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二章:承诺
舒子研有些懵，原本沉重的气氛在此时此刻有些破裂。
这个反应和她想的不一样。
最起码，宫浅虞和欧阳克会很难过她的离开，可是一想到她是为了活命而离开，也会忍痛去高兴，毕竟他们都希望她活着的。
可是现在，他们的高兴是不是有点过了头了？
舒子研不会知道，当渴望一个人活着的期望变成奢求之后，只要知道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活着，都是值得高兴的，不舍的悲伤远比她活着而显得微不足道。
宫浅虞吸吸鼻子，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放下筷子，擦干眼角的眼泪，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弧度，伸手，温柔的抓起了舒子研的手。
“殇儿啊你听我说。”宫浅虞吸吸鼻子，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激动。
舒子研身子一僵，随即抬眼，轻轻点头，“皇伯母，你说，殇儿听着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很酸涩，莫名的很想哭。
这个女人，她欠了她很多。
然而，宫浅虞一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极为好看温和的脸，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一时之间，她居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一字开口，便再没了下文。
沉默，突然的沉默。
她静静的看着她的脸，一抹自豪感由心而发。
多好看的人儿啊，多体贴的人儿啊，多温柔懂事的人儿啊。
世间少女万万千，试问有哪一个女子能如她的小离殇一样这般优秀。
她不能琴棋书画，可是她能篡夺人心，攻击人的最脆弱的一方。她不能端庄贤淑，可是她温柔体贴，懂事可怜。她永远都是笑的，哪怕提着刀砍下一颗头颅，她亦是笑的。
不给她在意的人，只道她嚣张跋扈，被她恨上的人，只道她冷血无情，被她在意的人只道她有她便是最为幸福的了。
她能爱他们所爱，恨他们所恨，能爱屋及乌，却亦能公私分明。
当真是优秀。
真好，这个女儿，是她养大的。
一眉一眼，真是好看，那双眼睛里，有她的影子。
“殇儿”宫浅虞轻轻的唤着，不知不觉，有些想哭。
舒子研勾唇，咧嘴一笑，“我在呢。”
那一笑，犹如昙花再现。
宫浅虞欣慰，轻轻点头，伸手，温柔的撩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我养了你十七年，操心了十七年，你十八岁生辰便在两月之后，算起来，也是十八个年华”
舒子研鼻头一酸，泪眼婆娑。
她没有说话。
宫浅虞继续说着，“我看着你从一个红团子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心底甚是欣慰。你不如雪音端庄，不如乐音文静，更加不如你四个哥哥温润儒雅，成熟稳重，你年纪终究是摆在这里的，除了一个欧阳毅轩能够和你瞎胡闹，整个皇宫，我便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和你蹦蹦跳跳的人了。我看着你，从牙牙学语到现在，虽不至于出口成章，但是你也知道了文学品德，我没有教你太多东西，更没有让你活下去的本事，但是我这一生，也因为有你这个女儿而无憾。”
顿了顿，宫浅虞笑了笑，泪水却止不住的落下，“你实在是太调皮了，没有一个皇子公主能够像你这般不省心，可是也是偏偏，你最贴心。你就像是我们这个家庭里的宝，呵护备至，却还是怕你受伤，我和克给了你最大的荣誉和权利，就是想让你无拘无束，不再看世人的眼光，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没有一个孩子是笑着出生的，你是唯一一个，所以，你是太冥的福星，是我和克的福星。你那么可爱，那么漂亮，我们怎么可能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呢。因为你，这个深宫才是有活力的，因为你，我和克才不是孤独的，雪音嫁人，乐音不喜欢皇宫，皇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都很乖巧，懂事，只有你，让我操了足够的心，简直让我身心疲惫，光是一个琴，我都能教你七天七夜。可是每次看到你在学习时调皮捣蛋的样子，我就觉得你是不一样的，你能够把一块糕点悄悄塞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想给你我所有的快乐，让你一辈子幸福。”
说到这里，宫浅虞的眼眸暗淡了下去。
“可是我是一个皇后，很多地方，可能对你约束太多，没办法让你感受到自由，而且你身上的火蝴，我们无能，也没办法替你解开，我”
“不是这样的。”轻轻而沙哑的哽咽声响起，舒子研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连连摇头，否定着宫浅虞的好多话。
宫浅虞鼻头一酸，没有说话。
舒子研眨眨眼睛，伸手拭去宫浅虞脸上的眼泪。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皇伯母，不是这样的，皇伯母很爱殇儿，殇儿也很爱皇伯母。皇伯母是皇后，所以已经给了离殇最大的自由和特赦，离殇很快乐，也很幸福。这辈子，因为有皇帝伯伯和皇伯母，离殇才有真正的一个家。只有有皇帝伯伯和皇伯母的地方，那才是离殇的家。离殇这一辈子，只是因为有你们，所以我才是快乐的。皇伯母，离殇爱你，很爱很爱，你是离殇的母亲，一辈子都是”
这一辈子，离殇都不想和你们分开。
她的一生，吃尽了山珍海味，走遍了天地南北，可是，却躲不过这小小的宿命。
她辜负了很多人，辜负得最多的，却是这对养她长大的老人。
舒子研拭泪的手是颤抖的。
其实，保养得再好，她终究是一个母亲了，她的眉眼间有了细细的皱纹，脑后亦参着了白发。
她到底忽略了多少他们变老的瞬间。
宫浅虞听着舒子研的一字一句，感觉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塌陷。
她轻轻摇头，哭得更凶了，“皇伯母也好爱你，皇伯母害怕你多受一丝丝的委屈，可是因为舒灏翎和白水汐，因为阿冥，更因为火蝴，你受尽了委屈，所有的尊贵和荣耀都无法弥补的委屈，殇儿，皇伯母舍不得你委屈，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每一个舍不得都是她的罪恶，亦是她的不孝。
舒子研鼻子酸涩，终于忍不住了，她猛地伸手，整个人投入宫浅虞的怀中。
“皇伯母，殇儿不委屈，殇儿不委屈，一点儿也不委屈殇儿不委屈”
有她在，她又能委屈什么。
这个女人，给了她这一生都用不完的爱，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宫浅虞心头一颤，颤抖着双唇，久久不能言语。
然而就在这时，舒子研手上用力，更加大力的抓紧的宫浅虞的衣襟。
“皇伯母，殇儿还会回来的，殇儿会给皇帝伯伯和皇伯母养老，殇儿一定会让全新的自己出现在皇帝伯伯面前，殇儿一定会为你们解决所有内患。你们一定要快快乐乐的，一定要平平安安一辈子”
她的语言有些错乱，没说出一个字，她的心便颤抖一分。
宫浅虞叹了口气，抱紧怀里的人儿，轻轻点头，“是，我一定养好身体，开开心心的等着我的小殇儿回来。”
顿了顿，宫浅虞却低下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泪水再次落下。
“在外面不同在皇城，没有人再会全心全意的保护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不管走到哪一步，你都要记住好好好活着我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后面的声音已经全部沙哑，她哭得像个孩子。
她不敢要求太多了，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连接说了好几个好好活着，她只希望她能够活下去，其他的，再不敢奢求。
这一次，舒子研没有再说话，她紧紧的揪住宫浅虞的衣服，低低的抽泣，终究是一言不发。
她应该怎么回答，九死一生，那一生，她不敢承诺。
只是，这一次，宫浅虞却较了真。
突然，宫浅虞脸色一凝，随即镇静了很多。
她猛地抬头，一把把舒子研从怀里拉出来，甚至都来不及去安慰或者是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殇儿，答应皇伯母，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活着。”这是命令。
她语气生硬决绝，不容商量。
话落，舒子研的身子有一秒钟的僵硬，哭花了的小脸上有着些许错愕，“我”
“答应我。”宫浅虞又重复了一遍。
舒子研眼底流光一闪，随即重重点头，哭腔着小嘴一撇，“嗯，离殇乖乖的，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离殇答应皇伯母，决不食言。”
“呵呵”宫浅虞终于笑了。
她雍容华贵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灿烂。
“那就好，那就好。”她开心得语无伦次，恨不得飞起来。
她了解离殇，虽说无法无天，却从不轻易作出承诺，因为只要说出，她必定会做到。
所以此时此刻，她终于放心了。她坚信，她会活下去的，一定会。
这个反应和她想的不一样。
最起码，宫浅虞和欧阳克会很难过她的离开，可是一想到她是为了活命而离开，也会忍痛去高兴，毕竟他们都希望她活着的。
可是现在，他们的高兴是不是有点过了头了？
舒子研不会知道，当渴望一个人活着的期望变成奢求之后，只要知道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活着，都是值得高兴的，不舍的悲伤远比她活着而显得微不足道。
宫浅虞吸吸鼻子，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放下筷子，擦干眼角的眼泪，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弧度，伸手，温柔的抓起了舒子研的手。
“殇儿啊你听我说。”宫浅虞吸吸鼻子，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激动。
舒子研身子一僵，随即抬眼，轻轻点头，“皇伯母，你说，殇儿听着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很酸涩，莫名的很想哭。
这个女人，她欠了她很多。
然而，宫浅虞一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极为好看温和的脸，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一时之间，她居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一字开口，便再没了下文。
沉默，突然的沉默。
她静静的看着她的脸，一抹自豪感由心而发。
多好看的人儿啊，多体贴的人儿啊，多温柔懂事的人儿啊。
世间少女万万千，试问有哪一个女子能如她的小离殇一样这般优秀。
她不能琴棋书画，可是她能篡夺人心，攻击人的最脆弱的一方。她不能端庄贤淑，可是她温柔体贴，懂事可怜。她永远都是笑的，哪怕提着刀砍下一颗头颅，她亦是笑的。
不给她在意的人，只道她嚣张跋扈，被她恨上的人，只道她冷血无情，被她在意的人只道她有她便是最为幸福的了。
她能爱他们所爱，恨他们所恨，能爱屋及乌，却亦能公私分明。
当真是优秀。
真好，这个女儿，是她养大的。
一眉一眼，真是好看，那双眼睛里，有她的影子。
“殇儿”宫浅虞轻轻的唤着，不知不觉，有些想哭。
舒子研勾唇，咧嘴一笑，“我在呢。”
那一笑，犹如昙花再现。
宫浅虞欣慰，轻轻点头，伸手，温柔的撩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我养了你十七年，操心了十七年，你十八岁生辰便在两月之后，算起来，也是十八个年华”
舒子研鼻头一酸，泪眼婆娑。
她没有说话。
宫浅虞继续说着，“我看着你从一个红团子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心底甚是欣慰。你不如雪音端庄，不如乐音文静，更加不如你四个哥哥温润儒雅，成熟稳重，你年纪终究是摆在这里的，除了一个欧阳毅轩能够和你瞎胡闹，整个皇宫，我便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和你蹦蹦跳跳的人了。我看着你，从牙牙学语到现在，虽不至于出口成章，但是你也知道了文学品德，我没有教你太多东西，更没有让你活下去的本事，但是我这一生，也因为有你这个女儿而无憾。”
顿了顿，宫浅虞笑了笑，泪水却止不住的落下，“你实在是太调皮了，没有一个皇子公主能够像你这般不省心，可是也是偏偏，你最贴心。你就像是我们这个家庭里的宝，呵护备至，却还是怕你受伤，我和克给了你最大的荣誉和权利，就是想让你无拘无束，不再看世人的眼光，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没有一个孩子是笑着出生的，你是唯一一个，所以，你是太冥的福星，是我和克的福星。你那么可爱，那么漂亮，我们怎么可能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呢。因为你，这个深宫才是有活力的，因为你，我和克才不是孤独的，雪音嫁人，乐音不喜欢皇宫，皇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都很乖巧，懂事，只有你，让我操了足够的心，简直让我身心疲惫，光是一个琴，我都能教你七天七夜。可是每次看到你在学习时调皮捣蛋的样子，我就觉得你是不一样的，你能够把一块糕点悄悄塞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想给你我所有的快乐，让你一辈子幸福。”
说到这里，宫浅虞的眼眸暗淡了下去。
“可是我是一个皇后，很多地方，可能对你约束太多，没办法让你感受到自由，而且你身上的火蝴，我们无能，也没办法替你解开，我”
“不是这样的。”轻轻而沙哑的哽咽声响起，舒子研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连连摇头，否定着宫浅虞的好多话。
宫浅虞鼻头一酸，没有说话。
舒子研眨眨眼睛，伸手拭去宫浅虞脸上的眼泪。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皇伯母，不是这样的，皇伯母很爱殇儿，殇儿也很爱皇伯母。皇伯母是皇后，所以已经给了离殇最大的自由和特赦，离殇很快乐，也很幸福。这辈子，因为有皇帝伯伯和皇伯母，离殇才有真正的一个家。只有有皇帝伯伯和皇伯母的地方，那才是离殇的家。离殇这一辈子，只是因为有你们，所以我才是快乐的。皇伯母，离殇爱你，很爱很爱，你是离殇的母亲，一辈子都是”
这一辈子，离殇都不想和你们分开。
她的一生，吃尽了山珍海味，走遍了天地南北，可是，却躲不过这小小的宿命。
她辜负了很多人，辜负得最多的，却是这对养她长大的老人。
舒子研拭泪的手是颤抖的。
其实，保养得再好，她终究是一个母亲了，她的眉眼间有了细细的皱纹，脑后亦参着了白发。
她到底忽略了多少他们变老的瞬间。
宫浅虞听着舒子研的一字一句，感觉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塌陷。
她轻轻摇头，哭得更凶了，“皇伯母也好爱你，皇伯母害怕你多受一丝丝的委屈，可是因为舒灏翎和白水汐，因为阿冥，更因为火蝴，你受尽了委屈，所有的尊贵和荣耀都无法弥补的委屈，殇儿，皇伯母舍不得你委屈，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每一个舍不得都是她的罪恶，亦是她的不孝。
舒子研鼻子酸涩，终于忍不住了，她猛地伸手，整个人投入宫浅虞的怀中。
“皇伯母，殇儿不委屈，殇儿不委屈，一点儿也不委屈殇儿不委屈”
有她在，她又能委屈什么。
这个女人，给了她这一生都用不完的爱，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宫浅虞心头一颤，颤抖着双唇，久久不能言语。
然而就在这时，舒子研手上用力，更加大力的抓紧的宫浅虞的衣襟。
“皇伯母，殇儿还会回来的，殇儿会给皇帝伯伯和皇伯母养老，殇儿一定会让全新的自己出现在皇帝伯伯面前，殇儿一定会为你们解决所有内患。你们一定要快快乐乐的，一定要平平安安一辈子”
她的语言有些错乱，没说出一个字，她的心便颤抖一分。
宫浅虞叹了口气，抱紧怀里的人儿，轻轻点头，“是，我一定养好身体，开开心心的等着我的小殇儿回来。”
顿了顿，宫浅虞却低下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泪水再次落下。
“在外面不同在皇城，没有人再会全心全意的保护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不管走到哪一步，你都要记住好好好活着我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后面的声音已经全部沙哑，她哭得像个孩子。
她不敢要求太多了，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连接说了好几个好好活着，她只希望她能够活下去，其他的，再不敢奢求。
这一次，舒子研没有再说话，她紧紧的揪住宫浅虞的衣服，低低的抽泣，终究是一言不发。
她应该怎么回答，九死一生，那一生，她不敢承诺。
只是，这一次，宫浅虞却较了真。
突然，宫浅虞脸色一凝，随即镇静了很多。
她猛地抬头，一把把舒子研从怀里拉出来，甚至都来不及去安慰或者是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殇儿，答应皇伯母，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活着。”这是命令。
她语气生硬决绝，不容商量。
话落，舒子研的身子有一秒钟的僵硬，哭花了的小脸上有着些许错愕，“我”
“答应我。”宫浅虞又重复了一遍。
舒子研眼底流光一闪，随即重重点头，哭腔着小嘴一撇，“嗯，离殇乖乖的，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离殇答应皇伯母，决不食言。”
“呵呵”宫浅虞终于笑了。
她雍容华贵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灿烂。
“那就好，那就好。”她开心得语无伦次，恨不得飞起来。
她了解离殇，虽说无法无天，却从不轻易作出承诺，因为只要说出，她必定会做到。
所以此时此刻，她终于放心了。她坚信，她会活下去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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