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何许,不知。
一望无际,是火海,还是冰天雪地,是无边的大海,是荒漠之中,还是冰山之上。

最后,是一片黑暗,除了黑就是黑,再没有其他的颜色,她看不见,只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朝她袭来,她恐惧,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不知道这是哪儿,这里的路是陡峭的,她平稳的躺在地上,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什么东西给扎得刺痛。

漫天的威压,强大的力量往她娇弱的身子上压过来。

她走不动,起不来,呼吸不了。

恐怖,真的好恐怖。

周围似乎有什么若有若无的气体在来回游走,又似乎都在往她身上钻,冷冰冰的,格外渗人。

她好困,好累,可是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却也没有力气入睡,周边除了威压,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不,她告诉自己,这是梦,这不是现实,努力一点,坚强一点,一定要改变这个可怕的梦境,想想好的,想想快乐的,想想她向往的,她一定可以改变这个梦境。

她终于闭上眼睛,硬生生用自己的意念撕开了这一层黑暗。

一个眨眼,竟然换了一个场景。

哭声,漫天的抽泣,好悲哀。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房间中或站或跪,有一大堆人,她的房间被塞得满满的。

鬼哭狼嚎的哭声贯穿整个世界,似乎所有人都在为床上的人儿哭泣。

抬眼去看,熟悉的容颜,熟悉的衣衫,熟悉的味道,却也再也不会有熟悉的活泼。

她依旧那么美,只是此刻却静静的躺在上面,面色苍白,已经没有了生息。

耳边,还是哭声和骂声。

床前,欧阳冥冰伸手抚摸着她绝美的容颜,温柔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美,却没有多说一个字。

她的皇叔,笑得好凄凉。

“你们这帮蠢货,朕的离殇没有死,没有,赶快给我救人,赶快!”漫天的怒火,欧阳克的声音似乎在向全世界下达死亡命令。

“小研,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白水汐哭得昏天暗地,只会说对不起。

舒灏翎面色低沉,眼角竟有了泪,张张嘴,却没开口。

“离殇,快醒来,皇伯母带你去游山玩水,听说江南水乡之处美食很多,我陪你去好不好?乐音识得那出一公子,你说让她给你做姐夫好不好?”宫浅虞还是那么温柔。

“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醒来看看小傲好不好?求求你了。”

“姐姐,你真漂亮,可是子峰不喜欢你安静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喜欢,醒来好不好,我求你了,只要你醒来,我可以用任何东西去换的。”

“小研,我找到女朋友了,有空的话过来看看吧。”轩辕夜朔笑得明媚,凄楚。

“呜呜呜……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你才二十岁啊,你才二十岁啊。”不知是谁哭了,太过撕心裂肺。

“小研,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你醒来,我用我的命抵偿给你,快醒来。”

“离殇,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该醒了。”

“姐姐……姐姐……”

“醒来吧,我用余生再换你二十年。”欧阳冥冰终于出声了。

他眼角的泪是如此刺目,可是那嘴角的笑意却久久不曾消散,“我怕我会贪心,太过贪心我怕会得不到,我的余生,再换你二十年好不好。”

“四十年的人生或许太过短暂,可是我没办法了,我怕你没有下一个二十,醒来吧,我的余生,我的一切,我的命,我的灵魂,都用来再换你的二十年。”

“不要再睡了,皇兄给我们安排了婚礼,时间快到了。”

“你说了要给我一个孩子的。”

“小研,我从不知道我如此绝情,你醒来,我的余生送给老天,或者送给你,你想要的,我都给。”

“小研……”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她远远的看着,看着哭泣的他,看着床上那个了无生气的自己,看着床前的哭泣的所有人,感觉到了心痛。

周边的轩辕夜朔和逐影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但是他们都红了眼眶,逐影隐忍得全身都在颤抖,轩辕夜朔却已经沙哑了声音。

许久不见的追风静静的跪在他的床前,那背挺得很直,如雪中松柏。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她没有活活过二十岁,没有!

“砰!”突然门被一脚踢开,便看到舒子尧和慕依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一进里卧,他们只看到哭泣的人,只看到床上那个没有一丝生气的人。

一时之间,他们停住了脚步,眼角的泪却再也无法抑制。

突然,舒子尧猛地抬头,黑暗中的她明显的看到他的黑暗和弑杀之气。

“啊!”他一声长啸,划破天际。

是绝望和毁灭,他怒了。

而慕依然整个人都呆了,一直没有反应,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空洞。

黑暗中的自己,似乎落了一滴泪。

她想告诉他们,其实她没有死,她就在他们的身后。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床上的人就是她自己,而且也确实没有了生息。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她没有活过二十岁,没有!

绝望,窒息,是她在世界上仅存的东西。

终于,她还是哭了,眼角的泪,很凉!

再睁开眼睛,所有的一切都随之消散。

没有了欧阳冥冰最温暖的呢喃;

没有了舒子尧撕心裂肺的长啸;

没有了慕依然木然的呆;

没有了舒子峰和舒子傲铺天盖地的泪;

没有了欧阳克愤然的怒吼;

没有了宫浅虞的浅笑;

没有了轩辕夜朔的安静;

没有了逐影的隐忍;

没有了追风的平静;

没有了白水汐娇弱哭声;

没有了舒灏翎那把自己封锁在黑暗之中的样子。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淡紫色的床帘是如此好看。

那双眸子之中很清醒,明朗犀利,沉如死水,平静如湖。

眼角隐隐还有她的泪痕,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似乎,整个世界是为了她而静止。

许久,她垂下眸子,悠悠起身,掀开了被子。

她来不及穿上鞋子,打开床头的暗格,拿出了那一本破旧泛黄的书。

翻开倒数第二页,视线紧锁,再也无法移开。

这一次,她锁定的还是那两个字:无解。

无解。

……

欧阳冥冰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很快来到郡主府,一下马车他的脚步便顿住了,看着空荡荡的郡主府大门口,竟感觉到了一丝恍惚,却沉下了双眸。

记得几天前,听风就是假扮她在这里四仰八叉的坐着等待宝贝出世的。

那时候他看着她那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却没想到,那竟不是她,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

见过了替身,再见她时,她已是穷途末路,奄奄一息,只要他晚到一步,她或许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想到这里,欧阳冥冰竟感觉到胸口闷闷的。

他抬步,大步流星,很快踏进了郡主府的大门。

郡主府对他没有任何限制,就连通报都不需要。

欧阳冥冰在轻萍的接待下进了前院大堂,因为昨夜怎么说两人也算是同床共枕了,所以他有点不好意思直接去郡主府主院。

欧阳冥冰坐在主位上,优雅的喝着茶,只是轻萍的禀报却不得不让他放下了茶杯。

“还在睡觉?”这都什么时辰了。

轻萍礼貌的微笑点头,“是,逐护卫说希望王爷能够移步主阁。”

这其中的故意,不用她多说了吧。

然而,欧阳冥冰却没反应过来,脸直接黑了,“离殇可真是好大的架子,本王过来看她,不过来接待本王,她居然还在睡觉。”

睡睡睡,也不怕睡成猪。

轻萍嘴角一抽,“那王爷的意思是需要奴婢去请郡主吗?”

本来还想让您老自己去请,然后给你们增加感情的。

欧阳冥冰脸色极沉,垂下眸子,却没有说话。

“还不快去!”冥一识时务的及时冷喝。

被喝了轻萍也不害怕,轻轻福身。“请王爷稍等,奴婢去去就来。”

说着,转身就走。

然而,还没走出两米远……

“站住!”身后就传来一抹低沉沙哑的声音。

轻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过身,不卑不亢,“不知王爷还有何吩咐?”

欧阳冥冰不理会,起身抬步,大步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轻萍无奈,心道欧阳冥冰与自家郡主就是个作死的,随后连忙跟了上去。

……

欧阳冥冰来到主院,果真是大门紧闭,就连逐影也没有在外守着了,直接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藏了起来。

看着接近于萧瑟的院子,欧阳冥冰有不知不觉想起了有一次他送她回来的场景。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萧瑟,一个人也没有,哪里像个郡主的院子。

欧阳冥冰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轻萍很快懂了欧阳冥冰的意思,连忙上前,伸出了手。

“扣扣!”

“郡主,安……”

“本王来吧!”欧阳冥冰突然出声,话落,人已经到了门前。

轻萍了然,乖巧的退下。

“扣……扣……”欧阳冥冰轻轻敲动着手指,低低的敲门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很是突兀。

房间中,舒子研依旧盯着手中的书看,正看得入神,她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还有轻萍的声音。

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颤,她却依旧没有反应。

“扣……扣……”

这一次的敲门声缓和了很多,似乎有些小心。

舒子研轻轻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抬头,却还是没有开口,那双眸子沉如死水,没有任何反应。

“离殇……”低低的男音很是好听,有着不属于他的耐心。

舒子研身子一僵,眼神一闪,抓着书的手用了些劲。

“离殇……”那声音又传来。

舒子研猛地回神,感觉自己的心终于从远方给拉了回来。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眼底闪过一丝紧张,连忙打开暗格放进去,随后利索的爬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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