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您这是被谁打的?”
以邢南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来,陈伯这身上的伤绝对是人为制造。

“小少爷,是老奴自己不小心撞一辆马车上了,不是被人打的。”

陈伯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本想说走路摔的,可走路摔跤又岂能这般凄惨模样,所以就说是撞马车了。

“是罗家人干的?”

邢南明显不信陈伯这么慢条斯理谨慎小心的人会撞到马车上,他一瞬间想到了罗家。

“不错,就是我罗家人打的。”

此时,从院子门外传来了一道骄傲无比的声音,而后就见,罗恒带着一队不下十人的罗家护卫鱼贯而入。

罗恒年纪和邢南差不多,不过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他,此刻再配上一身锦衣华服,身后又有一排护卫呈众星拱月之势跟着,怎么看都比邢南更像一位世家公子哥。

“这奴才真是狗胆包天,我们有心照顾你们主仆二人,让你们在我罗家的宅院里过日子,他竟然背着我们罗家,将我们罗家的私产拿出去变卖,今日若不是被我撞上,我们罗家这偌大一处宅院里的宝贝,恐怕要被这狗奴才给掏空了!”

罗恒指着嘴巴还在流血的陈伯,一副义愤填膺慷慨大义的样子。

“罗恒,你们欺人太甚了!我刑家的府院,何时成你们罗家的私宅了?”

邢南一脸冷峻,身板虽还是有些消瘦,不过却是站得笔直如枪。

“哟,你莫非想和你那死去的祖父一样,想要抵赖不成?你祖父邢豪从我们罗家拿了一枚淬体丹给你救命,你如今倒是将性命保住了,可怎么就忘了我罗家的恩惠呢?你祖父拿走淬体丹之前,可是在我罗家立下过字据,按下过手印的,此事就算是拿到衙门说,这宅院也是属于我罗家的!”

罗恒义正言辞有理有据,他笑着在院子里踱着步子,转而又道:“既然你们主仆二人这般不识好歹,我罗家又何苦让你们再住在这处宅院里,从此刻起,给你们半个时辰从这宅院搬出去,半个时辰以后,没有我罗家的允许而进入这处宅院的,都将被视为擅闯我罗家私宅重地。”

邢南的眼睛眯了起来,此刻他竟是又有一股冲动,想要扑上去与罗恒一战,可看了看身后的陈伯,他止住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若是动起手来,自己绝不是正牌九品武士罗恒的对手,更何况罗家还有一群护卫在,而护卫之中还有武师级别的强者,他可以为了一股子恶气拼死一战,可自己若被打死,陈伯也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心中迅速权衡了一番,邢南表情渐渐舒缓,他转过身来,对陈伯道:“收拾一下,我们……走!”

陈伯先是怔了怔,然后慌忙进了房中,心中暗道:“看来小少爷是真的成熟了。”

主仆二人的东西也不多,罗恒又不可能允许他们带走宅院里的值钱物件,所以只用了一盏茶时间,陈伯就已经收拾妥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失去的,来日定让你们罗家千倍万倍偿还!

在罗恒与罗家护卫的嘲笑声中,邢南带着负有重伤之身的陈伯,离开了刑家大院。

出门之后,陈伯一步三回头,明显是念念不舍,毕竟他在这宅院里住了几十年。

邢南并未回头,不是他舍得,而是他不想一直盯着自己的耻辱。

刑家末落,本就是蓝枫城居民茶前饭后的聊资,如今邢南被罗恒赶出刑家,必定又会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少年,老奴在刑家多年,积累了些钱财,在城中购置了一个小宅院,不如我们先到那里落脚吧。”

主仆二人出了刑家大院,茫然四顾,冰冻如刀的寒风,阵阵袭来,没有半点武道修为又受了不轻伤势的陈伯,当下建议道。

皑皑白雪虽是盖住一城枯零的枝叶泛黑的枫树,却也让街道上行人甚少,将这个世界渲染得有些惨淡苍白,就如同邢南此时的心境。

“好吧。”

邢南点了点头,随陈伯向城南而去,路上经过一家药铺,他让陈伯购置些疗伤之药。

陈伯的小院子确实很小,莫说对比刑家府院,纵然是比起刑家府院里的小院子都还要小了很多,这院子只有三间瓦房,院子中央的一棵枝叶不算繁茂的老树,就几乎让院子没有多少空闲空间了。

“我先进去收拾一下。”

陈伯不敢怠慢了小少爷,也不想因为屋中的脏乱委屈了小少爷,所以作势要先进屋子收拾一番。

“陈伯。”

邢南轻唤了一声,然后言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收拾着,我去去就回。”

陈伯也没有多想,回了一句“外面天冷早点回来”后,就进了屋子里。

邢南出了宅院,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毅然向着城门口而去。

他要出城,而且短时间内不再回来。

一是不想再看罗家人的嚣张气焰给自己添堵,二则是不想再连累陈伯。

陈伯辛辛苦苦,为刑家操劳了一辈子,就让他过几年安稳舒适的日子吧。

若陈伯还和自己在一起,邢南估计,陈伯早晚会被罗家人所害,而自己离开了,罗家那般强大世家应该不会为难一位年过半百没有半点修为的老人家。

大世家也是要脸的,欺负同样是大世家出身的邢南或许名正言顺,可若欺负一位孤寡老人必定会惹人诟病和非议。

踏着白雪,顶着冷风,邢南向蓝枫城的南城门缓缓走去,穿着一身武者的粗布衣衫,抱着已经失去剑灵的寂影剑,倒是有几分寂寞剑客的风骨。

“先去刑家祖坟祭拜下祖父吧。”

刚刚出了南城门,邢南就冒出了这个想法。

“邢南贤侄?”

忽地,邢南听到前面有人唤自己,他缓缓抬头看了过去。

喊他名字的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他认识这人,也算是和这人有些关系。

这人乃是薛家家主长子薛洪涛,四品剑师,据说是要不了多久他父亲就会将家主之位传给他。

蓝枫原本的大家族,分别是刑家、罗家和薛家,而刑罗两家是武道世家,薛家却是剑道世家。

在邢豪没有成为刑家家主之前的很多年里,刑家和罗家因为同样是武道世家而联手打压薛家,使得薛家在蓝枫城的势力越来越弱,这种情况直到邢豪当上家主后才有所转变。

邢豪年轻的时候,和薛家家主薛大伟有些交情,二人曾一道去过南边的万兽森林打猎,也去过西边的黑云洋与魔头拼杀,有过许多出生入死的过命交情。

后来邢豪成为了刑家家主,就没有再与罗家联手打压薛家,也正是因为和刑家的良好关系,资质平庸的薛大伟才登上了刑家家主的位子,并在一次宴请邢豪时,订下了一门娃娃亲。

不过,当时邢豪与薛大伟都已经年过半百,儿女也都尽数成家,他们就只能拿他们的孙子与孙女来结亲。

当时具体是怎么约定的,有很多版本流传出来,总之依照当初的约定,如今薛洪涛的长女薛兰凤就是邢南的未婚妻,邢南则是薛洪涛的准女婿。

只是随着刑家的末落,这门亲事早已经无人再去提及,甚至邢豪还曾说过,此事不过酒后胡言,当不得真。

邢豪那般说,自然是不想薛家为难,而薛家倒是从未说过要将这门亲事给退掉,更不曾纵容家人欺压刑家或邢南。

薛家一直以来的态度,倒是让邢南比较满意,所以此刻他也恭敬地冲薛洪涛抱拳行礼,客气地道:“原来是世伯唤小侄,不知世伯有何吩咐?”

薛洪涛笑吟吟走到近前,还将一条胳膊搭在了邢南的肩头,道:“天寒地冻的,贤侄这是要往哪里去呀?”

邢南则回道:“小侄要去祖坟前祭拜。”

薛洪涛在邢南身上瞄了一眼,道:“既是去祖坟祭拜,为何不带祭品?”

邢南倒是想带祭品,可出来的时候并未找陈伯要银钱,如今的他,真可谓是身无分文两袖清风。

见邢南的神色有些尴尬,薛洪涛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道:“今日既然撞上,贤侄随我去薛家做客如何?”

邢南微微皱眉,虽不想去,但也不好拒绝人家的一番好意,道:“怎好叨扰薛家清静?”

薛洪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贤侄怎么说也是我薛家的女婿,去我薛家只不过是走亲戚,何来叨扰之说?”

言语之际,薛洪涛已经是拉着邢南的手臂,一道向城中走去。

薛家府院就在南城,同样是庭院广阔,气派非凡,光是门口站着的两排持剑剑士,都能够看出薛家的强大来。

薛洪涛带着邢南进了薛家府院的大门,立时就有一群奴才婢女迎了上来。

“父亲!你这次没有忘记给女儿带回红粉露吧?”

一道倩影从薛家府院深处疾速飞掠过来,行进之际,一股子冰寒的香气卷着雪沫一道扑面而来。

倩影停在了薛洪涛的跟前,显化出一位穿着一身淡绿劲装,颇显英姿不凡的俊俏女子。

这女子,便就是薛洪涛之女,也就是和邢南有婚约的薛兰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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