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回哎了一声儿,“要我说啊,他也是命运多舛,你们两个命运多舛的人在一起,是舛上加舛。讲真,他也挺冤的,邢九的东西能喝吗,里面加了东西啊大姐,钟庭这次遇见的是一种极其霸道的药,无色无味,无声无息,那药不止会破坏粘膜,后期还是那玩意儿啊。我看他是对林双儿没什么的,但架不住那药力生猛才发生了狗血,结果他一醒就去皇朝找邢九算账了,现在人还在派出所关着。”
我了解钟庭,他是那种恪守礼教的人,和谭粤铭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他就算对一头母猪上心,也不会对小姨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件事对他的伤害其实也挺大的,可它毕竟是发生了,发生了性质就不同了,我不可能无视它,我想他也一定很难面对。
这大概就是命。
我们终究没法一帆风顺的走下去。
林双儿失踪了,我有些懊悔,不该叫她滚。
她电话关机了,身份证也没任何动态,好在银行卡一直有消费,酒吧,游戏厅,商场……
知道她还安全我就安心了,不论她做了什么,她始终是我妹妹。
我可以冷落她,但不能不管她,更不能看她走上绝路,所以银行卡没停,一直让宫城定时打钱。
王爽在于子新的劝说下回了学校,过几天就是期末考试,我很愧疚,因为这些不堪的事给他带来心理负担。
钟庭回来了,在爷爷面前跪了很久。
爷爷到底还是心疼他的,临睡前让他起来,还把我也叫到跟前,说他这回也是被人坑害,让我不能因此就不给他任何机会。
天色已晚,怕耽误他休息,他说什么我都点头,发誓说我会如他所愿,他才回了房间。
爱情就像豆腐,最经不起折腾,一来二回,再深再浓也消耗得干干净净,而一旦消散了又再难复原,破镜重圆从来都是最不可能的事。
回房后,钟庭的目光一直笼罩我,我越是摆脱,那目光就越是笼罩得厉害,没有一句话。
我说你想怎么样。
他紧闭双唇,满眼忧伤,最后无奈的说,“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么糟糕的地步,但我想跟你说,我没有碰过她,我绝对没有碰过林双儿。”
我冷冷一笑,“床单的血是怎么回事,那是女孩的…你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做了什么你能记得住。”
他坚定道,“那药是墨西哥研发的,有催情作用,但绝不至于让人完全丧失意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但你相信我,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我看着他,“钟庭,不重要,发没发生都不重要。她年轻,我不怪她,我只寒心她会那么想我……算了,不说了,一说就心痛,我明天要带阿古丽去日本出差,得早些休息,你也睡吧,有什么事等忙过这阵再说,我睡沙发。”
最后当然是他主动去睡了沙发,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这次行程挺紧的,只有三天时间,地点是在冲绳的一个度假酒店。
酒店建在海边,拥有冲绳县最大的花园式泳池,能遥看美丽的大海,能享受南国情调,不啻为一个疗伤的好地方。
看着不一样的风景,近来积累的坏情绪都像有了出口。
宫城本想跟我一块,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来参加女性论坛不合适,直接带阿古丽走了。
阿古丽和宫城一样是个动物迷,对酒店的玻璃底游船很感兴趣。
那船底用玻璃制成,可以观赏珊瑚礁和美丽的热带鱼,她一直拿手机拍照,嚷着要给宫城发过去,活脱脱一个为爱疯癫的傻女。
听人说这儿有地球上最大规模的水族馆,阿古丽非要拉我一块去看,我说明天去吧,今天太累,只想在酒店泡澡睡觉。
她对我表示了无限的失望,转而同一个韩国妹子聊起来,两人用蹩脚的英语交流竟也能勾搭上,很快就决定同游。
我漫步回了房间,坐在露台上看风景,泳池边多是蜜里调油的情侣,形单影只的反而显得特别。
一个穿白衣戴墨镜的男人抬头看我,挥了挥手。
仔细一看,不是谭粤铭又是谁。
怎么到哪儿都有他,跑这么远就是不想看见这些男人,结果还是逃不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背包客,如此偏辟的旅馆也能被找到,我也是服气。
房间位于山坡上,四周种着樟木山桃等巨树,不时有鸟叫声传来。
现在是东京时间晚上七点整,黄昏在这日式小旅馆面前显得格外美,如秋叶如冬雪,简直天然的幽会场所。
房间外头种着三角梅,紫红的花朵开得绚丽闹热,全然不见一丝萧索,再往外就是蓝色的大海,夕阳的光点密布其上,像星星在眨眼。
我站在窗前发呆,有人悄声过来,从背后将我围住,淡淡的木质古龙水混着烟草味,萦绕四周。
我皱眉,“怎么还不戒烟呢,谭总说话不算数。”
他咬了下我的耳朵,“因为烟就像你,太难戒。”
我无言,脸烧得像晚霞,他说,“我们换套和服吧,穿套装不觉得与这儿的景致格格不入么。”
我还没说话,他就递给我一套珍珠色的和服,上面有银白的羽毛刺绣,腰带是酒红色,看上去清雅又炫目。
我从没穿过和服,摸着这精致的面料,心里生出许多期待来,很快就到屋里换了。
出来见他也换好了,棕色绸缎配着墨绿色的腰带,不得不说身材好穿什么都打眼。
顺着台阶往下是宽敞的草坪,我们穿上木屐,沿着回廊慢慢走着,他牵着我,“前边儿有温泉浴室,水是从山体喷出后直接注入大海的跑泉,比酒店的强多了。”
我看着他不说话,穿着和服的他让人移不开眼,连嗓音都深沉得悦耳,“看过《伊豆的舞女》么,讲的是一名大学预科生在伊豆旅行时,与温泉少女发生的纯情故事,写的就是河津町的汤野温泉。”
我摇头,“没看过。”
他笑笑,“不要紧,一会儿感受下。日本人对温泉是真爱,到处都建有温泉小镇和通往温泉的自然步道,其修建十分注重与自然协调,建筑布局、历史文化、名胜古迹、甚至登山、滑雪、传统工艺体验都一并融入其中,让温泉成为难以拒绝的全民荣耀。据不完全统计,全日本有2.7万个温泉源泉,每年前往温泉旅馆住宿的国民将近1.3亿人次,相当于日本的总人口数。不过这家旅馆新建不久,来的人还不算多,正好没人来打扰我们。”
我说你是不是带别的女人来过呀,摸得透透的。
他举手发誓,“天地良心,我只带一个叫李秋思的女人来过,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我都决定从良了,你能不能多给点鼓励信任。”
我笑哼一声。
他问,“你想先泡温泉还是吃点东西,他家的冷面味道不错,清酒也很好,喝上两杯,保证你今晚睡的香。”
我说还是先泡温泉吧,暂时还不饿。
看到那浴槽我就后悔了。
浴槽是好浴槽,正宗金丝柏的,别致得很,四周景致也不错,可以一边泡澡一边看夕阳坠入海平面。
可它是按照泉水的原始路径修契的,没有男女之别,意味着要红果果相对。
我看着他,严重怀疑这厮是故意的。
果然他露出几分坏笑,“李秋思,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偷窥我美好的肉……”
我呸了一声,“谁稀罕看你。”
他笑笑,“你不稀罕才怪。那天游泳你老盯着我走神,我没好意思说,看得人家好害羞,承认吧,其实你就是个闷骚女。”
我一时大囧,就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不要脸的。
“许广平曾在《欣慰的纪念》中提过,鲁迅在仙台就读时误入男女共浴的温泉池,结果他狼狈地蹲在温泉池里不敢站立,有日本姑娘还批评他封建。所以,不要害羞,在这儿男女共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说完笑嘻嘻靠过来,指着隔壁房间,“里头有浴袍,你去换吧。放心,我是很有分寸的,既不给人占便宜也不占人便宜,厚道得不得了。不过你要是想看,我也不会吝啬。”
我是说不过他的,转身就去了隔壁。
柜子上摆放着一套白底蓝花的浴袍,很是心水。
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和我这件儿是情侣款,蓝底白花,整个人气质温暖了许多。
他看了我一会儿,勾住我的腰,低头就亲了下来。
这次吻得轻而缠绵,过去他吻我,那只是技巧上的臣服,这一次似乎连心都臣服了去,不自主的把手挂到他脖子上,他吻得更深,贴得更紧,炽热如火,烫着我了。
我一下推开他,他又把我拉回去,“放心,这儿只有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说,“你在偷别人老婆。”
他说,“很快就不是别人的了。”
说完开始宽衣。
我也下了决心,把毛巾什么的一股脑丢进一旁的衣篓,开始解浴衣带子,这时手机又不安分的震动起来。
是钟庭打来了的,气得谭粤铭把水花打的啪啪响。
钟庭也是温柔的很的,亲昵的叫了声媳妇儿,“你现在哪儿呢?”
我说在泡温泉呢。
他哦了一声,“是在XX度假酒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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