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停着几台车,吴霁朗认出第三台是李暖暖的,但珍珍走向了第二台。
吴霁朗便也跟了过去,珍珍却不拉车门,只笑着问:“你真的要坐我这儿么?”

吴霁朗说:“我也可以自己开车去。”

珍珍笑道:“如果你现在过去,我担保她不会赶你出来。”

吴霁朗没说话,也没动。

珍珍催促道:“快点呀,过去,难道还要我说得更明白点?”

吴霁朗只好开口说:“鲤鱼给我打了电话,说情况十分危急,我认为珍珍小姐还是不要在这里再耽误时间。”

珍珍被噎,倒也没生气,只是笑着拉开了车门。

果然,车开没多久,这女人又开始问了,“吴医师对最近的流言怎么看?”

吴霁朗说:“我没听到什么流言。”

“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这心病还需心药医。”珍珍说:“氟西丁吃得再多也根治不了吧?”

吴霁朗转头看向她,“这些话是她让你说的?”

“不是。”珍珍抱着臂,微笑地看着他,“她说你并不爱她,所以她不想再勉强你。”

吴霁朗说:“这话不像是她的风格。”

“不想娶她,还说自己喜欢单纯的良家妇女。”珍珍说:“你本来想送的是耳环吧?是店员错给你包了戒指。”

吴霁朗愕然,“她连这种事都告诉你?”

“难道要自己闷着吗?你不会不知道她的身体吧?放在心里会出事的。”珍珍说到这里,瞪了他一眼,“当着和尚骂贼秃,你也未免太过份了。”

吴霁朗没吭声。

珍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不确定地问:“你不会是想跟她分手吧?”

吴霁朗问:“我不能么?”

珍珍笑了,“她说你很可爱,果然是真的可爱。瞧瞧你说得这话,就像个置气的小男孩。”

吴霁朗把脸拧向了窗外。

珍珍便又说:“你做的事情是真的恶心,但鲤鱼说你是着了道儿,还说你心里不忿,是在报复。加之我又知道你最近抑郁症加重,又确实很憔悴,才这样好心告诉你,给你机会。”

吴霁朗还是没吭声。

珍珍倒也完全不生气,说:“那天她确实带了我们一个兄弟去医院,也确实是找你,那兄弟被抓了,折磨得皮开肉绽,骨头也断了几根,她找你是因为你医术好,缝得又好看,毕竟那家伙还没结婚。”

吴霁朗一愣。

珍珍说:“人来时虽说不至于像个血葫芦,但传成现在这样也太奇怪了。”珍珍说到这里,笑了,“这谣言似乎专门为了折磨你呢。”

吴霁朗心思一动,问:“那你们调查了吗?”

“查了,但还没有结果,这种事其实不太好查的。”珍珍说:“自从从你们家搬出来,她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根本就没有接触别的事情。甚至她害怕家人问起你,连家都很少回。”

吴霁朗说:“谢谢你对我说这些。”

珍珍反而不说话了。

其实对于宋佳音的事,吴霁朗已经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自从上次被她撞破和那女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宋佳音。

虽然她表示他们依然是朋友,但她眼中藏不住的鄙夷还是让吴霁朗感觉很不自在。正要告辞,李暖暖便进来了,冷冷地盯着他,像在看一个不识相的小手下,见他一声不吭,语气也十分不善,“出去。”

吴霁朗转身来到外面,珍珍正站在自己的车旁边,指尖夹着烟卷,见吴霁朗出来了,笑着叫他:“吴医师。”

吴霁朗看了她一眼,没心情,甚至有些害怕应付她,径直出了大门,拦了计程车。

刚刚下车,吴霁朗的手机就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了起来,还未说话,对面就传来了李暖暖的声音,“谁让你回去了?”

吴霁朗说:“你还有事么?”

他以为这话能噎住李暖暖,谁知她说:“你管我有没有!我叫你出去又没叫你回去。”

吴霁朗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又是一阵沉默。

接着是一阵窸窣。

珍珍的声音传来,“她想问要不要和她吃饭。”

吴霁朗说:“我没有时间。”

珍珍又说:“你刚刚还不是这个态度。”

又是一阵窸窣,这次噪音更大。

听筒里重新传来珍珍的声音,看样子她赢了,但她的语气很急促,“刚刚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吴霁朗说:“我真的喜欢单纯的女人。”

珍珍愕然,“你”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是单纯的,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有占有欲,有尊严。”他知道这些话一定会告诉李暖暖,但他并不想亲口对她说:“她做的那些事,一直都让我很难受,只是在失去她和忍耐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如果他真的想离开,谁也拦不住他,他的抑郁症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珍珍那边没有说话。

吴霁朗继续说:“而她就不一样了,有这一次,就想尽办法折磨我。”

珍珍终于开了口,“你怎么能秋后算账呢?你们两个毕竟是不同个性的人。何况她后来也收心了。”

吴霁朗说:“就算我是在算账吧。”

珍珍也没料到他会说这些话,语气也温柔了许多,“你还没看出来吗?她是想跟你复合,她需要一个台阶。就如你当初一样,她也没有跟你分手。”

吴霁朗道:“不,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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