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墨家内部三大派系的称呼,真正比较正规的是激进派、温和派、改良派。

所谓激进派,自然就是宋慈音所在的这个派系。他们人数一成都不到,也就那么二十多人,但却是整个墨家里面最坚固的抵抗者,号称是又臭又硬的顽固派——这是其他派系之人的诋毁称呼。

说他们顽固,意思就是食古不化,始终坚持最初的斗争路线不动摇,丝毫不和圣教妥协。

他们的目标也很简单,就是宋慈音当初说的那样,第一步推翻圣教并取而代之,第二步是改造全人类,在整个人类社会里推行墨家理念!

不愧是激进派,秦尧原以为所有墨者都这样呢,现在看来主要是激进派才会这么坚持。

至于占了三成人数的那个被外界称为改良派,但却被宋慈音他们蔑称为投降派。因为他们讲究新墨家要适应新时代,大家可以尝试着成为江湖中的一大势力,成为佛道那样的遗族界庞大大物,不也挺好的吗?

而人数最、占据六成的那帮人被外界称为温和派,理念比激进派稍微温和,但斗争性又比改良派坚决一些。结果不管是激进派还是改良派,都一致称呼这群人为左右摇摆、立场不坚的“墙头草”。

简言之——

【激进派】(顽固派):理念是和儒之圣教死磕到底,不死不休,直至取而代之,它们理所当然也是圣教最为咬牙痛恨的一部分。

【温和派】(墙头草):他们希望能够儒教逐步媾和,回到二元圣教的时代,和儒家分享圣教的权力,重回遗族世界的霸主地位。他们想的很美好但却不会被儒者们认同,谁乐意将自己的权力分割出去?而且是分割给两千多年来生死交战的对手?

【改良派】(投降派):他们自诩拥有新思想,希望墨家能够适应新时代,成为江湖豪门一支。不必强求什么领导地位,只要不沦落到一般豪门世家的地位就行。他们的目标是能够和佛道两门平起平坐,成为江湖之中最大派系之一就行了。

宋慈音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敢于坚持信念的人越来越少。不过吾道不孤,毕竟还有一批师叔师伯跟我们坚持一样的理念,大家会奋争到底的。”

秦尧又听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师叔师伯?

等一下,我还有师伯?您老人家都年近九十岁了,那我的师伯是什么鬼?

更重要的是,为啥不说师兄师姐、甚至小师侄和我们携手一道呢?

很显然,现代的年轻人都不跟你们这群食古不化的老前辈们玩儿了!所以坚持基本信念的激进派人数越来越少,只剩下你们这些大爷大妈们,一个年轻的都没了?

秦尧感觉脑门儿都有点黑了。

结果宋慈音还大言不惭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称赞自家徒儿果然聪明:“不错,现在我们这一派的二十多人,基本上都是我这一辈的老人了。以前你还有几个五六十岁的师兄师姐,但他们每次都在战斗之中冲锋陷阵,基本上全部牺牲了。为了信念而牺牲,可歌可泣值得敬佩。”

废话,你们坚守基本信念,你们拥有斗争精神,自然打架也多,报销率也高。

秦尧真的头大:“那现在下一代年轻人里面,就我一根独苗了?其实咱们这一派,就是个养老院?”

那我回头要是找到你们这群人认祖归宗,会不会像是一个年轻人闯进了广场舞大妈的群体之中,那种感觉会不会很酸爽?

!!!

宋慈音摇了摇头:“所以也有几位师叔伯在寻找后人,就像我这样。总会找到有志向的年轻遗族加入我们的,到时候你就有志同道合的师弟师妹了。”

为什么说师弟师妹,意味着同辈之中没有排在我前面的吗。

呵呵,那还不是独一份儿吗。

难怪你收徒弟这么热心,连我不愿直接加入了,你都能以交首付的形式给预定下来,原来是真的后继无人了。

秦尧其实很想说:当一种理念没有任何追随者的时候,就要考虑这种理念是否还具备生命力了。

但考虑到师父中年容貌下藏着的其实是一颗老年人的心,他也不想伤口撒盐一样送她一句扎心德勒,于是还是算了。点了点头,表示我已经了解了大体情况,这头点得颇有愿赌服输的意味。

“那钜子属于哪一派?”秦尧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重要。

不出所料,是属于人数最多的温和派的。不过宋慈音多少还是给钜子留点面子,没有说他是墙头草,而是说钜子本人其实也是很有理想信念的,只不过为了团结大多数才不得不在很多时候做出些让步。

但秦尧觉得那是钜子在跟他们这群老前辈们交流的时候,不得不做出的一些表演。宋慈音这群激进派权力不重但是资格老,而且辈分让所有高层都会觉得头疼,很像是单位里面那些老资格的老干部。有时候不能跟他们掰扯,那就只能摆出笑脸敷衍一下。

“虽然还没正式接受传承,但师徒名分是有了的,为师给你一个信物。”说着宋慈音取出一枚样式古朴的铜簪子,“就这个不太显眼,但只要不是很年轻的墨者,都知道这是为师的东西。”

这就算是自己在墨家的身份证明了,虽然还只是个临时身份证。

至于往后的路,秦尧还得依靠自己来走。以后秦尧很难找宋慈音,因为宋慈音的活动范围肯定要保密,但宋慈音可以随时去找秦尧。

“你不会沉寂下去的,将来肯定到哪里都会很耀眼——要么是因为实力,要么是因为惹事,为师有这个预感。而且墨家也有自己的强大情报网,找你很简单。”

而后就继续向前走,连夜不停。这片山区太大了,原本秦尧来时的路是出山最近的一条路,可是被朱世铎他们给挡住了。

如今只有向东北方向走,大约在三十里地之外,就会遇到一个岔口。

届时向北和向东各有一条路,但走出去都需要大半天。也就是说就算没有任何人阻拦,而且简单休息之后就不停赶路,出去的时候也是下午了。

两人依偎着休息了个把小时,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趁着月光赶路,一身的寒霜却精神饱满。

……

清早天还刚蒙蒙亮,朱世铎等人从美梦中醒来。随从人员收拾行囊睡袋,朱世铎甚至还就着清泉水刷了刷牙,生活还是蛮讲究的。

“有沈鹤鸣他们的消息吗?”

一个随从恭敬回复:“刚收到一条信息,沈先生说昨夜没有发现,所以休息了片刻,现在又开始上路搜寻。”

一旁的公孙引冷笑:“就知道没什么意思,那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毛糙。”

朱世铎则打着官腔:“沈先生也是爱子心切嘛,理解一下。走吧,咱们从后面赶过去,都不要偷懒啊,打紧了时间。”

就你们这样不耽误吃饭睡觉的模样,还有脸说打紧时间?人家沈家已经连夜出山又回来,而且把大事儿都办完了!

朱世铎他们继续吊在后面慢慢找,但这时候却忽然接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来自于他那位堂侄子,也就是圣教东大区的总教谕——朱云从!

这位高居麟榜第一位的年轻高手,在圣教之中地位极其特殊,几乎是被当作太子爷来看待的。

“总教谕!”朱世铎非常恭敬,跟他在常人面前的跋扈表现形成了鲜明反差。

他在外面总是打着朱云从的招牌,但是实际上两人只是远房族亲,真正面对面的时候,上下级关系比同族关系更明显。

而且圣教之中,朱家对执法者体系渗透把控得极深,可以说执法者体系里面数不清的朱家子弟。要是都按族规行事,可就乱了套了。

朱云从在电话那边问了问大体情况,而后说:“追捕行动继续执行吧,但是只抓暴食之主就可以了,对秦尧的追捕令撤销。”

“什么?!”朱世铎还以为自己没听准。

抓捕魔族肯定是不可松懈的任务,但为什么把对秦尧的抓捕给取消了?

朱云从:“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出了件了不得的变化。秦尧本就是个鱼饵,现在已经有人吞了饵料,那么区区一个血裔也就无足轻重了。至于你被打那件事,秦尧也没有直接对你出手,他打的是真武山的李幻真,你也不要太上火了。”

不能在电话上说得更多了,而且朱云从也没义务对一个下级解释过多,你们只要执行任务就行了,那么多废话干嘛。也就是看在朱世铎是堂叔的份儿上,这才多安慰了两句。

挂了电话,朱世铎心里可是堵堵的难受。什么事儿嘛!那几个小子打了我,结果孔宰予、姚秦和苏无求都被自家保护起来,没法轻易追责。好不容易找到秦尧这个出气筒,现在竟然也没办法撒气了?去他娘的。

但他又不敢违背朱云从的命令。

这时候,又一个电话打来,却是沈鹤鸣的。他几乎都懒得接了,毕竟这任务显得没了意思。

沈鹤鸣:“朱教谕,有了重大发现!在一个山谷里找到一座小木屋,有小女的血气气息。”

“好吧,那就继续追吧,我们这就赶过去。”朱世铎兴致不是很高。但是朱云从也说了,抓暴食之主的任务没有撤销,还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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