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艾的年轻女人走后,马骏问葛太平:“这位是谁啊?这么冲?”葛太平说:“原来马县长不知道啊,这位就是劳县长的老婆呀。 ”马骏一惊,问:“劳县长的老婆?这么年轻的老婆?”葛太平摸了摸秃顶,说:“是啊,才二十四岁。”马骏顿时来了兴趣,他问:“这事我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葛太平走到门边把门带上,然后低声说:“劳县长原来的老婆是这个小艾的大姐。”
真***乱。马骏连忙点燃一根烟,看不出这个劳立宽还挺能闹腾的,老婆换了,丈母娘却没有换。葛太平见马骏没有说话,对他说:“马县长,要是没事,我先出去了,市里的莫处长在这里,我得去招呼一下。”马骏点了点头,突然又记起一件事来,他问:“听人说过你的事,最近有什么动静没?”葛太平有些悲观地说:“那些人乱嚼舌根呢,没影的事。”
马骏没有再问下去,看来葛太平接手皮志雄的事情仅仅只是个传言。马骏想,要是葛太平能当上县办主任,入常,对自己在泽西政坛上打拼将是一件好事,可是让葛太平入常的这个决定权不在自己的手上,县委常委的任命,是市委考虑的事情,不过林秋亭的态度将起比较关键的作用。葛太平想如愿以偿,就看他与林秋亭之间的关系程度了。
下午,高雅给他打了个电话,说郭大平中午的时候又送来一筐鸡蛋,还让捎话说郭磊已经复职了,何美仙还亲自到新星村去了一趟,向郭大平赔了不是。马骏说,这就好,不过何美仙做得有点过了,她何必跑到新星村去赔礼道歉啊。高雅说,还是给你这个县长吓的,她本就是个官迷,不做这些怕你对她有意见不是。
马骏心想,权力这个东西真是威力无穷啊,难怪这么多人削尖脑袋争先恐后地向上爬,他们追求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马骏并没有因为郭磊的事情得到解决而高兴,他甚至有些沮丧,如果自己不是县领导,如果郭磊并没有自己这一层的关系,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吗?很多在底层工作生活的人都会受到各种不同的排挤或不公正的待遇,或许在泽西的某处办公室里,就有一个人正独自**着被权力无情割开的伤口。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吃一顿饭,杨柳特地烧了马骏爱吃的清蒸武昌鱼,刚扒了几口饭,武大山就打来电话,他说:“兄弟,我已经向史市长说了你的想法。”马骏连忙放下筷子,问:“史市长是什么态度?”武大山说:“史市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她已经给林秋亭打过电话了。”马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惊又喜,不过惊大于喜,史湘兰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呢?
是武大山的话管用?还是史湘兰想还自己一个人情?是史湘兰出于一片公心担心华中复线工程会受到影响?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马骏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琢磨透史湘兰,她有时候处理问题的方式常常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不过,惊讶归惊讶,毕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他想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张焕强,但想想还是忍住了,在没有最终决定前,马骏觉得现在告诉张焕强这个消息为时尚早。
越是担心什么越出鬼,本来马骏早就在林秋亭面前提了让张焕强与向华强对调的事,林秋亭因为向华强有史湘兰这个靠山不敢擅自拍板,现在史湘兰给林秋亭打了电话,林秋亭把马骏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对他说:“华中复线工程的事是县委县政府主推的大事,我前思后想,觉得你的举措很有必要,昨天我已经跟史市长请示过了,在我晓以利害之后,她同意了。我打算把金炎同志放下去历练一下,你看怎么样?”
林秋亭居然提出让现任县委办副主任的金炎去秀水镇,这不是赶走野猪来了狼吗?向华强虽然跟自己有些过节,但他没有阳奉阴违,顶多是办事不力,有些优柔寡断,这金炎要是去了秀水,就算不会跟自己明里针锋相对,也会暗里动作频频,搞不好,这复线工程怕是要在他手里砸锅。
马骏心里纵有一百个不同意,但是作为县委书记提出的想法,肯定有县委书记的考量,当面否定肯定会闹得都不愉快,不仅于事无补,相反有可能会更坚定林秋亭把金炎放到秀水镇的决心,他问道:“那张焕强和向华强怎么安排?”林秋亭说:“我跟冷书记和顾部长商量了一下,打算让向华强与金炎对调,至于张焕强嘛,他现在干得好好的,没有换的必要吧?”
一着好棋,经林秋亭一搅和,成了臭棋了。马骏心里极度不爽,可惜的是,他没有林秋亭手中的权力,不能事遂已愿。马骏回到办公室,越想越郁闷,没想到现在居然弄成了这样的局面,马骏狠狠地抽着烟,思考着怎样才能将局面扭转。
找冷云进?他未必能够左右林秋亭的想法,再说了,自己跟金炎之间是私人恩怨,要是冷云进询问为什么不同意让金炎去秀水的原因,自己也无法作答。在常委会上公开与林秋亭顶牛叫板?这局棋就真的下成了死棋了。马骏急得真冒火,又一时想不出办法来,真是不该起心换向华强啊,一想到这,马骏就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一个上午,马骏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他推掉了电力公司经理贺仁华的宴请,回到了家里,高雅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问他:“是丢了钱还是怎的?”马骏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本想调强兵遣虎将,没想到这个林秋亭把金炎弄到秀水,这下好了,以后就等着这小人使坏吧。”高雅皱了皱眉,说:“不知道这金炎使了什么手段,听说林秋亭对他非常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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