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报警说的是不是真的?”
楼家老夫人对她进行人身控制,类似于囚禁。
“如果是真的,你会抓么?”
“不敢抓。”
“……你这警察不行啊。”
盛何遇有一双精锐的眼晴,即使是在笑,也够犀利,“当然我也能控制她的人身自由,比如说不许出那个院子。”
“当真?”
“我是警察,怎么说楼家也得给我这顶帽子几分薄面不是?”
花尽笑了笑,没吭声。
盛何遇又道:“而且光听你一个人的说辞,也不足以让我办楼老夫人,我要足够让对方心服口服的证据,人证物证。”
花尽失笑着没有回答,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奶奶进局子,凭着楼家的势力,让楼月眉坐牢,这个可能性几乎性为零,而且楼月眉确实也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法,顶多就是整她,再说以搅屎棍的说法,这是家庭内部矛盾。
又见过几个因为家庭矛盾在没有出人命的情况下坐局子坐牢的?
走了五分钟,路边停了两辆黑色的车,前方第一辆是陆巡,花尽认识,但她这会儿也得装作不认识。
因为她是瞎子。
停车,何盛遇打开车门,让花尽下车。花尽摸着车门,脚试探性的往下放,动作非常小心,眼晴看着某一点,依旧是很漂亮的眸,但看起来挺死气沉沉。
“你……”他诧异。
“抱歉,遇到了问题。”她没有挑明。
盛何遇也没有说什么,伸手把她扶下来。陆巡的车里姜磊也下车,看到这情形,也为之一愣。但眼下这个情况,他也不好多问,赶紧把花尽扶上去,然后对盛何遇道谢。
“告诉西洲,他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完成。我开的是警车,没办法公车私办的把花小姐送到他那儿,你们送达即可。”
“好的,谢谢盛警官。”
盛何遇上车,叹了口气,还是第一次借着公事的名义干私事,倒是新奇。出发,回警局,还没到局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怒火中烧,说他身为警察玩忽职守,滥用公权,令他半小时内把嫌疑人送到警局。
花尽成了嫌疑人。
这是——楼月眉发现了,并且把电话打到了他的上司那里。
盛何遇拧着眉头,挂电话,没理。
………
医院里。
楼西洲高烧一夜,直到现在挂着水也依旧没有退烧,脸颊苍白,穿着睡衣靠在床头,腿上放着一台电脑,他的电脑连接着姜磊的车辆,走到哪儿他都可以知道。
这事儿瞒不了奶奶太久,她迟早会发现真相。一旦发现,花尽一定会被抓回去。输着液的手在电脑键盘上操作着,三分钟后页面出现的就是车辆行驶轨迹以及路况。他又……进了交通部门的内部监控。
看着车辆的行驶方向,以及分析周边车辆是不是奶奶的人。
一切正常。
半个小时后,他打通了姜磊的电话。
“楼总。”
“把电话给她。”
姜磊把把手递给了昏昏欲睡的花尽,花尽接过来,眼皮子直耷拉,她毕竟还在病中,烧是退了些,但这会儿又重燃,头重脚轻,她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晴,“喂。”
这一声喂隔了六天,听在耳朵里,似熟悉又陌生。
“不舒服?”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沙哑无力。
“有一点。”花尽吸吸鼻子,奇怪的很,她明明在发烧,可就是冷,非常冷,把衣服拢了拢,“你在哪儿,伤得怎么样啊?”
“听姜磊的话,不要随便下车,很快你就能见到我。”
话一落,画面里就开始了不正常,有车开始包抄,奶奶出动了!
楼西洲眸色未变,这在意料之中。电话那一头是女人柔软到挠人心口的腔调,“嗯,我会听你话的,你不要担心我哦。”
“乖,把手机给姜磊。”
花尽把手机送出去,原本闭着的眼晴微微的睁了睁,看到了侧面紧贴着这陆巡行驶的黑车,她莫名的笑了笑。让祖孙俩争着抢,可能老了后,也能拿来吹一吹?
尽管她心里清楚,奶奶抢她,有一半的理由是为了治服楼西洲。楼西洲抢她,也有一半的理由是来掐楼月眉的歪风邪气。
开始以为她和楼西洲之间,有陆离刺激就够了,后来加了一个顾沾衣,现在还有楼月眉,万万没想到那个刺激最大的居然是楼西洲的亲奶奶。
她闭着眼晴,车子摇摇晃晃,听着姜磊和楼西洲的谈话声,很快就睡了过去。
………
这一边,楼西洲是胜券在握,他能看到所有的路线,从哪条路走简易方便,可以甩掉包抄的车,并且以最快的时间到达医院,只要花尽到了自己的手上,奶奶就带不走。
他看着画面里车辆行驶,气氛正值紧绷正值巅峰,医生来了,说给他加药。他嗯了声,继续看电脑,继续指挥。还有五分钟,只差五分钟,陆巡就可以抵达医院。
然而却在医生加完药的一分钟后,他忽然陷入了浑沌的意识里,继尔全身麻痹。
他从电脑上抬头,眸光是虚弱却又是玄寒精锐!
“抱歉,楼总,老夫人吩咐,您在休养期间只能好好休息,不可工作。”
此时楼西洲连拳头都握不到一起去,药效来的非常快,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朝他涌来……
……
楼西洲再次醒来是在晚上的八点,水早已经挂完,却依旧在低烧中。他坐起来,打了麻醉剂后,是无力的,连骨头都透着酸软。
病房里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他知道,失败了,花尽被捉了回去!
拿手机,正要打电话,姜磊进来,他都不敢正面对总裁的眼晴,“楼……楼总,我……”
“离职。”两个字,声音冷厉,更是不容拒绝。
“抱歉,楼总,我知道是我无能。但老夫人不顾一切撞上我的车后,她挡在了车前,说若是不交出花尽,就让我碾死她,我……”姜磊只是区区一个司机,得不到指令,他怎么敢在楼月眉面前放肆,怎么敢动她分毫!
楼西洲额角的筋脉在不停的跳动,他面庞阴寒至极:“奶奶人呢?”
“不知去了哪儿,不在梧桐苑,花小姐也不在。我找人联系过,也找了莫总,但都没有蛛丝蚂迹。”
跑了,奶奶带花尽躲起来了,这是要铁了心要他离婚!
“对了。”姜磊又开口,“花小姐好像是,失明了,她什么都看不到,被带走时……是……是昏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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