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的确挺大。”屠昌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但好像也没什么寒意,“胆大而不狂妄,活泼而不天真。还算懂得一些分寸。尚可。”
百里芸收起表情瞪着他,这是班主任评语么?她什么样,用得着他来点评?还尚可!尚你鬼的可!
“臣女告退!”百里芸拉着弟弟扭头就走。她再不想探听什么大姐与皇长子之间是否有过不能言说的二三事了。皇帝家的人,全都脑子有坑!
百里芸姐弟带着自己家护卫呼呼啦啦地走了,这回皇长子的人没再跟上。
龙凤胎的队伍在离上清观隔两座山头处遇到了同样是返程的自家祖父、爹娘和姐姐,两队人合并在一起,欢欢喜喜地一起洗剥猎物野炊了一顿,吃饱喝足歇息够,赶着太阳落山回到了上清观歇息。
客居小院房屋毕竟不可能像在府中那样多,百里芸和姐姐住一间。这一晚,熄灯很久之后,百里芸迷迷糊糊间又被姐姐翻身的动静弄醒,懵了一会儿,心中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窗外月光明亮柔和,照着身旁背对她侧躺着的曲线优美的身影。百里柔实在忍不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压低声音道:“长姐,你每天夜里这么折腾,他住下你也睡不着,他走了你还是睡不着,这样辗转反侧,到底是要闹哪样?”
百里柔被子底下的身子一下子僵住。
屏风外,采蓝和采青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响起:“主子可有吩咐?”“是否要喝水?”
百里芸默默反思手下人太过警醒了也不好……略略扬声道:“你们睡吧,没事儿。我睡不着,跟长姐聊会儿,你们莫要偷听。”
屋子少,百里芸的贴身丫鬟采蓝、采青和百里柔身边的大丫鬟初茑、初萝轮班睡在屏风外面守夜。昨晚初茑初萝睡得还算踏实。今天换了采蓝采青,百里芸用了那么小的声音,两个丫头竟然就醒了。
主子说了不让听,两个丫头立刻乖巧地答应:“主子放心,刚才奴婢只听到一丝声音,并不能听清主子说什么。”“奴婢们再把耳朵蒙上。”“主子,好了。”
百里芸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都被这两个丫头给逗得烦不下去了。这还带蒙耳朵的!
身旁,百里柔的身子还是僵僵地一动不动。百里芸叹一口气,伸手去扒拉她的肩膀:“别装了!我都知道你没睡着。”
百里柔并不肯转过来,声音低低地辩解:“我没装,只是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你真的没听懂么?真觉得我说的是胡话?好,你不告诉我,那我也不告诉你今天皇长子殿下来找我的事。”没错,就是找她。百里芸百分百肯定那个脑子有坑的家伙对她的双胞胎弟弟没有半点儿关注的意思。
不关注弟弟而关注她,百里芸觉得百分之八十是跟她长姐有关了。可是她一个小孩子都这么操心了,她长姐还什么都瞒着她,都问到了还装傻。说好的姐妹情呢?
百里芸赌气地重新躺倒,一翻身也把屁股对着姐姐。
这回轮到百里柔猛地坐起来,着急地晃着妹妹的肩膀:“你说什么?你说今儿个谁找你了?”
百里芸耍起了小脾气,就是不翻身。下定决心这回姐姐要是不好好告诉她全部实情,她就一个字也不告诉她,以后也不帮忙!哼!
百里柔见妹妹真的生了气,也不知刚刚她所说是不是真的,心里越发煎熬,又觉得愧疚,只得抱住妹妹软软的小身子柔声哄着。然而百里芸这回是怎么说都不为所动了,只肯说今天屠昌的确是找过她,但除非姐姐告诉她所有的事情,否则她再多一句都不会说的。
百里柔是当真没有办法了。此事她从未对人讲过,如今更是再无希望能跟那人在一起。可是陷入情感之中的女孩子就是如此,但凡有一丝丝的变数,都想要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握在手里。
实在拿这个执拗的妹子没柰何,百里柔万般无奈,只得道出了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还是在河间府的时候。那年百里柔刚刚脱了为雀氏戴了一年的孝,和大弟百里辰一起,随祖父去河间府外的一处庄子里,为一个姓庞的先帝老臣祝寿。
祖父与那位庞老太爷的私交十分不错,到了庄子上主人家就不肯放走,硬是留着他们在庄子上住了两天。也是住在庄子上的这两天里,百里柔与庞老太爷的孙女庞槲儿一见如故,结成了手帕交。
庞槲儿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跳舞。为了她的这点嗜好,庄子里专门养着舞蹈大家,给她指点舞技。但每当听说河间府的歌舞坊、甚至是青楼里又有了绝妙的新舞,她总是心痒难耐,恨不能把人请到家里来跳给她看。
那时正值年末,河间府的各大歌舞坊和秦楼楚馆联合起来,决定在正月里举办一场斗花魁的盛会,期间歌舞乐器、琴棋书画都有赛场。庞槲儿便悄悄地跟百里柔商量,到时候能不能借她几个护卫用用,护送她偷偷去看舞技比赛。
百里柔看得出来,不管她借不借护卫给她,这舞技比赛庞槲儿是一定会跑去看的。为了避免好友出事,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结果还是出事了。
庞槲儿在百里府护卫的帮助下,顺利地从庄子上溜出来,来到了舞技比赛的赛场。可是她不是来看比赛的,她真正的目的是来参加比赛。
百里柔没有庞槲儿那样的痴迷,虽然也好奇,但秉持着大家闺秀的教养,并没有往斗花魁的赛场上去。而护卫们在庞槲儿的引导下以为她是知道的,也没有特意回禀。百里柔也就一直没有发现庞槲儿隐瞒的这段大胆出格的举动。
庞槲儿舞技出众,身段曼妙,一袭半遮面的白纱更是勾起男人们探究的欲望,连续几天比赛下来,竟一路杀入了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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