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亭对史湘兰的责问很是恼火。 在史湘兰没有离开泽西之前,对强势的史湘兰,林秋亭习惯于采取隐忍的态度,但自从他主政泽西以后,他觉得自己展翅高飞的时候终于来了,即便你史湘兰是常务副市长,你也不能干预下面一个县的科级干部的调动吧?但是没有想到,史湘兰的问责非常有艺术性,把秀水镇主职的安排问题和华中复线工程挂起钩来,这个切入点的确高明。
林秋亭把金炎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金炎注意到,林秋亭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征兆,他不由得低下了头,他隐隐约约地觉得林秋亭在心头酝酿的怒火与他和向华强有关。林秋亭强忍着怒,问:“你说,你将要到秀水去的事,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马骏?”金炎一惊,不知道林秋亭这样问自己的目的何在,他有些犹豫。
“怎么?哑了?”林秋亭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十个分贝。金炎不敢造次,只得实话实说,他说:“马县长并没有告诉我什么,他只是想听一听我对华中复线工程的看法。”林秋亭问:“他没有说,那又是谁说的?这件事情,还没有在常委会上讨论,知道的人很少。”金炎说:“我听到的只是小道消息,林书记,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林秋亭一拍桌子,说:“扯蛋。”
踱到窗边缓了缓情绪后,林秋亭坐了下来,他说:“在任命之前,你掺合华中复线工程做什么?你这一掺合,把自己的事给搅黄了。向华强的个性我了解,他能容忍你的张扬?现在好了,史市长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对你到秀水去的事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她发了话,我还能继续按原计划运作?”金炎一听,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金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精神恍惚,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吭声。他仔细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他觉得所有的事情的背后都少不了马骏的身影,王品超跟着方玉生去飞云湖,是马骏作的东,第二天马骏突然找自己去谈对华中复线工程的想法,紧接着又以理论加实践为由诱惑自己去参会,在会上安排自己先向华强一步发言,吃饭的时候喻国维把自己弄到他的身边坐下,这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套子,让自己上了当,一步步地往里钻。
但金炎不得不佩服马骏的高明,他充分利用了自己一心往上爬的弱点,把自己和向华强的习性摸得一清二楚,布下了坐观虎斗之局,而且他还没有留下半点破绽,果然强大啊!马骏哪里是看中了自己的工作思路,分明是利用向华强的力量来阻止自己主政秀水的梦想实现。金炎用拳头捶了捶桌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任由主政秀水之梦破灭?不行,如果这个机会错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林秋亭或许再也不会启用自己,那么自己就极有可能在县委办公室里面对着文山会海空自蹉跎。年少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寻思一阵,金炎夹着包,到秘书科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办公室。
林秋亭坐在办公室里,拿着一份南江日报看着,目光却有些凝滞,他的心思显然不在报纸内容上,他在分析着金炎的事情。在这件事情里面,林秋亭确信是马骏一手策划的,这个马骏,的确不是简单的角色,他显然不同意自己让金炎与向华强对调的意见,在不好反对的情况下,他不露声色地激起了向华强与金炎的矛盾,成功地利用史湘兰向自己施压,从而让这个方案胎死腹中,马骏不是一般的高手,如果有一天,马骏站到了能与自己分庭抗礼的高度,百分之百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据现在的情势看来,林秋亭不得不采纳马骏的构想,让向华强与张焕强对调,至于金炎,史湘兰明显是针对于他,如果为了金炎而撕破了他和史湘兰的脸,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赔本买卖,林秋亭怎会狗屎不臭挑起来臭?林秋亭长叹一口气,看来在自己与马骏的第一场较量中已经甘拜下风。
马骏的工作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忙完了工作,第二天是星期六,睡了个懒觉,起床后,才知道家里来客人了,马骏伸了个懒腰,向何美仙打了个招呼,对高雅说:“你们姐妹都有空吗?要不今天我们出去转一转。”高雅朝他招了招手,马骏走到她的身边,坐下,高雅耳语道:“何美仙带她的弟弟来了,说是给杨柳相亲。”
马骏心想,看来何美仙是一门心思想跟我攀亲,一想到杨柳可能要嫁人,马骏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但当着高雅不能表露出来,他笑了笑,说:“要不这样吧,我们一起出去,今天的阳光不错。”何美仙笑着说:“马县长的意见我完全拥护,这么多人一台车怕是坐不下吧,我台里的车被局里借走了,这样,我让泽庆开辆车过来。”
何美仙的专车正在电视台的院子里停着,并没有谁借这部车,何美仙的心思,是让老公元泽庆更多地接触这个马县长,感情不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吗?马骏明白何美仙的用意,他不便点破,笑着说:“好啊,那就有劳元经理了。”何美仙说:“马县长,这怎么就有劳呢?为了他小舅子的事,他必须这么做。”
马骏、高雅、杨柳坐马骏开的红旗车,元泽庆开着一辆豪华型桑塔纳带着老婆何美仙和小舅子何汉达,向青云度假村开去,李青的父亲李天虎生病住院,她回滨海看望,并打理天虎集团的事务去了,青云度假村现在由肖丽帮着在打理。见马骏来了,她连忙安排销售经理全程陪同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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