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楼西洲的声音还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你是做了什么丢脸的事让她对你动手?”
那一瞬,顾沾衣差一点,歇斯底里的去质问他,是不是爱上了花尽!你们是不是在同居!
话都已经冲到了嗓子眼上来,却无法开口。终究,她终究是大小姐,今天来找他,看到花尽时,是鼓足了勇气背着被花尽羞辱的份上,可他……
羞辱她的那个人,却是他。
霎时,眼泪聚满了整个眼眶,在看不见的夜色里,盈盈汪动。
“西洲。”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没有。流泪,可视线却是模糊的,她知道她不能哭。车子里还有花尽,她还看着在。
所以,她绝不能哭。
“看来我是活该被人打。”她强忍着哭意,一字一句,“那好,你就去照顾她好了,以后我都不用你管!”
转身,上车,车门被甩的彭的一声。楼西洲站在外面就听到发动机发出咆哮的震声,车子像一阵风从他的眼前呼啸而过,车轮离他的脚,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花尽在车里……这车隔音太好,他们在谈什么,一个字没有听到,但是顾沾衣这么大的反应,猜也猜的到。
她勾唇一笑,不知是嘲笑还是什么。
真的是天选之子啊,这么容易发火,这是第二次对发火……跟楼西洲发火,花尽尚且不敢冒这个险。
…………
天气越来越冷,街头景色可见萧条清寒。坐在车子里,这寂静得让外面那深秋的景色越发的孤寂。
半个小时后,迈巴赫停在了别墅的车库里,花尽下车。车库很黑,花尽也不知道灯在哪儿,摸黑走了几步,察觉到男人并没有跟上来。
她摸着车身慢慢的倒回去,绕到正驾那一边,手才摸到门,还没开呢,里面的人突然打开了门,砰,撞到了她的头。
脑子里有片刻的金星闪过,下一瞬,男人抓住了她因为撞击而不太稳的身体,把她扯着靠在门边,“你是白痴吗?”
“……又骂我。”花尽咕噜了一句,伸手去拽他的衣服,却被他一掌给拍了下来,紧接着,他掉头离开。才走一步,胳膊上就挂了一个人。
“你家车库怎么连个灯都没有?”
“站好!”他沉声而道。
花尽站直身躯,“你带我进去,你想让我摸黑跌跌撞撞的进屋,你想得美,别想看我笑话。”
楼西洲没动,低眸……
这儿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可花尽偏偏就看到了他的瞳仁,那一丝黝亮,凛冽、深沉还有几分很难以发现的……复杂。这种复杂,后来楼西洲告诉她,那是无奈。
他不知道把她怎么才好,她……脸皮又厚,又很会缠人,又喜欢火上浇油,胡撑蛮缠的说着情话,管你心情好不好,反正你得听。
女人本弱,而一个强者不会把一身戾气发在弱者的身上。
……
她就吊着他的胳膊进了客厅,到客厅还是没有开灯,但楼西洲已经把她给扔开,上楼,去了书房。
漆黑的夜晚最易宣泄隐忍多时的情绪,点燃一根烟,烟味在整个喉腔里漫延,在这片看不见的空间里,男人的脸便越发的冷峻。
一个小时后,从书房里出来,进卧室。
花尽穿着那件性~感的睡衣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她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装进了他的衣柜里,那头很胖的猫坐在被子上,看着她走来走去。
楼西洲从口袋里拿出手来,颈部的筋脉在剧烈的跳动,走过去,抓着她的肩膀,“你是想把我这卧室变成你的地盘?”
“没有,这里面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
“……花尽。”
楼西洲腮帮子鼓起了一个很骇人的弧度,微一闭眼,睁眼时,眸中像充了血一样,拿下手来,捏着她的手。
一握。
她还包扎着在呢,疼。
当即呼吸一粗。
“疼不疼?”
“嗯。”
岂止,额头还红了好大一块。
“我去洗澡,出来后把猫给我弄走,另外你的衣服不许出现在我的衣柜,否则我会让你更疼。”
“不行。”
“你说什么?”楼西洲的语气有些意外。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的好好的,大半夜你就把我扔到一边,差点冻死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睡在一张床上,你这么不想我靠近你,我不如和小六睡,至少它暖和。小六和我的衣服都可以走,但是你得抱着我睡。”
她眼神如水,微波荡漾,“你这么不情不愿,你让我怎么把绝色甘心情愿的交给你?说好的让我诱惑你,你不让我碰,我……”
“闭嘴。”楼西洲的脸难看到了极致,“这才五天,怎么就让你越来越放肆?是因为我很好说话?”
“因为你是好男人啊。”
楼西洲眉心一动,看着眼前这张千娇百媚的脸。雪白的肌肤,额头被车门碰的红的好大一块,手也没有包扎,伤口和被烫红的地方因为沾了水,视觉上更加刺激。
她丝毫没有矫情的呼天喊地,依旧明媚。
“我知道你舍不得凶我,我知道你一直在纵容我的小脾气。”花尽一笑,刚刚洗完澡,脸颊上仿佛还有被热气熏染的绯红柔蜜。
这么一笑,唇红齿白,美的不可思议,就像在心脏上突然开了一朵花,那浓重彩墨的一笔,勾勒出了无数的旖旎。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能大胆,所以我也会包容你的臭……脾气。”
“………”
楼西洲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有眨眼,灯光下他的眸像是正午时分下的琥珀,潋滟而深,温淡里还透着卷卷夺人心魄,“你包容我?”
“嗯。”
“你包容我什么臭脾气?”
“阴晴不定,冷冰冰的对我,还老想推开我。”
“那要是你不包容我,你原本打算怎么处置我?”或许是新鲜感,不,这五天里,每一天都有新鲜感。
所以他竟发现,他轻易被挑起的火气,也没了,他看着面前这……连他都摸不透的女人。
“不能怎么样,我只能自己生闷气,反正又气不死。”她的眼神,似幽怨似娇嗔。
楼西洲薄唇蠕动,不知原本他想说什么,最后抬头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把猫和你的衣服弄走,否则我就狠狠的凶你一次。”
“………”像在哄孩子?
“听话。”
一声听话,竟透着些许温柔宠溺之意,酥了这冷然的空气,让气温一下升了许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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