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马车厂再向前就是一座精炼蔗糖的小厂,隶属于糖业巨头——南洋糖业公司。
后者在南洋各国普遍设有榨糖厂,但十有八九是很初级的工艺。把从南洋糖厂产出的粗糖运回国内不同地点的工厂内进行精炼再加工,然后就近出售给周边地方,这才是南洋糖业公司的商业布局。

毕竟甘蔗这东西体量太大,价值又太低。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运输发达的后世,也没听人说过大批量进口甘蔗的。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糖业的发展,南洋各国的甘蔗种植是日益扩大,而甘蔗酒这一神奇的造物也被陆皇帝亲手点亮了天赋树。

——只需要他的一句话。

皇帝么,这就是皇帝。要不怎说是九五至尊呢。

这些年的发展下来,甘蔗酒已然成为了南洋地区的一大特产。

现在北天竺也在大规模的种植甘蔗,毕竟后世的天竺和巴铁,都是世界上的甘蔗大国。

以当地土著作为主要劳动力,支出不多,收益却不小。哪怕之前他们都是用甘蔗制糖。

有着天竺土著王公的配合,那儿的低种姓生民真的是比奴隶且都好用。现在在北天竺,甘蔗种植与棉花种植,已经是其农业经济上的两大支柱产业了。

在镇江走访一遭,主要是龙江厂,再听取了使人太守的汇报,陆谦耗了两天时间后带着满意返回了金陵。这个时候西域的奏折也抵到了内阁了。

“庸碌之人,尸位素餐之辈,何其误事!”愤愤的把译好的奏折摔倒地上,陆谦对扈成是毫不客气。

年纪越大他的脾气也就越大。满朝上下,除了当年的老人还会得他的看重,对于新生辈的臣僚,陆皇帝发起火来那是半点不留情面的。

他可不学康麻子,到了老年就只想着一个好名声。陆谦是皇帝做的越久,身上那股独断专行的劲儿就越明显,身上的威严就越重。

他本就是一个拿定主意后不会轻易改变的人。看他从穿越到梁山发家,然后是天下革新,扫荡不平,他拿定的主意有一次被改变的吗?

在手段上他或许会显得很温和,使劲给人挖坑,也不管是不是在尴尬的强行设套。但实质却从无有改变。从恩养几十万逃到水泊边的流民,到不顾赵宋,转道来怼契丹,然后狂殴女真……

那整个崛起过程中的战略布局,谁个敢说没有冒险?没有被人反对的?

而结果呢?陆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飞天虎照理说也是改被陆谦尊敬的那一波人里的,可谁让他是陆谦的便宜大舅子呢?陆皇帝要严于待人,就只能更加苛刻的律‘己’了。

更别说,陆谦现在心中对老三陆川的感觉很好。这孩子好武却并不莽撞,敢作敢为,不像老大陆豫持稳都持到了‘不敢为天下先’的地步,稳重到让陆谦很失望!

他的帝国不需要一个持稳之君吧?毕竟他退位时候,天下还没有被彻底扫平呢。

所以,借此机会压一压扈成也是……,随手么。

宣德阁内,一干大臣低头不语,连彼此递眼色的都没有。

——这是咋啦?皇帝发的火,似乎大了些了。

军械盗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幕后主使人逃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必要发这么大火吧?

西域的奏折很是详细的,在事发之后,伊犁州地方官府半点时间不敢耽搁,立刻就进行了彻查。

足足五十人的队伍被全歼,还是一座堡垒内,若是没有猫腻,就怪了。

敌人在现场留下了不少的蛛丝马迹,跟着追查,在数十里外的一处山沟里发现了近百具烧焦的尸体。经过检查,这些人都是死在刀枪搏击下。

同时驻军也查出了当日出事之兵站正有民间慰问团体抵到。这才是重心,联系到那些被烧焦的尸体,痕迹不要太多。

伊犁州军政两方以最快的速度,突击了慰问团的两个组织者的庄园,只是抓到了些尾巴,但“主犯”早已经逃之夭夭。

据审问得知,他们背后的黑手分别来自天方和天竺。这次行动是多方筹谋,一次破釜沉舟样儿的拼死一搏。原因如何他们只是小喽啰,且是不知情的。但少不了陆齐与天方的大战,塞尔柱人、天竺人都已急不可耐了。

而虽然利用’慰问团’的名义安然进入了堡垒。但在全歼守军时候,他们还是遭受了重创。因为他们要在最短时间里完成这一击,故而,整个行动过程都是不惜命只求快的。

连两个抛头露面的‘手套’都在战斗中死了一个。

惨烈的战斗结束后,他们总人数都只剩下了不足五十人。扣除了他们这些已经成为弃子的小喽啰,怕是三十人都不到。

四门【含两门虎蹲炮】丢失的大炮也被找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显然幕后黑手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

比如这些火炮的具体重量,它们的长度、倍径、炮管厚度等数据,还有一体似的炮弹的结构,其药粉的重要和炮弹重量的比值等等。

这些数据就是一个个加速器,可以叫幕后黑手在制炮层次上以最快的速度实现对陆齐火器的追赶。

当然,具体到火炮的质地、耐久及铸造速度和成本,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横竖,扈成给陆谦送来的奏折中就只含这些个东西,至于对余孽的追击和捕获,只表了个坚定态度,但初步结果那显然是不理想的。

陆谦“发怒”不是没有缘由的。“大战已经开启,西域重地,却弄出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传扬出去不知道要惹多少人暗中笑话。”太败士气了。

暗地里行事的蛇鼠之流,竟然打起了兵站的主意,讲出去都是个笑话。而让这些牛鬼蛇神潜伏在伊犁许多,更混的风风光光的组织队伍去慰问兵站,这也是地方官的锅。自然也是扈成这个巡抚的锅。

“陛下息怒。这等戚戚鼠辈,行小人行径,安能成得大事?火器之事铸造容易,造好造多却难。我朝已先行百里,尔辈如今方才启程,岂能赶得上我朝?”谁都清楚,这火器是早晚皆要传扬开的。如今不过是稍早一些罢了,但于大事来言,无关紧要。

就是陆皇帝的口中,关注的也不是被窃取的军器秘密,而是这事儿所连到起的恶劣影响。他现在要好好的想一想,此事中的天竺之人,究竟“该”是西遮娄其,还是朱罗人……,之后则又要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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