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研一拳打在欧阳毅轩的肚子上,毫不客气。
欧阳毅轩咬牙,“离殇,你是不是有病?”

“哼!”舒子研冷哼,脸色万分难看,“你要是再敢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有病!”

泥煤,嘲笑她?这就是后果。

欧阳毅轩的脸色亦是特别的阴沉,“你……”

张张嘴,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舒子研冷哼,继续推轮椅,“大皇兄,我们继续走继续说。”

他么的欧阳毅轩就是个神经病,被他这一嘲笑,他么的她更郁闷了好么。

欧阳毅云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于舒子研和欧阳毅轩的吵闹已经做不出任何评价。

“还有七日左右皇叔便回来了,本来你作为郡主是不必出门迎接的,可是父皇想了想,好歹你亦心恋皇叔已久,这亦是你的机会,所以便想让我在问问你,七日后你可愿意带头迎皇叔回城?”

欧阳毅云的话很轻,也很好听,可是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打在舒子研的心头。

那一秒钟的痛苦与僵硬,没有人看得见。

舒子研收紧手指,眉头一皱,满不在意道:“可是我只是郡主啊,虽然皇帝伯伯宠我,可是皇叔他是王爷,亦是大臣,我一个小郡主去迎接,只怕是不成样子吧。”

话说得正经,眼神却有些飘忽。

终于……要回来了么?

“你虽是郡主,可是你亦是皇室之人,你若亲自去迎接,自然是不会有人介意的。”欧阳毅云耐心解释。

这一次,舒子研没有说话了,紧紧咬住嘴唇,眼睛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欧阳毅云很耐心,倒是没有催促,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让他为难。

因为离殇现在的反应不是正常的,因为他觉得她似乎很开心,可是似乎也一点儿也不开心。

“是吗?”舒子研笑笑,有些恍惚。

欧阳毅云轻轻点了点头,不言。

似乎过了很久,舒子研低下头,淡淡的看着欧阳毅云,“那……为什么皇帝伯伯不亲自给我下达命令?”

欧阳毅云皱眉,想了想,“因为……他知道你一定很高兴,所以想给你一个惊喜,这个决定,早之前便有了,今日来为母后请安便顺便跟你提一提。原本安排了我和你,只是你知道我不方便,便也间接推荐了你。”

虽然他驾在马上如果不出意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这种事情也着实为难了他,虽说是他露面的机会,可是也着实不需要。

“呵呵……”舒子研笑了,那一声轻笑说不出的怪异。

要是以前便也算了,可是现在,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让她去接他,算得了什么?

皇帝伯伯今日只怕气昏了头,哪里又还记得这事。

欧阳毅云皱眉,“怎么了?”

他怎么感觉现在的离殇很奇怪。

舒子研猛地回神,眼神闪烁,却是勾唇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皇帝伯伯让人很无奈。”

欧阳毅云一愣,有些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他问。

舒子研眨眨眼睛,“没什么没什么,皇帝伯伯真是可爱,也真是为我着想,以后得好好孝顺他才是。”

她和欧阳冥冰的事早已经下了命令不准说,影子自然是最要求强调的人,所以这件事除了他们当事人以及看到的些许暗卫,是没有人知道的。

闻言,欧阳毅云轻轻一笑,“父皇若是听到你的话,一定很感到很欣慰的。”

“呵呵……”舒子研轻笑,看着前方,眼神幽远,有些恍惚。

无形之中,怎么感觉好多事情已经变了,再也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欧阳毅云扭过头,并没有看到舒子研的脸色,“既然如此,那离殇这是答应了吗?”

他这其实也是故意给离殇创造机会的,毕竟这个傻妹妹已经快要十九岁了,年龄已经不占优势,而且苦追皇叔两年多了,时间虽然不算太长放心的绝对不短了,作为哥哥,自然是希望她幸福了。

欧阳毅云以为,他说了这句话,舒子研一定会欣喜若狂的答应,或者高兴得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觉,按照她的习惯,还会强制请他出宫吃饭。

然而,这一次欧阳毅云错了。

话音久久落下,然后身后的女子却久久不曾出声,似乎她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终于,在欧阳毅云以为舒子研其实没听见,准备纠正一番的时候,舒子研开口了。

舒子研低下头,柔柔一笑,“大皇兄你放心吧,到时候命人提醒我一下,我会好好准备的,既然你和皇帝伯伯都有如此想法,我怎么会不答应呢。”

她不是弱者,为什么不敢见他?

欧阳毅云终于听出了舒子研嘴巴里的不对劲,眼底有些晦暗。

“怎么?你不开心?”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一点喜悦。

“没有。”舒子研想也不想便否决了,只是却下意识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一旁的欧阳毅轩眼神一闪,难得的,他没有出声讽刺。

欧阳毅云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和皇叔出事了?”

这不是疑问句。

舒子研身子一僵,某色更冷,却还是笑着,“大皇兄想什么呢,我和皇叔能出什么事。”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舒子研摇摇头,“我没有不开心啊,我很高兴的好不好?”

“是吗?”欧阳毅云丝毫不相信。

“那当然了,能去接皇叔,我当然很开心了,这种荣耀可不是谁想有就有的。”舒子研依旧笑得开心,那模样好像自己捡到了馅饼一样。

欧阳毅云没有说话,眼神幽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舒子研好似想到什么,恍然大悟的差点一声尖叫,“对了大皇兄,我忘了一个事跟你说了。”

“嗯?”欧阳毅云回神,掩盖了眼底的深沉之色。

舒子研咧嘴一笑,“那个……我发现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她特意的顿了顿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眼底满满的捉弄。

“什么问题?”欧阳毅云不懂。

“嘿嘿!”舒子研傻呵呵一笑,“我跟你说啊……其实……好像……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皇叔。”

故意的停顿与那嘴角的笑容就好像在说一件极其高兴的事情一样。

“噶……”欧阳毅轩刚好在路上随意摘了一根树枝在手中把玩,听到这句话,手心颤动,树枝突然有了折断的痕迹。

声响不小,引来欧阳毅云的侧目,而舒子研现在却根本无心关注欧阳毅轩,什么也没听见。

欧阳毅云瞥了欧阳毅轩一眼,随后看着舒子研,“你……你说什么?”

温和如他,第一次亦有了震惊之色。

舒子研傻呵呵一笑,仰头叹了口气,无所谓似的说:“我说……我终于发现,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喜欢皇叔的。”

明明都已经知道那不是爱了,但是为什么,这句话说出来竟如此的心痛,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欧阳毅轩眸子一闪,下意识的看向舒子研,只是某色淡淡,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轻浮之色。

欧阳毅云放在轮椅两边的手似乎颤了一颤。

“那你……”

“大皇兄。”舒子研猛地一拍轮椅,表情无比的正经,“我非常郑重的告诉你,我没有撒谎,没有开玩笑,我现在没有神志不清,我非常清醒,非常非常的清醒。”

是的,从来没有一刻,她的头脑会如此的清明。

她确定了,那不是爱。

欧阳毅轩垂下了眸子,眼神晦暗不明。

欧阳毅云眨眨眼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抬眼,“离殇,可是两年的时间,怎么可能……”

舒子研不给他说完的时间,“真的是这样的大皇兄,我一点儿都不爱皇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我得不到皇叔,所以我以为我喜欢他啊,就一直缠着他,一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那其实就是一种作死的心理,那就是我自己的的不甘心因子在作祟。”

顿了顿,舒子研叹了口气,表情依旧严肃,“说来说去,我就是不甘心得不到皇叔,所以就发誓要得到他,那就是……嗯……用句比较唯美的话来说,嗯……那就是一种执念,一种放不下的执念,所以才会用自己去缠着皇叔的。”

是的,两年的时间其实一点儿都不长,她却还是用这短短的两年用自己去绑住欧阳冥冰,这个举动,太傻,也太蠢。

其实,不值得,也没必要的。

欧阳毅云有些反应不过来,“离殇,其实你……”

舒子研翻了个白眼,知道欧阳毅云不信,“大皇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再说任何话了,我真的特别清醒。这个认知是我现在才发现的,所以我才觉得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然后把它分享给你们啊。”

没有人知道,她扶着轮椅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手指泛白。

其实她在怕,她怕欧阳毅云会说:离殇,何必要欺骗自己,那就是爱,你就是喜欢皇叔,你就是爱他,何必去躲避。

她怕他的劝慰与回答。

很怕。

她更怕,她好不容易放下的会被提起。

所以,为了遮掩所有的害怕,她要向全世界宣告,她舒子研和他欧阳冥冰再没有一点关系。这样的话,有些芽儿还没有完全被扼杀,她也不会让它继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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