥!”小麋鹿看见了救星,惊喜的叫到。
拉着她的一行人,停下定睛一看。只见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位身材修长,面带煞气的青年,一身粗布长襟,看着不像有钱有势之人。
被称为公子爷的少年一看有人出来打抱不平,立马停住了身形。
手里一把名贵的扇子倏地一下被打开,,扇面上赫然写着:“金章紫绶”四个字,配上他一身名贵布料做成的团簇华锦敞衫,实在是贵气逼人。
白皙的脸,眉毛拧成了倒八字,一双细长的眼睛有些浑浊,再加上他此刻的神情,一副相貌真可以说是神憎鬼厌到极点。
得意的摇了摇手上的扇子,呼的一下又收了起来,他用扇子指着叶殇:“你是何人,敢拦住小爷的去路?”
“放开她。”叶殇此刻全无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沉着声说道。
一个家丁狗腿的冲上前,指着叶殇的鼻子骂道:“你个有眼无珠的狗才,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的人是谁?他可是国舅府柳玉书,柳公子!识相的快让开!我们国舅府的闲事你也敢管?你小子是不想活了是吗?”
话音刚落只觉得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捧着手大叫。
众人一看,那狗腿子刚才指着青年的那根手指,不知何时竟被生生的折断了!
在场的人不由得惊呼一声,竟没有一个人看见叶殇是何时出的手,怎么出的手!
柳玉书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两步,一挥手:“阿才,给我打!”
狗腿子们闻言放开了小麋鹿,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却很快被叶殇打倒在地。
脸色变了又变,柳玉书仗着自己识几分拳脚,竟从衣袖里拔出一把袖里剑刺向叶殇的面门!
叶殇一侧头,躲过这一剑,一手飞快的拉过小麋鹿,一手快如闪电的扣住了柳玉书的手腕,就这么一折一翻,柳玉书吃痛不住,哎呦一声,袖里剑掉落在地上。
小麋鹿泪汪汪的躲在叶殇的怀里,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叶殇心疼的拉过她的手看了一眼,拉起她就往医馆方向走去。
柳玉书阴沉着脸,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这么生生被人夺走了,心中大怒,叫过了那个叫阿才的奴仆,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阿才听完点头,匆匆的跟上了叶殇他们的身影。
这才满意的哼笑了一声,带着众家丁大摇大摆的离去。
叶殇带着手腕涂过跌打药的阿莒走出医馆,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们。就这几个废物,再来多几个,他也不放在心上。拉过了小麋鹿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抱起她一纵身跃上了屋顶,飞快的往楚府方向跑去。
阿才跟着他们进了巷子,却发现人已经不见踪影。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国舅府禀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阿才的脸上。
“废物!跟个人都跟不住,爷养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吃的?”
柳府里,柳玉书正在大发雷霆。
责打完了狗腿子阿才,他又阴郁的喊人请来了一位名叫晟先生的中年男子。
这位晟先生是他爹的门客师爷,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的。
只知道这位晟师爷时不时的就会失踪几个月,然后又会突然出现在他爹的书房里,和他爹秉烛夜谈。
只要这晟师爷一出现在书房,他爹就会屏退所有的下人,并派人重兵把守这书房不许人出入,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些什么。
这位神秘的晟师爷来了以后,微笑着对柳玉书行了个礼:“柳公子安好。”
柳公子,柳玉书,当朝国舅的四公子,见到晟先生给他行礼,他也不敢怠慢与他,站起身来回了个礼。
不知为什么,柳玉书从来对这位晟师爷都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说不出原因,明明这人长得,白面黑髯,沉稳俊秀,一派道骨仙风的样子,可他就是觉得这人的眼神里,藏着深不见底的东西,让人畏惧。使他不得不对他恭恭敬敬,不敢有半丝懈怠。
行过礼之后,柳玉书问他:“晟师爷近日可得空闲?”
晟师爷微微一顿,随后谦卑的一抱拳:“在下任凭公子爷差遣。”
柳玉书大喜:“多谢晟师爷愿意鼎力相助,事成之后本公子定会好好酬谢师爷。”
晟师爷笑着说道:“公子爷尽管说何事需要在下效劳便是。”
柳玉书有些受宠若惊:“那就有劳晟师爷了,事情是这样的”
叶殇送回了小麋鹿,回到了公主服的别院。刚要躺下,傅凌云来了。
傅凌云走进屋,只见叶殇懒散的躺在榻上,一只手飞快的放进自己的衣襟里,然后又飞快的拿了出来。似乎放了一件什么物件入怀,不欲与他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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