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少阳有一股展露无疑的自信,摩诃虽然最近才开始再次出现在世人眼中,但是摩诃在西北暗地里的经营从来没有过间断,虽然信众不多,网络却很齐全,其中的信徒也多是中坚力量,这也是为何摩诃能一直藏在熙河兰煌边境之地默默发展的原因。
所以摩少阳的马匹,也一直走到了徐杰面前几步远才停下,看了看徐杰,又看了看徐杰身边两人,摩少阳依旧是自信的笑,开口一语:“徐少主的手都握在刀柄上了啊?不必如此紧张,既来之,则安之,不若下马把刀放下,寻个酒馆,你我同饮几杯如何?我家圣主向来宽厚,待得圣主到了,你也不必担忧。最多,最多寻你们血刀堂一些钱粮地盘。”

摩少阳话语也说得清楚,拿捏了徐杰,就要与血刀堂换东西,换地盘,换钱粮。胃口自然不会小。

摩少阳说得轻松,但是徐杰可不认为就这么简单,有些事情若是真到了那般地步,并不是真的给了地盘给了钱粮,就能成一场公平交易的。徐杰若是真被摩诃拿捏住了,十有八九再也不可能见到天日,大概是会一辈子被摩诃拿捏在手。

这些关节其实不用多想,摩少阳话语轻松,是想让徐杰束手就擒,徐杰又岂能束手就擒?

“摩护法,本想的是个相安无事,摩诃在摩诃的地方,血刀堂在血刀堂地方。今日看来,怕是要往不死不休的局面去了。”徐杰一边说着,也在不断打量前方的马队,七八十号人马,先天四个!

徐杰并不知道摩诃到底实力如何,上一次先天三人,这一次先天四人。这份势力,却如何也小不了。即便是血刀堂,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个先天。

徐杰皱着眉头,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种师道。

种师道点点头,答了一语:“文远,死又何妨?”

徐杰慢慢拔出刀,笑了一语:“师道,你总是这般的话语,当真不好,我可不想死!”

徐杰拔刀速度极慢,摩少阳看着徐杰拔刀,又听得徐杰言语,笑道:“徐少主乃俊杰也,识时务。”

这般局势,徐杰自然识得时务,那就是不能被人拿捏住。

便看徐杰马匹一催,刀已扬起。

“好胆!”摩少阳答了一语,剑也出鞘。

两人不过几步距离,马匹虽然还是起速,也是转瞬就到。

两人不是第一次交手,互相也有了解。摩少阳也知道自己略微逊色一些,但是摩少阳动起手来可没有丝毫犹豫,今日四个先天,如何也要把徐杰留在此处。

两人皆是仓促,一击而过。

摩少阳连忙回头,再出一招。

却见徐杰头也不回,刀光往后的速度更快几分。

便是这马匹闪身而过的交击,前后皆出两招,徐杰却已隐隐占了上风。

原因无他,要感谢的是徐仲与徐老八,马战与江湖厮杀,区别甚大,徐杰却有两个真正精通马战的老师,教得事无巨细。

摩少阳,这个摩诃教的护法高人,武艺先天,练武之余做的事情,却都是那传道传教的事情,费尽口舌与人说那些佛陀圣主之类。马匹多骑,却不过是交通用具。

徐杰出第一招,就已经毫不拖泥带水往后再出一招。摩少阳出第一招,却还回头看一眼,招式才来。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区别,已然就能在马匹上分出高下。

只是分出高下的意义其实也不大,因为徐杰打马就冲,往前而去,毫不回头。

摩少阳却又接了种师道一击,身形一矮,再转头去看,六马三人,已经在十几步外。摩少阳连忙勒马转向,口中也大喊:“动手,抓不得活的,死的也无妨。”

七八十匹马蹄大作,轰鸣而来,徐杰早已不是第一次面对这般的场面,不断敲打马背,马速越来越快。

对面已然有三人从马背上高高跃起,三柄利刃,直往徐杰劈砍而去。

在绝大多数高手心中,马兴许就是代步工具,绝对不是拼斗的工具。因为在瞬间爆发之时,马速还比不得这些高手的速度,辗转腾挪之中,马匹更是个累赘。

甚至真正内力纵横之时,马匹也经不住巨力的打击。

那三个从马背跃起之人,皆是先天,大概就是这般的想法。

徐杰却不从马背跃起,依旧在马背之上,却又俯身而下,紧贴马匹,口中还喊一语:“师道,为我挡住一人!”

种师道并不需要徐杰话语来说,他也从马背而起。

种师道的直刀,最先与敌人交击。

这柄横山刀真正拼斗的打法,连徐杰也看得极为惊讶。

搏命的招数,徐杰会得太多,十八手中有,剁来砍去也是,甚至那断海潮也是。

但是搏命之法,往往要在胜算较大的时候才会施展,因为命只有一条,不能随意就拿去搏了。

种师道的命也只有一条,但是种师道动手就搏命!

这般的种师道,徐杰也是第一次见到。

兴许这才是种师道真正的看家本事,这才是真正的横山刀!

武艺武道,其中道理无数,万千不止。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你死我活。横山刀这般的打法,自然也有横山刀的道理。

起手搏命,就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敌人始料未及,也措手不及。

但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用刀之人自己的风险也是极大,因为万一敌人没有措手不及?万一敌人先有预料,有了应对,那自身的危险就成倍数升高,搏命失败的几率也就随之升高,搏命失败了,那就是命没了。

电石火花之间,徐杰依旧没有空闲再去看种师道这一招的胜败,而是紧贴马背听得背后风声呼呼而过,随后头也不回,立刻落了马。

落马之后,徐杰反制已起,刀势从下往上。徐杰的坐骑,也已端成两截。

徐杰头上,一剑依旧劈了过去,另外一剑刚刚斩杀了他的坐骑。正待徐杰随风起,防守的随风起,变成了进攻的随风起。

空中两人,双眼圆瞪,身形在空中不断扭动转向,无借力之处,也硬生生往左右避去。

再看随风而起的徐杰,翻身竟然又坐在了另外一匹马背之上,刀落在连接刚才坐骑的绳索上,绳索已断,口中大喊一语:“走!”

“走!”字喊完,徐杰才看的种师道那一招的结局。

一招杀先天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种师道,一招杀先天!真正的一招杀先天,徐杰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徐杰那一招,需要积聚一股气势。种师道这一招,兴许真正应了一个词:富贵险中求!

先天种师道,何其狠厉!

种师道再坐马背,已然冲入人群。身后紧跟着的是秦伍。

徐杰马匹与种师道并排,略微落后了半个身位。

两人并排冲入人群,徐杰的刀,效率比种师道的要高,劈砍之下,皆是肉体落地的闷响,哀嚎之声还在之后。

七八十骑,无一合之敌。三人五马,如离弦之箭在人群中飞奔往北。

身后还有三人高高跃起,在人群之上急射而下。还听得摩少阳大喊:“拦住他们!”

徐杰并不回头,三柄利刃并不去追种师道,而是齐齐往徐杰而来。

瞬间的爆发,马匹的速度,显然比不得先天高手的爆发力。

身后而来的三柄利刃,又再一次笼罩在了徐杰头上。

徐杰依旧不回头,而是落马而下,双腿灌力点地,瞬间又往前跃去,却不在高空,而是只在半人的高度。

刀依旧在挥砍着头前的敌人。

种师道的刀往身旁再去,徐杰的第二批坐骑,刚刚也成了一堆碎肉炸开,但是这坐骑之上的三人,见得种师道的刀,皆是连连闪避。

一刀杀先天之人,不知当场目睹这一幕的其他人是何等的惊骇。刚才便是摩少阳也没有去关注种师道与人拼斗,只是一心盯着徐杰,转瞬间,那玄武门的门主已经倒在了种师道的刀下,摩少阳甚至都不知道玄武门的门主到底是如何死的。

摩少阳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表,甚至也想到了那一日的夜里,两个先天莫名其妙就被人从空中打落的事情。

见得种师道的刀来了,三人唯有先躲避一下,这倒不是惧怕,而是招式刚才追杀徐杰刚落,自然不能立马再挡。

种师道一刀落空,并不恋战,手在身旁凌空一抓,再往前一送,口中便喊:“缰绳来了!”

徐杰问问接过扔来的缰绳,一个后翻,再坐马背。

摩少阳落地急追,口中大喊:“杀马,快快杀马!”

七八十骑,兴许太少,只待徐杰一抬头,刀劈空一下,面前再也无人。

摩少阳再次激射而起,往前直追马匹,全身内力皆灌注在双腿之上,速度快的惊人。

徐杰后翻而起,凌空再挡一击,便是也知道摩少阳如此急速来追,剑上的力道必不会大,再等徐杰借力而回,又落马背。

马匹依旧在跑。

身后还有三个先天奋力追赶,更有七八十骑调头打马。

徐杰已然哈哈在笑:“摩少阳,来日爷爷必取你狗命!”

摩少阳一次一次灌注内力于双腿,一次一次急速跃去,一次一次到得徐杰身后不远。

徐杰犹如杂耍一般,也一次次后翻一击,借力回马。

徐杰心中知晓,这般全力追赶,必不长久,即便是先天同了任督二脉,能力混元贯通源源不绝,也并非是说内力真的就可以无限消耗。

若是摩少阳追的是个寻常人,追匹马不难。奈何摩少阳追的是徐杰,近身之后,也会被阻上一击,总是不能真正追上马匹。

终于,摩少阳不再这么去追了,回头稍等片刻,也上得马匹再追。回头还有怒语:“一帮废物!”

身后众人只顾打马飞驰,不敢多说一语。

便听摩少阳又道:“玄武门留下,速速通知圣主,徐杰正往拓跋而去,请圣主出关来拓跋汇合!”

大漠黄沙,再也由不得徐杰去欣赏,唯有马匹飞速。

一程跑出几十里,马匹脚步都虚浮了,三人下马,牵着马继续往西北方向。

秦伍与种师道走过这条路,便也知道哪里有补给。

身后追赶之人,也终究只有牵马而行。在大漠里,若是没有代步工具,唯有九死一生。代步工具可不仅仅是驼人走路,还要驼物资补给。没有了马与骆驼,入大漠那就如自寻死路,什么高手也无济于事。

“师道,你说我今日算不算是逃出生天?”徐杰问了一句奇怪的话语,也是徐杰第一次有这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即便是昔日被千余骑士围困,徐杰也没有过这般的感觉。

“文远,这么一直逃,也不是个事。”种师道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感受,种师道的字典里,可没有“被人追杀”这几个字。

徐杰点点头,笑道:“先走着,补给一番,真正入了大漠,定要把场子都找回来。”

种师道严肃一语:“往北,一百六十里,有绿洲。”

跟在身后的秦伍,今日当真又被震撼了一番,他大概也是第一次简单自己师傅真正的威势,昔日里杀马匪,算不得什么威势。那一场与新拓跋王的战斗,秦伍在宫墙之外没有亲眼目睹。今日秦伍才知晓先天种师道的威势,似乎对于拿命学刀的事情更有了几分坚定。

摩少阳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不该托大,不该那般自信满满,堵住了就动手,围起来便杀,是个先天高手合力,配合好,两人对一敌,兴许徐杰今日就凶多吉少了。

就如昔日徐杰在穹窿山杀王维,前后左右封得死死,若非如此,王维便也有机会逃出生天。

所以入了大漠的摩少阳,也是眉头紧皱,没有大规模的骑兵,想在大漠里堵住人,当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好在,好在大漠戈壁里人难存活,终究要找补给之地,要找绿洲与水井。对于这里的地形,摩少阳也算得上熟悉,便也知道徐杰最有可能到哪里去补给。

也好在双方距离并不遥远,若是有地势高的地方,上去远眺,还能看到遥远之处扬起的尘土,那便是徐杰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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