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想,或许是命。
注定了那一晚,陆城就要离开,否则怎么那么凑巧。
这也是陆离第一次听花尽说起她和陆城之间的事,求婚。
陆离一开始就知道陆城的死和女人有关,以为是花尽,没想到不是她,是顾沾衣。
以为花尽完全脱离了关系,不想,她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因结。
这波澜起伏。
“是么?”他喃喃。
花尽闭了闭眼睛,眼睛有些酸涩,启动车子,准备结束这交谈,却又听到陆离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在绝色的包厢,我一直在想,你拿出那瓶酒是什么用意?”
一拿出来,陆离就知道她和陆城关系匪浅,就一定会查她!
她是在暴露自己。
“我看到你确实很意外,其实当时我就猜到了你是陆城的孪生兄弟,时隔一年多看到陆城的脸有些惊慌。那瓶酒……是当时我工作人员拿错了,我急于去里面找楼西洲,一时疏忽,听到你说那瓶酒的来历,我就知道会坏事。”
“为什么急于找楼西洲?找他做什么,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你却要赖着他,你是不是……”陆离目光一深,有精茫乍现,“怀疑我哥的死和他有关?”
有那么一瞬,花尽的心里哐的一下,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中!
她撸了一把头发,借着抬手的瞬间把神色给退了去,再看向陆离时,已经恢复如常。
“你在想什么,陆城的死怎么会和楼家有关?”
陆离沉默,眉头紧拧。
“我找他是因为我需要他,我的绝色要人保护,我也需要有背景,我自私的很。”
这个理由,作为长期久居上位的男人,陆离多少是可以理解的。
陆家不如楼家,只是次于,依然举足轻重。他遇到过想被潜规则、想得到他庇护的不在少数。
“你没骗我?”
“我不喜欢你。”
“……”
“骗是因为对方有骗的价值。”
她不喜欢他,有什么好骗的。
陆离握着车门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最后蓦然松开手,甩上了车门。
他后退两步,让她走。
卡宴转瞬即逝,陆离却在原地迟迟没有走。
其实……
那一次也夜总会,他怎么会是第一次见花尽。他和陆城是同胞,陆城一定告诉过他女朋友的事。
一见钟情是什么?
大概是陆城给她发来的一张女人的侧影吧,他看着那张照片发呆时,一见钟情或许有了苗子。
照片里也是和现在一样,在冰天雪地里,她穿着一件姜黄色的大衣,发随风飞舞,高跟鞋的鞋跟有一小半嵌入到了雪里,衣摆飘荡,小半个侧脸,把那寒冷的冬都暖化成了燥热的春末。
有多漂亮呢?
就是陆离当时在看到这照片时,以为那时假的,是陆城幻想出的女人。
他让陆城好好拍。
陆城就说他不会给任何人看,要放在家里珍藏着。
那是第一次见,一见难忘。
第二次才是在绝色,那时没有完全认出那是照片上的女人,后来去了她的办公室,他才确定。
那个曾经看过一张照片就让他记忆犹新的女人,是她。
只是花尽是陆城女朋友时,他没有因为好奇出现。
现在——
想见就能见时,她又是兄弟楼西洲的女人。
一眼万年。
却始终没有一眼属于他。
…………
卡宴走的很缓慢,轧到雪的地方,发出咯吱的响声。
她开着窗户,就听的格外的清楚,就像是在心头跳跃的雪花。
突然想抽烟,想……那种被尼古丁充满整个细胞的颓废疯狂。
把车子靠边停下,看了一圈,没有烟,于是就坐着,这花白的世界让人有种被掏空的荒芜。
她靠着,一动都不想动。
十分钟后,楼西洲打来了电话。风刮着脸颊有些疼,她关了窗户,“喂?”暗哑的低声。
那一头有好几秒都没有说话,只有均衡的呼吸,一下又一下……
好一会儿,楼西洲磁性的声音渗透到了耳膜,“倒是稀罕,给你打电话,第一次你没有任何称呼。”
她闭着眼睛,笑容无力又让人惊艳,“楼总,你有何吩咐?”
“去陆家做什么?”
“伯母叫我来一趟,我就来了。”
“有没有受欺负?”
花尽噗嗤一声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想笑,然后就捂住了双眸,那红唇敛开,把唇上柔软的唇纹都拉直,色泽红润,“现男友问我有没有在前男友家里受欺负,想着还是挺逗的啊。”
“嗯,不想都挺逗。”
“………”
花尽继续闭眼,揪着胸口,“楼西洲……”声音懒散又低落,“我这么讨人厌?”
“你今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知不知道一直打击人会把人打击死?你怎么老欺负我?”
“你是愿意被我欺负还是愿意被别人欺负?”
“……”
“还是被我欺负吧,至少我留给了你欺负回来的机会。”
这话说的。
花尽无声的发笑,有一股很奇怪的东西在胸膛里发胀。
莫名想起那一次她肠炎发作,呕吐,以为怀孕。后来他说,【没有也无妨,你还小。】
你还小——这三个字充满了包容宠溺感,那应该是长辈对晚辈说的,那时一种宠爱。
十岁时,父亲对她说。
【你不小了,该懂点事了!】
从十岁后,她就是大人,不想25岁被人说小。
她没说话,任凭他沉醉的男低音响在耳边。
“在哪儿?还不回来?”
“我可以回家欺负你么?”
“不行。”
“………”花尽哼了一声,“这么快就变卦。”
“办公室里有他人,你可以回来尽情欺负他们,嗯,圣诞节,允许你吃一切你想吃的。”
应该是莫衍和韩佐来了。
花尽咬了咬唇瓣,启动车子,开免提,打起精神,“今天什么都不吃,就要吃楼总亲自做的青菜溜肉片,我二十分钟后到,赶紧做哦。”
“命令我?”
“嗯,来自总裁夫人的命令,你敢不听!”挂了电话,朝着楼氏集团开去。
有阳光突破了云层,穿过了层层白雪,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不多时,植物突破了雪的覆盖,探出一个头来,绿油油。
春天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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