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抬眸,看着他沉黑的双眸,眼中风雨有短暂的搁浅,忍耐让她的声音更显得寒,“你总是来的这么是时候,尤其是在救顾小姐时。”
顾沾衣浑身在抖,她趴在地上,想要吐出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却又吐不出来,脸色非常难看。
她坐起来,整个人是惊慌失措的,眼睛涣散,害怕,颤抖,她抓着楼西洲的手臂,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西洲,救我,救我……她,她给我吃了毒药。”
楼西洲没有理她,而是看着花尽,眸光渐渐的生寒,掌下用力扣着她的手腕,声音夹着刃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有没有脑子?!”
整个手臂都是疼的,甚至是麻痹。
她连眉头都没有皱,那张精美的脸是画出来的冷静,只是眼睛里有浪水在怕打着,有难以隐忍的汹涌起伏,“她杀了我的小六,我就不会放过她。你若是心疼,就带她去医院,趁着药效还没有发作,或许还有救。”
楼西洲的脸阴霾重重,他看着花尽,这一瞬刀光剑影,“花尽,你当真是无法无天!”
“我碰到你的雷区了么?”她反问。
“于世!”楼西洲命令!
顾沾衣的冷汗涔涔而下,呼吸急促,她一直在哀求。
“楼总。”
“送她去医院!”
“我不准。”花尽补充,她盯着楼西洲的眼睛,开口。
那一下子,郑欢和于世都不敢开口说话,不敢行动,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楼西洲的目光让人生畏,偏偏花尽和他迎视着,不偏不倚。
气氛比走钢丝还要让人紧张害怕。
五秒后,楼西洲道,“是要我亲自送她去,嗯?”上扬的尾音,仿佛有一种特殊的留白。
“好啊,那楼总就亲自送顾小姐去,我的人,一个都不许动。”
楼西洲松了手,捏的有多紧,松的时候就有多块,这股疾风的力道,让花尽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她慢慢的起身,看着楼西洲把顾沾衣打横抱起,看着他脚步匆匆的离开。
她坐着没动,就盯着某一点,好像这样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到底是有了失败,她的整张脸都有了裂痕。
郑欢和于世依旧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前把她扶起。
…………
“西洲……”顾沾衣的话说的断断续续,衣服都被冷汗湿透,“我……我会死吗?”
她抬眸看着男人紧绷的下巴,想最后再身后摸一摸,楼西洲却把她放了下来,打开车门,把她提着进了正驾。
“自己开车去医院,若是半路死了,会有人来找我。”他语气寒冷。
顾沾衣愣愣的,“西洲,你……”顾沾衣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楼西洲,阴寒的让人害怕。
“滚。”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个字,也是顾沾衣从他嘴里听到的第一个字。
你说放弃是什么……
其实很多时候,人又何尝不知道和某个人不可能,只是不甘,只是不服,只是想再搏一搏。
然后找一个让自己放弃的理由和正当的机会。
就在这一瞬间,顾沾衣忽然就觉得,这个机会或许是到了。
她……被花尽强行喂了药,她不知道会不会死。
可即便是这样,他连送她去医院都不肯。他已经不在乎她的生死了。
………
楼西洲进去,花尽还坐在地上,撑着脑袋。一缕缕的光从她的身边走过,飘渺,虚无。
“都下去。”他再次开口。
于世和郑欢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走了。
花尽抬头,眼神没有温度,看着他的脸,溢出了几分讥笑,“没有亲自送去医院么?”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锋冷。几秒后,弯腰把她提起来,坐在吧台的凳子上。
声音冷厉,“猫是不是比人命还要重要!”
“对,它就是比顾沾衣重要。”
他涔薄的唇吐出几个字来,“你简直丧心病狂!”
“是,就小六这一件事,就够我剥掉她几层皮。”花尽胸膛起伏着。
他没说话。
眼神犀利精锐,仿佛要把她订在十字架上要她无处安身。
“这么厉害,那就继续,我看你能剥她几层皮!”
楼西洲撤身出去,走到门口,姜磊打来了电话,“总裁,我……我没有找到。”
姜磊都快要疯了,这只猫他哄了一晚上,猫是夜行动物,一不小心就从窗户溜走了。而且姜磊早上起来才发现,上午楼总一直在开会,他没有打电话,让人帮忙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
“不用找,去查谁带走了小六。所有监控,挨个儿排查!”楼西洲挂了电话,手落进口袋里,朝着马路的方向走去,气场散开。
………
花尽坐在旋转椅子上,双目带着几分失神的看着这雕栏画栋的建筑。
陆城的东西,没有一样,她守住了。
他的照片,他的项链,他的猫,还有这绝色,目前还是她的,可也有楼西洲的一半。
没一个东西的消失,都有楼西洲的参与,除了照片。
他和顾沾衣联手,毁了关于陆城的一切。
所有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可怎么偏偏是小六。楼西洲把它带出去,顾沾衣弄死了它,配合的天衣无缝。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欢进来。
看她挫败的模样。
“小姐。”郑欢叫了声。
花尽没有抬头,几缕头发从她的额头掉下去,让她的神色有了狼狈的惊艳。
“二小姐。”郑欢又唤了声。
花尽抬头,那眸光迸射着湛茫,“叫我什么?”
“我……对不起。”花尽最讨厌有人叫她二小姐,“我只是……”
花尽额角的筋脉在跳动,起身,身板挺拔,“放风出去,就说我要卖绝色。”
“啊?”
花尽说完走了?
小六都死了,所有的都不在了,还要这绝色干什么。
………
楼西洲回东方帝景,云妈守着小六的尸体,束手无策,不知道是把它找个地方埋了还是怎么样,花小姐又没有吩咐。
看到少爷回来,倒是有些惊喜,“少爷。”
楼西洲到小六身边,弯腰,手指穿梭到它的毛发里,薄唇越发的冷厉。
竟然——
电话响了。
“人呢?”
“没有大碍,只是吃了泻药,一直在拉,医生在处理。倒是顾董,一直吵着要见您,说您欺负顾小姐。”
泻药?花尽给她吃的是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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