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唐雷在广场上宣布着结果。
机关房享有最大收获自然是欢呼雀跃,虽然毒房不差的拿了个乙等,但子琪还是闷闷不乐地白了身边的花柔一眼,小声嘟囔:“要不是你那两回岔子,我们才是甲等。”
花柔没有接茬儿,准确地说子琪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在意,她的注意力和精神全部用在了对家业房弟子的观察与戒备中。
她想找出那两个弟子,她想弄明白到底是谁要害她,为什么害她。
可是,她寻摸了半天也没能看到那两名弟子,至于戒备,那是必须的。
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之后,花柔已经彻底明白,唐门可不是她长大的小山村。
这里奉行着强者为大的理念,而且有一些伤害和敌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没有道理可言。
很快,唐雷宣布散会,大家四散离开。
花柔背着空背篓准备往药山去,才走了几步,唐六两跑到她身边拍了她的肩头。
“不错啊!虽然比我们火器房少了一点,但好歹也是乙等,你们房才四个弟子,怎么都够用了。”
“房里的师姐们可是冲着甲等去的,这个结果她们很不开心。”
“怕什么,她们要是欺负你,我带着寂哥去给你讨回来!”
花柔闻言“噗嗤”一声笑了:“总拿人家唐寂师兄撑面子,你也不害臊!”
唐六两昂着下巴,一本正经道:“那是我兄弟,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害什么臊啊!”
花柔笑着,无意扫向周遭,忽然发现很多人都在看着她,且大多目光嫌恶不说,还冲她指指点点。
花柔愣住了:什么情况?大家干嘛都看我。
花柔立刻低头查看自己的衣裳,并没有什么问题,再抬头时,大约是她专注了周遭,居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字句。
“……谁都黏……”
“前两天不是和慕君吾……”
“……不自爱……”
“……见男人就扑……”
人若为恶,字句皆是刀。
这一瞬间,花柔觉得自己被刺得全身都是血窟窿,又觉得被一锅潲水泼了身。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唐六两的大神经对此当然毫无察觉,当他注意到花柔脸色难堪发僵时,反倒关切地询问着并伸手去摸花柔的额头。
于是,花柔清楚地看到在唐六两碰到自己额头的那一瞬间,周遭那些人投向她的眼神包含着极度鄙夷与嫌恶。
“没烫啊?你怎么……”
“六两师兄,我们快走吧!”
花柔转身如逃一般迅速离开,唐六两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她走了。
“瞧瞧,唐六两也跟着她!”
许是因为花柔那逃离般的举止满足了他们的恶意,霎那间那些压低的私语便放大了许多。
“她这是广撒网,哪条鱼都想捞!”
“也不知道慕君吾是怎么瞎了眼,居然和她亲近……”
“我没瞎。”
很突然的一声清冷喝言,让嚼舌头的几个人先是一愣,而后尴尬地缩脖闭嘴—他们没有想到慕君吾居然会站出来反驳和回应。
慕君吾冷冷地将这些人扫视一眼:“百犬吠声。”
他走了,留下一众人难堪与不解。
“他是骂我们是狗吗?”有人不解而问,身边的弟子一拳就砸了过去:“闭上你的嘴!”
……
“花柔你到底怎么了?”唐六两跟着花柔沉默到了竹林跟前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一路你是在……
“六两师兄,是不是只要关于唐门,就没有你不知道的?”
唐六两一愣,继而拍了那胸口:“那当然啊!”
“那请问,在唐门有什么地方比较偏僻,一般人都不会去的?”
唐六两眨眨眼:“有三个地方。”
“哪三个?”
“受罚的刑堂,后山的禁地,再有就是夺魂房的院落了。我给你说,那夺魂房的院落可严了,其他房弟子无论什么事都进不去的!就连我也都只能在院落外喊寂哥出来……”
唐六两立刻开始口若悬河,但花柔伸手示意他打住:“禁地?我怎么没听过?”
“唐门里有的是东西和地方是你们这些新进弟子不知道的,那禁地是通往试炼之地的地方,而试炼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的,三年才一次呢!平时都是关着的,谁也不许进。”
“这样啊!”花柔揪扯着耳垂,暗自思忖。
“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柔叹气道:“还能做什么?我就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不想再被人烦。”
翌日清晨,花柔一到药田就看到慕君吾已经在那里了。
“慕大哥,今天教我什么?”
花柔蹦跳着来到慕君吾身边,那青春明媚的笑颜仿若昨日没被人恶言伤害一般。
“你跟我来。”
慕君吾转身迈步,花柔自然乖乖地跟在后面。
他们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了山坳之中。
花柔老远就瞧见那一片郁郁葱葱中有个石门,等到了石门前才发现,门口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写着两行字。
禁地勿入,违者死!
“禁地?!”花柔非常惊愕地看着石碑上的字—昨日六两说了是禁地她就不敢惦念这里,想不到她还是站在了这里。
“嗯,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我在此处教你,既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被打扰。”
花柔担忧地看向慕君吾:“可是它写着是禁地,进入的人要死的!”
“我们又不进去。”
花柔一愣,盯着那七个字又看了两遍,口中喃喃:“也是!我们又不进去,倒是瞎担心了。”
“来吧!继续昨天的。”
慕君吾伸手扯下一枝桠,冲花柔亮了招,花柔见状立刻放下背篓,捡起一节枝条冲着慕君吾刺去。
就这样,打从这天起,慕君吾就在禁地的门口开始教授花柔,有招式的演练,也有功法经文的讲解。
花柔如同沐浴春雨的幼苗汲取养分努力生长,才三两日的功夫竟就对三清灵经卷有了一些感悟与认知,自然也会和慕君吾谈及她的理解。
慕君吾从开始教花柔的那天起就知道她本质聪慧,且因是受限于闭锁之地才成了白丁,但眼见花柔成长速度的可怕还是让他颇有些惊讶。
这天,他在略略讲述了一些功法上的认知给予见解后,花柔立刻兴奋地盘膝打坐聚气吐纳,而慕君吾的眼神却投向了紧闭的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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