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娃娃突然告诉我,吴景康对她另有交代,这就让我很不安了。显然这件事是瞒着我的,我甚至觉得是娃娃说漏了嘴。拿回他她二哥的力量对繁音来说肯定是有伤害的,娃娃刚刚的话,也很像是一个免责条款。
基于这些理由,我在等待时十分难受,但脸上仍伪装着平静。
娃娃就如切割那木偶似的,挑了繁音的一个头和两条手臂切了下来,并打开自己带着的白皮书,将它们放了上去。
切下来的头闭着眼睛,样子十分安详,看不出是哪个。留在那里的头则皱着眉头,表情痛苦,也看不出是哪个。
直到娃娃合上书,繁音余下的头才突然舒展了眉头,却好似刚刚睡醒似的,满脸都是懵懂。
我正要说话,娃娃朝我摆了摆手,小声说:“现在不能打扰他,咱们要先离开。”
虽然很不安,但我也别无选择。
我带着娃娃出来,她自然回家了,而我则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我醒来时,李虞他们都在,所有人都显得很紧张。我顾不上搭理李虞,先跑到繁音身边,他还是没有醒,而且没有呼吸。
李虞跟上来问:“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呼吸的?”
“只要你进去他就没有,上次也是这样。”李虞又问了一遍:“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说:“我们已经初步完成了,只是这件事是有风险的,我担心他出问题。”
李虞问:“你们是怎么操作的?”
我将操作过程说了一遍,着重提了有关吴景康交代娃娃的事,李虞说:“我也赞同你的想法,她有可能在操作过程中做了手脚。”
我嗯:“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都做不了。”李虞说:“看他的运气吧,就如娃娃所说,这件事本来就是有风险的,他自己也明白。”
吴霁朗和医生们试图抢救繁音让他恢复心跳和呼吸,我有些焦虑,如果不是李虞一直劝我,我早就回去找吴景康。
一直等到两个小时后,繁音的睫毛终于动了动,他睁开了眼睛,目光茫然地望着我们。
我紧张地问:“繁先生?”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问:“你还好吗?”
娃娃说有可能失忆或失智,这失忆是小,失智可就严重了。
许久,繁音才说:“这是哪里?”
我正要说话,李虞说:“繁先生,我是李虞,你知道我么?”
繁音的目光先是茫然,但很快便做出了反应,他看着李虞,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显出了戒备的神色,“你为什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但你女儿繁念也在这里。”李虞说:“你想见她么?”
繁音立刻问:“我女儿为什么在你的手里?”
显然繁音将李虞的意思理解错了,他以为是李虞抓了繁念。
李虞也没有解释,只说:“想见她么?”
繁音立刻说:“只要能让我见她,什么条件都不是问题。”
李虞便笑了,说:“你说得,可别反悔。”
李虞转身出去了,我没理由不跟上,到了外面后,我跟他走了一会儿,见他一直笑,问:“你真的要去带念念给他吗?”
“为什么不?”李虞反问。
我说:“他现在明显什么都不记得了,念念看到会受得了吗?”
李虞说:“如果不想她受不了,不带她来就是了。他之所以带念念来,就是因为他明白这件事有很大风险,他需要一个他绝对信任的人帮助他一起应付现在的情况。”
我问:“这可能吗?”
李虞道:“不可能的话,你觉得他女儿为什么在这里?”
我说:“可能只是孩子想来这里玩,他宠孩子,就让孩子一起来了。”
李虞却摇头,说:“孩子还想去第三世界玩呢,你看他让不让去?咱们要进行的这件事很危险,如果不是有作用,他不应该带孩子来。”
我说:“我不信。”
李虞笑着瞟了我一眼,“赌什么?”
我说:“你说赌什么?”
李虞笑着说:“如果我赢了,就无条件相信我的话,可以么?”
我说:“不可以,如果你赢了,我只答应你听听你的解释,至于是否相信,那是我自己的事。”
李虞便不说话了。
我和李虞一起进去找繁念,一敲开门,繁念立刻就冲了出来,我们还没开口,她便问:“我爸爸在哪里?”
李虞说:“这不急,你先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找他?”
繁念看看李虞又看看我,说:“我爸爸交代过我,治疗结束后,如果是他来找我,那证明一切顺利,如果是你们来找我,那代表他出了事。”
李虞得意地看向我。
我问:“那你能做什么呢?”
“我爸爸交给我了一封信。”繁念说:“是他亲笔写的,这是为了应付他突然失忆。还说,如果他已经彻底疯了或者死了,叫我不要回家,直接去找我妈妈,他有遗嘱,我妈妈会安排律师帮我。”
我们带着繁念进去,然后李虞便拉着我出来了,说:“你赌输了哦。”他的表情就像是在一个要求大人必须履行承诺的小孩子。
我说:“你可以说了。”
离得最近的就是餐厅,我和李虞便来到餐厅里,他过去为我们倒了茶,然后坐到了我的对面。
起初,我俩两两相看,尴尬了许久,李虞才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霁朗说你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了。”
我点头。
李虞便说:“silvia手中有一颗非常好的心脏,我想要那颗心脏。”
我说:“我不能等人捐献吗?”
“一直没有,”李虞说:“而你现在等不了了,每一分钟你都可能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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