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丫鬟们在凉亭里,用帕子捂着嘴微微偷笑。
小亦清于心不忍,走上前去英雄救美:“我帮你拆了这两个发鬏吧,不过你要答应和我一起玩。”
小瓷娃娃愣了一愣,马上点点头。只要能拆了这两个鬏,怎么样都好啦!头皮好痛!
小亦清高兴的拉起小瓷娃娃的手,抬头问傅凌琅:“傅二姐,她叫什么名字?我能带她去假山那里玩吗?”
傅凌琅和亭子里的丫鬟们对视了一眼,一起“噗”的一下笑出了声,她赶紧捂着嘴,对着他们挥挥手:“去吧去吧,她叫云儿。”
小亦清欢天喜地的拉着他的小瓷娃娃去玩了。
来到假山下,小亦清一边为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拆发鬏,一边和她说着话。小瓷娃娃则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心不在焉。陆亦清望着她那张粉嫩嫩如苹果一般的笑脸,突然有一种想亲亲她的冲动。
可母妃说过,如果亲过了一个女孩子,就要娶了她做自己的妻子,就是以后的王妃,母妃说这就叫责任。陆亦清有些犹豫,可看到她那张可爱的小脸,陆亦清心想,王妃就王妃,反正自己那么喜欢她,以后也肯定是要把她带回宫给自己亲的。
他扳过瓷娃娃的身体,认真的对她说:“云儿,你长得好可爱,我很喜欢你,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做王妃,将来我们拜堂成亲好吗?”??只见小瓷娃娃一脸被雷劈的表情,惊讶的张着嘴。
小亦清以为那是惊喜的表情,越看越觉得他的云儿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妹妹,于是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小瓷娃娃的嘴。
嗯,软软的蛮好吃的。忍不住抱住了她的头,又啃了两口。
小瓷娃娃觉得自己又被二道雷劈中了,用力推开了他,一脸便秘的表情使劲的擦着自己的嘴:“你,你我,我是个男的,怎么和你拜堂成亲!”
没错,这个漂亮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孩子,正是傅凌云!
陆亦清闻言顿时如五雷轰顶,什么??男,男的??怎,怎么可能?哪有男孩子长成这么好看可爱的。我不信!
就这样,陆亦清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这样“壮烈”的结束了。
受到了他九年的人生里,最大的一个打击、心有不甘的陆亦清,突然一个暴起,将毫无防备的傅凌云摁的地上,一把扯开他的裤子。
听母妃说女孩子是没有小丁丁的,自己只要扒了她?的裤子看一看,就知道她到底是男是女,到底是不是故意在骗他!
惊呆了的傅凌云被他突如其来的暴起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过就被他摁在了地上,扒掉了裤子。
看到眼前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物件儿时,陆亦清傻眼了。
傅凌云“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提好了裤子,掐着小亦清的脖子就把他反扑在了地上,两人滚作一团,打做一堆。
你个王八蛋,竟敢扒小爷的裤子不算,今天小爷和你拼了!
陆亦清也是怒不可遏,好你个小混蛋,明明长着和本皇子一样,居然还打扮成一个小姑娘欺骗本皇子。本皇子,本皇子居然还被你骗到了,真是奇耻大辱!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九岁的陆亦清手长脚长,力气也大。相对五岁的傅凌云来说,算得上是人高马大了,可架不住人家从小习武啊。
所以两人仗着各自的优势,竟然打了个不相上下,是难解难分!
院子里的大人远远的看见俩小孩刚才还好好的,拆着头发玩呢。怎么一下就打起来了?赶紧过来拉架吧!那个可是皇子,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赶紧拉开了问,怎么回事?
俩小孩都不说,只把小脸各自一扭“哼!”
花厅的大人们闻讯赶来,一看两人都打的衣衫破损,满头满脸的杂草泥巴,小脸上还都挂上了彩!
李贵妃赶紧上来,尴尬地拉着陆亦清给众人赔礼道歉。众人也拉过小凌云还礼赔罪后,贵妃母子俩匆匆告辞打道回宫。
再后来不久,傅家女儿嫁了,儿子娶了,小凌云上了学堂了。
自古无巧不成书,从来冤家易聚首。
陆亦清来到了京城有名的南山书院学习。
这南山书院是大炎国最高等的学院,除了一定要有真材实料,而且还要有原来夫子的推荐信,和京城有身份的贵人的保举。即便是皇子也要经过了层层的考核,录取后方能进去读书,那可不是你爹是皇帝就能进的地方。
没想到进了书院,发现傅凌云居然也在,而且这混蛋居然和他上一个夫子的授课,就更来气了。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的就是他们。
两人一见面跟乌眼鸡一样,从学问斗到了诗词,又从课堂都到学院外。只有陆亦清在场,傅凌云就一准出现,把反调唱上一唱。只要傅凌云看上了什么东西,陆亦清也一定会来和他争上一争。
大家都只当是两个拔尖的人,一山容不得二虎,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何时又如何结下这么深的梁子的。
经过了花园事件的那几年里,傅凌云都会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他看见自己被二姐强迫着穿上了一身凤冠霞帔,塞进了一顶轿子里,抬到了一个房间,盖着一方红喜帕坐在一张床上。
而陆亦清则穿着一身新郎官的衣服,奸笑着挑开了他头上的红喜帕,按着他的脸一通狂亲。
然后又从背后拿出了一把剪子,对他说:“云儿,做了我的娘子就不需要小丁丁了,我帮你剪掉它。”
傅凌云大叫着醒来,一身冷汗,赶紧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松了口气:还好是做梦!
去了学堂以后,对陆亦清越发的痛恨了。
而陆亦清呢?
在打打闹闹的学习生涯中,渐渐也到了十四五岁的青春期了。慢慢地,也朦胧地懂得了以一些男女之间的事了。
情窦初开的少年,难免到了晚上会做到些不可描述的梦。可是每每到了关键时候,怀里的美人都会变成傅凌云的脸。每次都会吓得他扫光所有的绮丽想法,再无蠢蠢欲动之念。
以至于到了如今二十二岁的高龄,仍然无心婚娶,让他的贵妃娘亲深深的担心,会不会哪天他领回来一个男媳妇儿来。
本着这样“深仇大恨”,两人从童年斗到了少年,所有人都毫不怀疑的认定了此生,如无意外,他们大概、也许、可能会接着斗下去,也包括他们自己
听连枫声情并茂的说完傅凌云和陆亦清结仇原因,楚青若毫不客气的笑的花枝乱颤,趴在桌上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难怪他们两个一见面就像前世冤家一样。
楚青若促狭地脑补了一下,温润如玉的陆亦清,亲吻着含羞带怯的傅凌云时的画面,忍不住又是一通大笑。
过了半晌,就听楼梯一阵噔噔噔急促的响声,连枫和楚青若同时回头,就见狼狈的陆亦清顶着一几片云片糕碎片,灰头土脸的下了楼。
因为走的匆忙,没看见墙角边坐着的连枫和楚青若,只一脸不悦的匆匆跨马离去。
连枫见陆亦清已经离去了,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花生皮,笑着对楚青若说到:“楚姑娘,我们上去吧,少爷该等急了。”
*
转眼到了出征的日子,傅凌云点好了兵跨着他的五花马,领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圣武门,下了马接受着皇帝的拜将兼壮行。
一边跪着聆听皇帝的发言,一边眼睛东瞟西瞄,看看除了自己一家子不靠谱的来送行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来,比如说某个小没良心的。
最后还是在皇帝咳得快哑掉了的干咳声中,接过了授命封诰,黯然神伤的打马出发了。
不知不觉,日子就在楚青若写字、发呆、逗逗阿乖,闲暇了思念一下远在昌平县的傅凌云,偶尔刺激下或打击下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却又急不可耐的上门挑衅的章赟宝中,又到了梨花开的时节。
院子里的梨树已经拜托了花匠江伯好好打理了一番,一丛茂盛的枝叶上又开起了洁白美丽花朵。
娘亲看到一定会欢喜吧,楚青若心想。
收回看向院中的眼神,她提起笔缓缓的写下: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青天无云月如烛,露泣梨花白如玉。
子规一夜到天明,美人独在空房宿。
刚刚放下笔,就听到院门外章赟宝那烦人的声音。
“你们让开,你们这群狗奴才,你让楚青若出来!怎么躲在院里不出来,是怕与我对质吗?是怕去到爹爹面前漏出了马脚是吗?
你们别拦着我,当初不是你差了婆子给我传的信,说心悦于我,叫我去柴房与你相会。
说即便是今生做不成夫妻,得一夜便此生有了念想吗?怎么就变成了我唤了胡同里的娼妇来戏耍了呢?你出来!与我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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