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的院子。
花尽这才发现姜磊也来了。

楼西洲抱着还在哭泣的奶昔上车,花尽在踏上去一条腿时,楼西洲冷声,“你现在拉得下这个脸和奶昔坐一个车里?”

花尽僵了一下。

凝神看向他。

他英俊的脸颊在一片深谙不清里,极致漠然。

“出去!”他甩下两个字。

“啊!”出去。

奶昔还在哭,眼睛上还有泪水,却跟着楼西洲一起附和。

花尽慢慢的退出——

车子离开。

车尾的热气扑腿而来。

她深呼吸,却发现这口气并没有呼出来,卡在喉咙里。

“花小姐,请。”另外一辆车开到她身侧,副驾还有一个保镖。

是怕她跑了?

…………

车上。

奶昔坐在车子的另外一边,看着车外的房子离她越来越远,她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

然后就趴在座椅上哭。

一边哭一边喊爸爸。

两分钟后,楼西洲揉揉太阳穴,把她抱起来,坐在腿上。

“闭嘴。”

奶昔吓到了。

眼泪掉在眼眶,傻傻的看着这个叔叔。

“不准哭。”

奶昔嘴巴一弯。

“姜磊,前面去买玩具。”

五分钟后,姜磊找到了玩具店,买了两大包回来。

而这期间,奶昔一直都是抽抽噎噎。

有了玩具,奶昔也慢慢的不那么伤心,注意力转移。

她坐在楼西洲腿上玩玩具,嘴里一直在咿咿呀呀,说着让别人听不懂的话。

从小就是个话唠。

就一件吊带裙子,左手臂上的疤痕——

和花尽臂上的疤痕,如出一辙。

她生的!

这个孩子居然是她生的。

那一次在司御和秦菲儿的婚礼上——怪不得花尽如此紧张这个孩子。

“啊。”奶昔突然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眼睛晶亮晶亮的,她让楼西洲看她手里的洋娃娃,她把娃娃的头给拆了唉,棒不棒。

她就这么打断了楼西洲的遐想。

楼西洲没有吭声,没有给予回应,深深的看着她。

奶昔又低头玩自己的。

这时司御打来了电话。

“说。”楼西洲一个字。

“奶昔先放在你那儿两天,我郑重告诉你,这个孩子若是花辞和别的男人生的,我就送给你!偏偏是花尽生的,那她就是我的,花尽这辈子都别想得到。”

楼西洲回,“我会给她和花尽做dna对比,花尽要是没说谎,那奶昔——也不会是你一个人的。”

“楼西洲,你的包容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楼西洲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扔去一边,垂眸——

奶昔刚好抬头,她毛茸茸的卷发从他的下巴擦过去。

楼西洲忽然想到了花尽小时的照片,她是直发。

她五岁去楼家时,也是直发,并没有天然卷。

…………

回到江南地区。

楼西洲找到一个公共厕所就抱着奶昔进去,张子圣提前在这儿候着,男厕所禁止任何人入内!

奶昔在车里哼唧了半天要尿尿。

楼西洲让她蹲着尿,她非要抱着尿。他并没有抱一岁多的孩子尿过,动作不那么熟练。

好在完成。

抱起她时,奶昔摸着他的脸,“……笨。”叔叔好笨。

楼西洲当没听见。

出去。

一出去,奶昔就看到了卖棉花糖的,指着要买。

楼西洲上车,可方向不对,不是棉花糖的方向,奶昔就去扣他的鼻孔,死命的板他的脸。

“啊啊啊买。”我要买。

楼西洲,“……”

他给张子圣一个眼神,张子圣点头。

棉花糖来时,奶昔兴奋的一直拍手。

“给她看一眼,拿走。”楼西洲命令。

张子圣,“是。”

奶昔伸手,正准备去拿,棉花糖飞走了——

“啊啊啊。”不要。

棉花糖进了垃圾桶,车子开走。

奶昔从楼西洲的腿上下来,靠在副驾后的椅背上,鼓着腮帮子,握着小肉拳!

“啊!”

“你要和我吵架?”

“啊啊!”对,怎么样!

楼西洲侧眸,看似平淡却又带着几分温柔看着她,“告诉我你爸爸是谁,你要什么给什么。”

“啊啊啊。”我怎么知道,“哼!”

她开始往座椅上爬,坐着,抱着手臂,开始生闷气。

侧眸的那一瞬间,神韵和表情,竟像极了花尽。

楼西洲看着这个孩子,许久都没有眨眼。

…………

花尽回了花都。

房子很安静。

楼西洲没有回来。

冰箱里还是她前几天买的菜,一把青菜,十个鸡蛋,一盘冰冻的虾仁,一块鳕鱼,一份青豆。

青菜已经焉了,其它尚好。

黄昏褪去。

夜幕降临。

高楼处,光影蹉跎,又璀璨夺目。

她窝在沙发上,等着这股光都熄灭,黑暗袭来,把她包裹着。

这黑夜仿佛不会过去,沉黑的不见一丝光,似一个万丈深渊。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夜,这一夜都没有合眼。

…………

另一边。

别墅里。

十一点,楼西洲进了奶昔的房间,小女孩儿睡前又哭了一场,这会儿眼睛还是红红的。

楼西洲给她盖上被子,出去。

进了书房。

打开电脑。

却又迟迟没有工作,点一支烟,夹在手指尖,却也没有吸一口。

夜色阑珊。

窗外不见半点光,屋子里电脑的屏幕也黑暗下去,他在这如墨的夜色里,情绪依旧带着不被人窥视的隐忍。

电话又响。

依然是司御。

“奶昔睡了?”

“你烦不烦?”楼西洲闭眼,筋脉跳动。

“这两个女人的嘴太严,看来是撬不开。”

“我从来都没想花尽会告诉我实话。”楼西洲只确定奶昔是她生的,他问的那句奶昔父亲是谁,只是顺带而出。

他没有让花尽回答!

他多少是了解她的。

司御的呼吸有几分粗重,过后又变的清浅微妙,“没有想过这是陆城的孩子?”

“时间不对。”

陆城两周年忌日那天,奶昔生日,如果是陆城的孩子,那最起码——奶昔的生日得提前两个月。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都没有查到她们生孩子时的信息,奶昔生日是那张纸上写的。你如何断定那不是两姐妹瞎编的日期。”司御停顿,“奶昔现在多两个月和少两个月,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万一奶昔是一月份出生的,那么是不是就对上了,是陆城的种?”

楼西洲目光突然一沉。

接着指尖——抑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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