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磊来了,给她带了商铺的所有权,一共五份合同,都在她的名下。
她看了看,问道,“楼西洲呢?”
“在伦敦出差,大概三天后回来。”
她嗯了一声,姜磊走了。
她也该出门,车库里停着三辆车,卡宴,宾利,还有一辆zenos跑车,这种车她都不是很想开,外形过于霸气嚣张。
还在选车时,门口来了一辆奔驰,车主下来,轻车熟路的摁了密码,推开门进来。
花尽从车库里出来,姿态闲散,看着顾沾衣走过来。
到她的面前,两个女人又一次对立,并且是在楼西洲的屋子里,一个眼神的接触都是火花。
云妈在里面看到咯她们俩,也没有送茶出去,怕引起战争。
外面。
“是来找我的吧?”花尽问。
“前几天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我只有自己来。”
“说。”
“想和你聊聊。”
花尽点头,“也好,我们之间原本只有一个陆城,如今还有一个楼西洲。”
她用下巴点了点一侧的石凳子,走过去,顾沾衣紧跟其后。
坐下。
猫咪不知从哪儿走了过来,喵喵的用爪子扒着花尽的腿,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小六的前爪搭在桌子上,一双碧绿的双眸茫茫的看着顾沾衣。
“说吧。”花尽摸着小六的后背,开口。
顾沾衣无视那头猫,很想说点什么,却又在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切入,她和花尽之间,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两个男人夹着,同时她还有一较高下的挑战。
“顾沾衣。”花尽叫了她的名字,“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你别浪费。”
顾沾衣顿了一下,问,“我看上的商铺被你从中作梗,现在应该成你的了吧。”
“当然,姜磊才把合同给我送来。”
顾沾衣不怒反笑,“你能从我手里夺过去是你的本事,无论是这个铺子,还是男人。”
她微顿又开口,“过两天是陆城的生日,老实说,在这种关头我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和你理论什么,我想你也是。”
“顾小姐,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我和你不一样。我在和陆城在一起时,我的心里绝不会想另外一个人。我现在和楼西洲在一起,我也一定不会把陆城挂在嘴上。”
“那么你是把他记在心里了?”
“是。”花尽老实承认,“他活在我心里,即便是我以后结婚生子,陆城依旧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顾沾衣笑了,很凄凉的笑,“能这么坦然的说出这种话,倒也让人挺羡慕。”陆城也是她的遗憾,可她不敢说。
陆城的死,她不是直接凶手,却是间接。可能是真的快要到陆城的生日,所以她和花尽也没有多少尖酸刻薄的话,有很多言论都不想说。
于是,起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被花尽叫住。
“顾沾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顾沾衣不解,“什么交易?”
“把楼西洲送你的项链给我,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其实就是给了顾沾衣一个空头支票,这个支票,随她填。
然而顾沾衣却拧住了眉头,她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诱惑越大,筹码也大,这是成正比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想你知道这是陆城的,我虽说不知道是如何沦落到去拍卖,但是我既然拿到了,我就不打算和任何人做任何交易。”
“你可以卖给我,也可以和我谈条件,比如说,那个录音。”
录音给她,项链给花尽。
顾沾衣犹豫了,但最后依旧没有一口答应。
………
花尽失眠了。
半夜三点依旧睡不着,其实眼睛很干涩,就是毫无睡意。起来去别墅的健身房走了走,出了一身汗,还是睡不着。
站在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这张脸美么,其实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无非就是一张脸罢了。
她就在洗手间站了有十分钟,最后出门,穿了风衣和短靴。
墓园里阴风阵阵,凌晨五点,天色还是漆黑一片,有几盏灯在百无聊赖的照着亮光,一排排的墓碑,孤零零的矗立在寒风里。
快要接近陆城的墓碑时,她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你冷不冷啊?”沧桑疲惫,年岁不小。
“冷啊,不过冷我也要留下来陪我儿子。”
花尽看过去,这两个老人她认识,陆城陆离的父母,上次在摩尔酒店见过。
灯光洒下来,陆母的头发印着一片的灰白,她看着陆城的墓碑,没有哭也没有笑,两个老人的前面摆了一个小小的蛋糕,没有插蜡烛。
陆父把外套脱下来给妻子披上,后者推了推,“我不冷。”
“儿子看着呢,我要是不给你,把你给冻着了,他又得怨我,在儿子面前我得表现自己。”
陆母开口,“说的也是。”
陆父低头看了看碑上的人,那张脸温润帅气,他慢慢的抬头,抚摸了一下,手指颤抖,在颤第三下时,又猛然缩手,怕自己的悲伤传染给了妻子。
“时间到了!”陆母看着表突然说道,点蜡烛,陆父连忙盘腿坐好,笑的很慈祥,和陆母一起数,“五,四,三,二,一……”
一起吹蜡烛,“儿子,生日快乐。”陆母双手合十。
陆父笑眯眯的,“30年前的五点零五分你出生,五点二十你弟弟出生。你在下面过的好点儿啊,反正很快我和你妈就来陪你了。”
陆母点头,脸上在笑,眼睛有泪,“你再等等我们,你在下面好好的谈恋爱,结婚生子。你再也没有禽兽不如的父母阻止你结婚,干涉你的私生活。”
“嗯对,你在这一世有一对很不要脸很没出息很不讲道理的父母,下一世你肯定没有了,这样你就不会做傻事。”
陆母眼泪直掉,但就是没有一点声音泄露出来,含着笑,不舍心疼又痛苦万分的看着墓碑。
风继续吹,在寒风凛冽里还有谁洒落在外的好肝肠寸断。
花尽浑身冰凉僵硬,步伐都难以提起。一阵风吹来,乱了她的头发,头发吹进了眼睛里,刺痛。
同时肩膀一重,有人搂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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