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希言一抬头,微微一愣,“静香小姐,怎么是你?”
上午,陆希言请了个假跑到震旦大学图书馆借书,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藤本静香。
“陆博士,我在震旦大学担任交流讲师,为期半年。”藤本静香微微躬身,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道。
“是吗,那恭喜了。”
陆希言并不想跟这个藤本静香有太多的交集,尽管对方看上去还是一美女。
自从得知秋雅的真实身份居然是日本间谍之后,他对日本女人,尤其是漂亮的日本女人有本能的戒心。
“陆博士,听父亲说你师从丹尼尔教授,我能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藤本静香甜美的一笑道。
“对不起,静香小姐,我医院还有个会,抱歉。”陆希言办完借书手续后,迅速的离开图书馆。
……
“静香,看来,美色对他来说根本没多大作用。”井上太郎悄默声的来到了藤本静香身后。
“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只不过有些人更理智一些,越是这样的男人,越是有征服的快感,井上君,你不是跟父亲一起返回满洲了吗?”藤本静香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
“老师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上海,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井上太郎眼中泛着光芒,恨不得将藤本静香一口吞下去。
“是你擅作主张留下来吧?”藤本静香冷笑一声,他不认为是父亲的安排,即便是,有怎样?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喜欢的女人去给一个中国人投怀送抱!”井上太郎道。
“你太肤浅了!”藤本静香不屑的冷笑一声。
“肤浅,一个中国人而已,我不相信帝国就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井上太郎愤怒的道。
“井上君,你不明白的。”藤本静香道,“还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要是愿意留下,就替我多关注一下瓦廖莎吧。”
“瓦廖莎恢复的很好,他身上的鼠疫病毒得到了有效的遏制,而且,你关注的这个陆希言似乎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井上太郎咬牙切齿道。
“井上君,这就是你跟他的区别。”藤本静香轻蔑的一笑道。
“藤本静香,你不要拿我跟他比……”
“井上君,在这里不要叫我的全名,明白吗?”藤本静香俏脸一冷,斥责一声,“我不想让那些人对我有任何的反感。”
“你是大日本帝国的人,谁敢反感你?”
“白痴……”
……
“陆大夫,那天你亲自主刀的刘老伯今天出院,他儿子来过好几次,说是替他父亲感谢你。”回到医院,奚梦瑶进来道。
“不用了,这是我们做医生的本分。”
“他们一家都是打渔的,给您送了一篓子活鱼,都在饭堂水池里养着呢。”奚梦瑶道。
“是吗?”陆希言有些惊讶。
“有十几尾呢,都活蹦乱跳的。”
“这样,你去病房看一下,人走了没有,若是人没走,让人家把鱼拿回去,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分,哪能收病人的东西,这不合规矩。”陆希言吩咐道。
“陆大夫,人已经走了,还给您留了一句话,说是以后再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奚梦瑶跑了回来道。
“那这样,你去跟饭堂的师傅说,给我留两尾,剩下的,今天中午杀了,算我请客!”陆希言想了一下道。
“陆大夫,太好了,今天中午有鱼吃了!”
“快去吧,晚了,饭堂该来不及做了。”陆希言摇头笑了笑,吃个鱼就这么开心,那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晚上回家,还拎着两尾活鱼,医院饭堂的师傅给他留下两尾还是最大的,鱼很肥,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梅梅,你看,我带回来什么?”
“哪来的鱼,你不会去鱼市了吧?”孟繁星惊讶的从陆希言手中接过两条鱼问道。
“病人家属送的,感谢我救了他父亲的命。”陆希言放下皮包,拧开自来水龙头,洗了一下手道。
“安子哥,今天下午药店出事儿了。”孟繁星道。
“出事儿,出啥事儿了?”
“有人往药店内丢了一只包裹,里面全都是死耗子,还有一张警告纸条,说是这一次是死耗子,下一次就是炸弹,要我们反省自保身。”孟繁星道。
“什么,看清楚是什么人干的吗?”陆希言脸色一沉。
“没有,当时药店内有好几个客人,吓的她们都叫出来了,等我从里面出来,扔东西人早就跑了。”孟繁星摇了摇头。
“邻居们都看见了吗?”陆希言面色凝重的问道。
“说是,生面孔,年纪也不大,一眨眼的功夫就往人群里钻了,也都没能看清楚什么模样。”
“看来,真是有人要针对我了。”陆希言道,“梅梅,要不然先歇业几天?”
“我这药店生意刚走上正轨,关门歇业的话,影响可不小?”孟繁星有些不愿意,好不容易开起来的店,说关就关。
“可如果下次他们真的扔进来是炸弹,那怎么办?”
“这些下三滥的行径还吓不倒我,只是他们这一次是冲你还是冲我来的,这里面就有些说不清楚了。”孟繁星道。
“应该是冲我来的,这些人跟你无冤无仇的,再说药店的老板也是我,他们冲药店扔死老鼠,再警告你们,那不是冲我又是冲谁呢?”陆希言分析道。
“可你并没有发表什么过激的言论,为何要你反省保自身呢?”孟繁星反问一声。
“可你也没有呀?”
“也许,他们知道我跟杨汉良的师生关系,所以……”孟繁星推测道。
“那杨汉良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学生,难不成,他们还搞株连不成,他们这一次绝对是冲我来的,因为我,翁雄丢了法租界巡捕房探长的职务,被逼的如同丧家之犬逃进了公共租界虹口区,投奔这程玉清那个流.氓头子,否则,黄道会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找我的麻烦?”陆希言分析道。
“安子哥,对不起。”孟繁星望着陆希言,有些愧疚的道,说到底这一些列的事情都是因为她带来的。
如果没有那一次在大街上的相遇,也许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说什么呢,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陆希言直接打断道,“翁雄的事情,我自有办法解决,药店你要是继续营业,把浩子叫来给你当几天保镖。”
“小浩在政治处工作,能随便请假吗?”
“黄道会的案子现在都归政治处管,他这也算是公私兼顾,应该没有问题。”陆希言想了一下道。
“那,好吧,你这几天上班,也小心点儿……”
“梅梅,做饭没有,我这都饿了……”
“关顾着跟你说话,把这事儿给忘了,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做饭去。”孟繁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做饭呢。
“不用麻烦了,咱们晚上下点儿面条就行了,这鱼,先养着,明天给爹送过去。”陆希言道。
“也好。”
吃完饭,躺下。
唐锦,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真打算用自己这个“诱饵”来钓鱼吗?
如果自己答应谭四的请求,那么他现在手下至少有一支可以听命的力量,也不至于只能在这里猜来猜去了。
但是上船容易,下船就难了。
还有梅梅,她留在上海是肯定有任务的,可具体是什么,她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她们是有保密规定的。
这关系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也越来越乱了。
哎,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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