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摩尼教邓元觉!”
聚义厅里坐定,晁盖便将身边两人引荐给了陆谦,听到两人报上名号,可是把陆谦吓了一跳。
“清风寨武知寨小李广花荣?”这可在水浒书中是甚受他喜爱的人物,别管那晁盖的中箭是不是花荣下的手,那都是脑补,书中可没写。书中能落笔的‘恶事’,就是花荣‘卖’妹了。但即便如此,陆谦依旧很喜爱这人物的。
他此时此刻怎的到梁山上来了?且看那表情神态,花荣上山明显不是投奔的。
而另外一个胖大和尚的介绍,更是叫陆谦咋舌。“邓元觉……,宝光如来?”他梁山陆谦与江南方腊是风马牛不相及,怎的这和尚也来拜山?
陆谦只是下意识的叫出声来,但落在花荣与邓元觉的耳中,却是震惊。这陆谦先前都在东京,现如今来梁山泊落脚不过半年些时日,就耳目如此通明?
“不想我花荣区区微名,还能传到虞侯的耳中,甚是荣耀啊。”花荣的身份压过邓元觉一头,这是后者在晁盖庄中就认可的事儿。是以,花荣也先开口铺了台阶。
陆谦把头一摇,“青州三将,论武艺首推霹雳火秦明。武艺高强,一杆狼牙棒天下少逢敌手。镇三山黄信为人持重,善于将兵。而你小李广花荣的名号,陆某人也是如雷贯耳。素闻阁下手中一杆银枪使得神出鬼没;掌中一张宝弓,更是射遍天下更难逢对手。只可惜现如今却要受了一贼鸟文官的欺压呕气。”陆谦把自己对青州三将的了解一一道来,叫厅中人等尽数吃了一惊。
当然,这当中那花荣的吃惊,是震惊于陆谦对青州的了解;其他人等的震惊,那多少是震惊陆谦对青州三将的嘉许。
“我还曾笑那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他自己是个没本事的,只靠着妹子的裙带起家,还弄了个没甚本事的穷酸饿醋去做那清风寨的正知寨,只是捆住了你小李广的手脚,倒是叫清风山上的那班害人食人的禽兽贼匪有了喘息之机。可现在看来……”
“那慕容彦达施政理民或许没甚本事,但对权术的拿捏却是十分老道。
青州府里,堂堂兵马都监与一地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的统制官竟然是师徒关系,也他娘的是见鬼了。“怕是放在任意个知府眼中,都分外的刺眼。”陆谦的这通话说的花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头又是畅快,又是羞愧。
那清风寨的正知寨是个贪官,正事不做,不仁的事,残害良民,贪图贿赂倒是做了甚多。与那慕容彦达正是臭味相同。
花荣虽人不在州府,可却知道慕容彦达的名声,那叫个臭不可闻。倚托妹子的势要,在青州横行无忌,残害良民,欺罔僚友,无所不为。
花荣自诩是个好汉,保境安民乃义不容辞之责,但他就算能镇压的下贼寇,又如何能镇压的下那慕容彦达呢?这鸟厮才是青州第一大贼寇,为祸青州远胜三山。
陆谦看在眼中,乐在心里。这花荣久受那正知寨的气,自己如此说话,正叫投其所好。
原著里,秦明的冤屈,瓦砾场那把大火,未尝不可是慕容彦达在巧借宋江的离间之计,将计就计除掉异己,好独揽青州大权。(但不能就此否定宋江是罪魁祸首的事实)
这人借花荣久未能平定清风寨的文章,派个蠢货书生去做花荣的上司,让清风寨这个甚要紧的地方多出了个文官,这未尝就不是在收权。陆谦对慕容彦达思量不多,当初的第一印象就是个蠢,超级的蠢。之后便是为北宋文官的权利之大感到震惊,秦明好歹是军中高官,一门妇孺,竟然就这么轻巧的被慕容彦达一声令下,满门诛绝,这太扯了。而后他懂得了什么叫裙带关系,还懂得了什么叫演义小说,那是不能同正史放在一块看的。临到穿越的时候,陆谦始觉得这慕容彦达很可能在趁机滥权,却也未去深思考究过。
而现在要不是为了赚取花荣的好感,陆谦才不会这般说呢。
如此话说开了,陆谦也从花荣口中得知了他此行的因果,却还是要拜那慕容彦达所赐。
高俅行文梁山泊周遭各府,要求州府间同心协力,围剿梁山。言辞中露出了要各州府主动配合济州的意思。慕容彦达来头很大,倒不太理会高俅的行文,却也不愿意与高俅闹得太僵。就准备派遣人手前来郓城打探一二。花荣听了便上书主动请令,还拿出了自己的底牌,他在郓城有朋友在,能探听更多消息。如此差事便落到了花荣身上,他年后就匆匆收拾行李赶奔郓城,先是拜访宋江,正好给宋江的老父亲宋太公祝寿,接着上晁盖庄上,然后上得梁山。
却也是光明磊落,无做遮掩,尽数道出来。
花荣这等话先就吓了晁盖一跳,这人不是来瞧稀罕的,竟是上山来打探虚实的么?立刻去看陆谦的脸色,生恐陆谦一怒之下,喝令喽啰把花荣斩成肉泥。就是那宝光如来也唬了一跳。暗赞这花荣的胆量,上了梁山,还敢这般放肆。
聚义厅上的几个首领听了全把尖锐目光看向花荣,就是周遭站立的喽啰们,都蹦紧了身形。
陆谦却是呵呵一笑,“小李广真真磊落,更兼好大的胆量。那飞将军忠心慕汉,能夺马而归。可这梁山泊四周尽是波涛,汝即慕广,又能生出双翅,飞出这大寨不曾?”
“虞侯……”晁盖插口道。被陆谦伸手阻住,“天王放心,花荣兄弟也可放心,今日山上必不叫见血。”
“花荣兄弟一身是胆,能孤身来探我梁山,乃是信得过我梁山义气。我梁山人等也非小人。”
“自从我梁山竖起了那面大旗,这滥杀义士之事,是万万不会做的。”
“花荣兄弟虽是在青州为军官,但英名传于我耳中,保境安民,尽职尽责,那是真好汉。这等英雄可死在战场之上,两军对垒,各为其主,手下自然不会留有情面。可却绝不会死在今日我梁山大寨里。”
“哥哥这话说的正合铁牛性情。俺梁山泊从来不做那小人勾当。”
陆谦话音刚落,这时厅下窜出来一个黑汉,可不就是李逵,背后插着两把板斧,上下打量了花荣一眼,嗤鼻道:“量你个白脸相公,非是那高俅老贼,怎值得叫俺梁山坏了名头?今儿就是那鸟知府在这儿,也由得他去。待到来日厮杀里撞上,看俺再一斧子把你剁做两截。”
聚义厅里一阵大笑起来,就是那花荣也不在意自己被李逵骂做是白脸相公了。他之前上梁山,靠的是晁盖与宋江的名头作保人。故做直言,即有他本性使然,也有他试探之心。可现在却是真真佩服梁山义气了,“陆头领高义,花荣佩服。”
“贤弟勿怪。我这铁牛兄弟恁么粗卤,不识得体面!休怪休怪。”陆谦呵呵一笑,他才不会为难花荣呢,那不仅会叫花荣心生芥蒂,更会碍了晁盖与宋江的脸面,赔本买卖么。之后只是把话语一转,“我等今日既然有缘在此相聚相见,那就不醉不归。”反正那宝光如来也做起了闭口禅来,显然是要等杂人皆走了,再说。
那就,后山摆宴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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