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从两个增加到了四个,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把她看得太过厉害了点,觉得两个都看不住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的蚂蚁也死了,开始归于平静。

一切都是定数,一切都是命,这辈子从遇上言驰开始,便是劫难的起点。在那一场大火里,她就该死了,如今她一周年忌日,她的女儿……

心里的波涛突然开始汹涌,但也不过就是片刻就消了下去。

她应该淡定,病危通知书也不是第一次收到……女儿如此受罪,还没有父亲,无法享受到家庭的温暖,或许离开是一种解脱。

下着雨,全身湿透,却依旧觉得,眼晴干涩得生疼。意识开始涣散,身体疲惫得不行,然后变慢慢的陷入到了幻境里。

……

男女之情对于20岁左右的年轻人,是有一种魔力的,它能驳使你体内沸腾的细胞,为了那点懵懵懂懂的悸动,做任何事情,让你犯贱且不自知。

那时候的言驰就是一个地头龙,从小混混混成了大混混,手底下还有很多人,对他信服得很。本身相貌不错,身材笔直高挑,言氏大少爷,光是这一点便能吸引很多女人,这其中就有郁清秋。而他对所有女人都不屑一顾,也包括郁清秋。但是她是最有毅力的那一个,为了他,和他的兄弟们打成一片,各种贿赂他们,让他们在言驰在场的时候,叫她嫂子。开始的时候他爱理不理,当然并不是默认,而是……不屑,懒得理。

她那时还在暗暗窃喜,以为他同意了他的手底下叫她嫂子。

直到有一天,言驰打掉了叫她嫂子那人的门牙,因为她来了——莫云。一个极其温柔娴雅的女人。她的那种温柔妩媚不需要房间散发,真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骨天成。

比言驰大三岁,比郁清秋大七岁。

她曾以为,她年轻活泼有朝气,认识言驰的时间比莫云要长,言驰必然会喜欢她。她错了,哪怕是后来莫云结了婚,另作他妇,她和言驰在一起了,但莫云一回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爱言驰,你的疼我替你受,你离开他……】

那一场大火,莫云扑在她身上说的话,言犹在耳,震得她心脏都在跳动。

睁开眼晴,才发现她是在做梦,梦见了她和言驰纠缠的那十年,从18到现在的28。

雨停了,她的衣服也被自己暖干了,车子在路上飞驰,天色刚亮,一夜……这一夜到底还是过去了。车子的方向是朝着阳凌县,这一去,该如何,她的女儿会怎么样……

“去县一医院。”她开口,绵柔无力,又沙哑难听,她知道她这会儿正在高烧,她知道她一定很狼狈。

“郁姐。”司机喊了一声,他回头,郁清秋这才看到他的脸……对于言驰身边的每一个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位便是当年喊她嫂子被言驰打掉门牙的那一位:罗甫务,以前的小不点,现在也胳膊上也有了一圈的肌肉。

她一时被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言驰有很多兄弟,都知道她和言驰的事情。十年了,大家都变了,从青涩的少男少女走向了成熟的社会人士,身上的棱角已经昂磨圆。

只有言驰,他的棱角,越来越锋利。

罗甫务抽了纸巾来,“郁姐,你怎么了?你的声音是我见过最好听的,你以前也是一个知名电台主播,现在怎么……”

罗甫务最近才回来,最近才找到言驰,所以不知道那些发生的事情。

他这么一问,郁清秋差点……差点就没有忍住自己的悲痛,但也就是差点而已。

“去医院吧,我有事儿。”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好,有时间聊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在墓园发现你的时候,我也是惊了一跳,莫姐……莫姐怎么又死了,你怎么又晕倒在那儿,言哥怎么会怎么对你。”罗甫务在喋喋不休。

郁清秋感觉自己尝到了肝肠寸断的痛苦,那种牵扯到神经的难受,没有办法说出来。

……

到了医院。

车子一停,郁清秋撒腿就跑,一口气,从停车场到病房。

因为奔跑,脸色总算是红润了些,过去,刚刚碰到了护士长。

她一把拽住了她,刚想开口说话,她看着郁清秋的脸色,摸她的脸,还没问呢,手就被郁清秋攥住。

她已经说不出话,喉咙被哽。

“去哪儿了?”护士长问。

她摇头,她的喉咙正火烧火燎的,她想开口,可说不出来,眼睛也猩红一片。

护士长也不在多言,抽手,带她到办公室。

“这是昨天做手术的合同还有事项,名字是我替你签的。小郁,我是医生,我是不被允许这样做的,这份合同是我哀求得来的。手术成功,现在正在icu抢救,至于有没有生命危险,很难说。”

郁清秋猛然咳嗽了一声,硬是……硬是咳了一块淤泥出来,她无力了,撑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孩子……手术很成功。

女儿真勇敢,三次病危通知书,都挺了过来。

“这是去干了什么。”护士长大惊,随后叹气,又拿了住院清单,“已经在欠费阶段,你去收拾一下,去挂个科,好了去缴费就好。”

她一看清单:五万五千块,这还是欠费的,她心头如同被栓了一块大石头,突然就沉了海。

……

幸好、幸好手术很成功,幸好没有出事,不幸中的万幸!

孩子目前不允许探视,她干脆回家,回家前把钱交了,交完后手机里提醒,卡里余额还剩500块,孩子半天的治疗费。

走的时候,避开了罗甫务。她跑上去太急,罗甫务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样更好,她不想让罗甫务乱问。

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吃药。太疲惫,就不开车,打车去公司,她必须工作!

在车上禁不住身虚,睡了一会儿,到了电台的部门,都在说她厉害,说是雷士刚刚当着所有人的面夸奖了她,说她谈成了一笔生意,所以给她放半天假,问她怎么会来上班。

她沉默。

所以说,这笔生意成了吗?

“经理在哪儿?”

“办公室,和那位客户。”

言驰,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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