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初睡了长长的午觉,醒来后才觉得精神好了。
她趴在床上懒得动,叶俊听着声音进来给她送水喝:“要不你下午别去衙门了,前面一个案子没结,也没新案子,你去了也是歇着,不如在家和爹爹下棋。”

叶文初笑着道:“那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吧,去抱月斋?”

“好啊!”叶俊道,“再给你买两套裙子,你的衣服太少了。”

叶文初笑了起来:“爹,我已经有一柜子的衣服了,您少给我买些,裙子都来不及穿。”

“那不行,爹爹恨不得去开间铺子。”叶俊说着一怔,想到什么,“初初,你说爹爹真去开一间铺子怎么样?不进叶氏的账面,将来给你当嫁妆带走。”

“我怕您把所有衣服都拿回来了。”叶文初笑着,要下床,叶俊让她靠着,“再歇会儿,爹爹把西瓜拿来。”

“我闺女在外面累,回来就什么都不要做。”

说着,一副要喂她吃的架势。

叶文初笑得肚子痛,还是下床坐桌边吃,叶俊等着女儿吃完,和她下棋,

叶满意由小丫头婆子抱着来了,糯糯的腔调,在门口喊道:“三叔祖父,四姑母,八角姑姑在吗?”

“还有奶奶在家吗?”

叶文初笑着了,让八角开门,将叶满意抱进来。

他穿着小肚兜,外面套着外套,病了一场瘦了不少,八角抱着她道:“奶奶让你别吃东西,你肚子是不是饿了?”

“我忍着呢,不过确实很饿。”叶满意对八角道,“八角姑姑,生病真的不舒服,往后您也不能乱吃东西了。”

八角噗嗤笑了:“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也不馋嘴了。”

叶满意看见了叶文初,伸着手让她抱,叶文初接过去摸了摸额头,又习惯性摸了摸肚子。

“四姑母。”叶满意黏着她,眼睛叽里咕噜地转着,一看就没有酝酿好事。

叶文初就磨牙:“说!”

“别这么凶,他正生病呢。”叶俊说叶文初。

叶满意摇着头:“三叔祖父没关系的,我不可能觉得一个仙女凶巴巴。”

叶俊哈哈笑了起来,道:“这话说的太有趣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能逗着叶松的孙子玩儿。

“嘻嘻。”叶满意笑着,又站在叶文初的腿上,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道,“我见到茉莉奶奶了。”

“嗯,怎么了?”叶文初道。

“她身上的香气,和四姑母一样。”叶满意道,“我刚刚闻全家人,有的人身上是臭的,有人身上是故意弄的,只有四姑母和茉莉奶奶的香和大家不一样。”

“我娘说,喜欢一个人就能闻着他香。”

叶文初让他坐桌子上,唬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满意就歪着头摸叶文初的脸,咯咯笑着不说话了。

“爹,您看他,还说不让我凶,这样的小孩直接丢掉吧。”叶文初道。

叶俊也很惊讶,随即笑了起来:“小孩子是赤子之心,不带功名看人,所以总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四姑母是仙女。”叶满意抱着叶文初的脖子,“我会保密的,打死都不说。”

叶文初无语,对八角道:“让厨房给他做点米粉来,弄的稀一点,放少许盐,不要多。”

“知道了。”八角道,“奴婢亲自去做。”

叶满意想到有东西吃,就更加高兴,赖着叶文初不下来,叶文初就取了笔墨教他算术。

别的诗词歌赋自有夫子教,但夫子的算术肯定没她好。

叶俊陪在一边,开始想着以后要是叶文初也有了孩子,他就每天在家陪外孙。

喂了叶满意吃了米粉,让小丫头抱回去,叮嘱了几句饮食,小丫头一一记住了,高兴地带着叶满意回去。

王桃在休息,叶颂名去铺子里做事,小丫头将叶满意抱去给刘氏。

“肚子饿不饿,怎么在四姑母那闹这么久,应该多休息。”刘氏道,叶满意笑着回道,“四姑母让我吃了米糊,说今天只能吃这个,明天再加点菜。”

“你自己吃的?”刘氏很意外,又见叶满意的衣服干净,猜测是不是谁喂的,果然叶满意道,“是四姑母喂的,她还警告我,以后要自己吃饭。”

刘氏眉头挑了挑,面色有些复杂。

“你怎么说?”她接着问道。

“我说不要,四姑母就掐我脸,说我脸皮厚,比城墙还厚。”叶满意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刘氏无语。

“是您多想了。”一旁伺候的贴心妈妈掩面而笑,“我们小少爷讨喜,四小姐瞧着,恐怕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刘氏撇了撇嘴没说话。

小孩子病好的快,第二日叶满意就能满地跑,叶月画也能好好吃东西,就是人蔫的很,没什么精神。

“颂利呢,让他回来陪月画说说话。”郭氏连着几天没找到儿子,女儿又跟丢了魂似的,他心里烦躁。

婆子回道:“二公子昨儿没回来,估计歇在朋友家里了。”

“让人去找找,别又在外面闯祸了,刚把家底掏空,再闹腾,大家就一起死了。”郭氏怒着,遣了几个小厮去找叶颂利。

小厮找了好半天,在牡丹那边找到了酩酊大醉的叶颂利。

“我不回去,我、我回家就要被打死了,你回去告诉我爹娘,等我闯出一片天地,我再回家去。”

小厮当然不能真将他留在这里,几个人拖着抬着将人弄轿子里抬回了家。

晚上叶颂利又被撵了出来,叶涛骂道:“你给老子滚,老子没你这个儿子。”

“滚!”

郭氏都没拦着,恨铁不成钢地在后面擦着眼泪哭。

……

王彪要出差,朝廷的巡检行踪又有了眉目,这些人他也觉得奇怪,逃跑和藏匿的能力,就不像是文官能有的。

可不管是不是,他都要将他们杀了。

“归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和我弟弟说一声。”王彪回家去,他弟弟王陆在陈王府里当差,打理陈王府的庶务,平时不常回家。

这次难得回来,兄弟两人却因为忙着,还没见面。

“你忙你的,我晚上和朋友约了吃酒,两天后就回王府去。”王陆个子不高,看上去老实一些。

兄弟两人互相叮嘱了两句,王彪就走了,出来没找到归去,他牵着马找了半条街,在一间茶楼门口看到了归去。

“怎么了?”他问道。

说完,他就看到茶楼门口,是两父子在吵架,老子带着人用棍棒打得儿子满地打滚:“瞧着面熟,干什么了?”

“是后街郑记的东家和小公子,好像是输了三万两,赌坊来要钱把铺子拿走抵债了。”归去和王彪解释。

王彪蹙眉,沉声道:“县衙不作为!”

“嗯。但一夜输了三万两,赌坊怕是不简单。”归去边走边道,“将军回来后,不如去查一查?”

归去说话办事很稳重,王彪很信任他,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

茶馆门口的吵闹声,却一点没有小。

郑老板四十多岁的人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坐在地上,他小儿子鼻青脸肿,跪在他面前哭。

“天杀的东西,现在你把家业全部输光了,你就称心了吧!”

“还不滚回去,把自己的破衣烂衫收拾了,跟你娘回乡下去。”

周围的人看着也跟着气,纷纷指着郑小公子败家。

郑小公子也懊悔,冲着他爹磕头:“儿子从来不赌的,那两天不知道怎么就去了。头一天晚上还赢了两千两,可再去就鬼上身一样,怎么猜都不对。”

“爹,我错了,儿子知道错了。”

郑老板骂道:“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咱们家屁都没了。”

“我去求他们,求他们通融通融。”郑小公子道。

“没用的,他们像土匪一样,话都不说,不会给你通融的。”郑老板哭着道。

……

王陆从家中出来,约了喝酒的朋友,一起在抱月斋坐下来,平日酒量不错的两人,这一次喝一喝就有些醉了。

两人就听到隔壁一桌的人在聊天。

一人道:“我昨天晚上去,开了二十四把,全赢。赢了三万两!”

“庄家给你钱吗?”

“给啊。又不是我一个人,其他人输的也多,反正我赢就行了。”又道,“今晚我还要再去,路过拐角有个关公庙,拜一拜肯定能赢。”

王陆喝酒的那个朋友,就拉着个王陆:“我也听说了,那边的旧宅里新开了赌坊,咱们一起去瞧瞧。”

王陆有时候也会赌着玩儿,但都不下大注,所以这次他也没有推辞,跟着一起去消遣。

这一夜王陆手气特别好,全场的人在输钱,唯他一个人赢,足足赢了六千两。

庄家非常痛快,结账请他走了。

王陆出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赢钱了。

他高兴回家去,和自己的妻子在床头数钱,夫妻两人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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