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江长安笑道。
柳朝圣眸子中露出寒光:“请君帅允准,将三年期限改为两年。”
“哦?”江长安笑容更甚。
“公子身边不需要弱者,两年之内朝圣必将江州改上一副模样,为君帅双手奉上。”
江长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若真有这个能力,两年之后,江州依然是你的。”
柳朝圣聪明说道:“朝圣不敢,江州永远是君帅手下的一块可以肆意驰骋的疆域,而朝圣永远是君帅的一枚棋子,为君帅杀下这片疆域的一枚棋子!”
江长安微微一笑,将剩下的半杯茶牛饮一般一饮而尽,道:“你给的茶我很喜欢,潇湘馆经历了这样的大变故定有一大堆的事情还在等着你料理,快去忙吧……”
“是。”柳朝圣悄悄退下,推门而出。
关上门走出了庭院,柳朝圣这才敢抹了把额前的细汗,长吐了一口浊气。
柳朝圣明白自己赢了,不仅赢得了地位,也赢得了信任,赢得了在李子鉴那里十倍不及的信任。
柳朝圣看着偌大的江州,他忽然发现看到的景色与往日有些不同,可花依旧是花,叶依然是叶,不同的是眼中看到的天空更加辽阔,他眼中神色坚定,喃喃道:“李子鉴,死的不亏。”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众人还在屋中洽谈之际,敲门声再度响起。
夏乐菱推开房门,裙下三寸金莲未曾越过门槛半步,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了夏启这个跟屁虫,就只有她一人,隔着众人看着江长安。
牧文曲识趣地笑道:“天色晚,美人来,君帅看来还有要事,我等就不耽搁了,呵呵。”
说罢几个人笑呵呵地相继离去,偌大一个类似议事厅大小的房间内只剩下了孤男寡女两人。
夏乐菱早在众人初入房间的时候就站在窗外,江长安也早已觉察到。
“你都听到了?”江长安淡淡问道,倒了一杯夜芳浅浅品尝,热茶和凉茶毕竟有巨大的区别,感觉到口中超乎自己想象的茶香,江长安不仅对这种茶多看了两眼。
美人静静站在门外,静若处子,月亮从云层之中探出了头,刚好的月光披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个画师画的一幅画作装裱在了门前,而夏乐菱眉间则是被添了三两笔的忧愁,楚楚可怜。
但她的语气却比脸上所呈现出的要决绝:“你……当真相信这个柳朝圣?”
江长安笑道:“我没有给他信任,给他的只是能让他发挥的余地,对于我来说,他是什么身份,都不过是一个决定而已。我既然有能力扶持一个人,自然也能将一个人从高台上踢下去。放心,这潇湘馆里不只是有柳朝圣的心腹,只要他有异动,一定会死的很早。他是个聪明人,会明白的。”
夏乐菱黯然道:“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江长安眸子渐冷,却转瞬变得柔和,柔声道:“从前,我也没有能力保护自身所爱。”
夏乐菱欲言又止,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我……过不几日便回程京州了。”
江长安怔怔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深夜等在房外静静等候见自己一面的少女,心中突然涌起了浓浓的不舍与深深地心疼。这一分别,再相见,他便是为兄复仇的一介平民,而她是仇者的亲生妹妹,势同水火。
江长安将空了的茶杯狠狠掷在桌上,砰的一声轻响惊得夏乐菱一愣。
江长安不由上前一步,突然一把将惊愕的夏乐菱揽入怀中,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感到江长安突然低下头来,动作野蛮粗暴地吻上了自己的红唇。
夏乐菱顿时浑身一僵,心中一阵慌乱,接着便感到了一股甜蜜的温馨,但在这温馨背后眼眶之中却积蓄出了两行清泪,长长的睫毛上亮亮晶晶,终于拉扯不住,两汉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坠落。
便是知道江长安可能是只有一丝丝的不舍,哪怕是占有欲的驱使,夏乐菱也不在乎,这一刻她只想了解这么多年他的故事。她更是感到了他心中的无奈与痛苦!情不自禁不由得全身放轻松了下来,一双纤细的玉臂也不由得向着江长安的腰后绕了过去,将这个自己早就情定一生的男人紧紧抱住。
罢了,只愿他心中的痛苦能够少一点,轻一点,多替他分去一点。
夏乐菱泪流不止,他这么多年真的很苦。.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声呼喊:“江长安!江长安!”
薛瑾儿一脚踹开了房门早没了在西江月时的端庄淑女模样,活像一个母老虎,四下瞅了两眼不见江长安的身影,道:“江长安,你如果再不出来等到被老娘给找到,非要拿剪刀把你两腿间的玩意儿一刀咔嚓了!”
躲在了屏风后紧抱住夏乐菱的江长安两腿一紧,夏乐菱为之一愣,眼中也被这好笑的话语缓和了一些。
夜色暮暮,油灯昏黄,美人在怀,江长安心里升起占据的欲望,不知不觉中,那股欲望也像是透着些诱人清香的紫色果实,充斥着无尽诱惑与危险的尖端。
看着尽在咫尺的美丽容颜,江长安的双手忍不住地穿过繁琐的衣物,一路披荆斩棘。
“呃!”
夏乐菱电击一样紧张地挺直了后背,两眼震惊,鼻息咻咻,带着些惊颤。
江长安手指抵在她的嘴边,嘘声指了指屏风外薛瑾儿的身影。
夏乐菱这才将溜到咽喉的惊呼咽了下去,苦于薛瑾儿就在一层布之隔的距离不能出声,整个人一动不敢动,只能听之任之,两颊迅速飞起两抹娇红羞涩不堪。
江长安眼中却冷静如常,眼波中思绪流转,像是在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长安——”夏乐菱喃喃着他的名字,火红颜色的衣衫顺着透窗吹过的小风颤抖,就好似她弱风扶柳般娇弱颤动的身躯,但也让夏乐菱清醒了几分。
夏乐菱脸上似火烧般,将头埋进怀里,不敢看他。
“咦?”薛瑾儿皱着鼻子嗅了嗅,“我仿佛闻到了奸情的味道?江长安,要是被我抓到,你死定了!”
薛瑾儿猛地探出头看向屏风后,夏乐菱吓得一颤,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和江长安才是真正的有过媒妁之言,完全就像一个被抓偷情的女人,心虚地抓紧了江长安的后背。
“不用怕,她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江长安笑道,早在薛瑾儿闯进门的第一时间,他便在这间房间下了幻术,擅闯者中术之后虽在房间之中,能够看得到房间中的摆设,却看不到任何人。
薛瑾儿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要找的人,便气汹汹地出了房间,整个房间一时间又回归了安静。
夏乐菱道:“你……你又捉弄我。”
江长安似是玩味般地调笑道:“睁开眼睛,我想看看你。”
夏乐菱的眼闭得更紧,拼命地摇头,总是纠结着忧愁的脸颊上生起了小女孩般娇羞的模样。
无论江长安如何花言巧语,夏乐菱都置若罔闻,绝不睁开眼,像是眼前站着的是一头可怕怪物一样。
江长安嘴角勾起,两张脸庞不过隔了十厘米的距离,江长安能够认真得看她桃腮晕红,看她娇艳欲滴。
秀色可餐,大抵说得就是如此吧?
似明似暗的灯光中,夏乐菱的身影仿若一美到极致的剪影,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似想要诉说着什么,欲言又止。
突然,夏乐菱感觉到那双手停了下来,微微停滞。
夏乐菱一愣,抬头看去,他的眼中温暖如春,像是正等着她抬头,正等着这一个四目相对的机会。
江长安轻轻道:“这世上有太多的南辕北辙,好恶于你我,如是两岸灯火……”
夏乐菱泪水再度一涌而出,此刻她不是静菱公主,不是夏己的妹妹,只是夏乐菱,动情地抱紧江长安的腰,耳朵听在他的心口。
江长安想了想,忽然问出一个自己都不知缘由的问题:“你说,人要是都生的一个模样,事事要是都是一个模样,那世间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没有高低贵贱?这世间,会不会有真正所谓的公平。”
夏乐菱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山和山一样,花和花相同,那我便不能再像现在抱着你了。”
江长安微微一笑,而后轻轻地将她有些褶皱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整理整齐。
夏乐菱疑惑不解,却见他一脸的慵懒笑意,将她拥进了怀中。
“吱……”房门再度被打开,余笙道:“君帅哥,牧先生想让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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