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严桦一起来甘河乡调研的,除了县委常委、县办主任皮志雄,还是电视台记者郭磊和泽西报记者王欣。 显然,严桦很高兴,神色泰然,话语亲切,中午欣然答应在甘河乡吃饭。甘河乡的所有在家的副科级干部都到食堂陪同,满满当当地坐了三桌,马骏陪着严桦和皮志雄喝了几轮酒,找了个机会离开了一下,他想跟郭磊说些话,顺便向两位记者和两位司机敬个酒,尽地主之谊。
陪着记者、司机喝酒的孙其群见马骏来了,连忙让座,递来一副干净碗筷。马骏坐下后,跟他们喝了一口酒,然后同旁边的郭磊耳语道:“我结婚时候的录影带呢?什么时候给我?”郭磊说:“马书记,带子录好了,我几次想给你,可是一直忙,领导们活动太多了,要不今天晚上我送到你家里去?”马骏说:“好吧,谢谢你了。”郭磊说:“为这事,金台长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呢。”马骏在桌子底下拍了拍郭磊的手,说:“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马骏并不知道金炎对自己有什么成见,也不知道王欣曾经怎样在高雅面前给他泼污水,他觉得自己跟王欣是有几份情谊的,他端起杯子,说:“王记者,你们夫妻一个在电视台、一个在报社,两口子都是喉舌,我们甘河这次就全靠你们家妙笔生花了,来,我再跟你喝一杯。”王欣笑着说:“说我们是喉舌不假,可是马书记别忘了,前面还有两个字呢。还是马书记领导有方啊,要不然我再怎么写,也很难出彩的啊!”
送严桦走后不久,马骏的手机就响了,是王欣打的电话,她说:“马书记,我的采访本落在你车里了,你帮我看看还在吗?”到车里看了看,找到了本子,马骏回了电话,问:“现在你急用吗?要不派人给你送到报社去?”王欣说:“不用这么麻烦,我们泽西报是一周三期,严书记到甘河调研的报道安排在后天,我晚上到你家里去拿吧。”马骏说:“这样吧,等下了班,晚上我让人送到你家里去。”
马骏下班的时候,在通乡公路的赵家桥的路口拐了弯,来到甘丰食品加工公司,把黎春叫了出来,准备把这个表弟带到自己的家里,跟他好好谈谈,以后罗爱国进驻厂里了,可得提防着点,有些话必须要给黎春说道说道。黎春上车后,马骏问:“生活还过得惯不?工作还适应不?”黎春想起上午挨批的事就有些生气,他怏怏地说:“还过得去。”马骏说:“你呀,还要学会察言观色,你知道吗?刚才可是这个县最大的领导,要注意场合,知道不?”黎春说:“在我眼里,哥是最大的官,我只听哥的。”
马骏无奈地摇摇头,说:“你还没来得及吃饭吧,哥带你去吃顿好吃的去。”一看时间刚晚上六点,马骏打了郭磊的传呼请他一起吃饭,三个人来到聚德酒楼,黎春也不说话,一个劲地往自己的杯子里倒啤酒,马骏本想劝他,但看在他上午被罗爱国骂了顿心里有气的份上,就没有拦他,等他喝第四瓶的时候,才收了他的瓶子。
郭磊在马骏婚礼的时候去过马骏家一次,除了在君悦拍摄了婚宴现场。还把一对新人入洞房前的行礼过程全录了一个遍。喝完酒后,马骏邀请他到家里坐坐,郭磊也不推辞。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漆黑,郭磊问:“马哥,我嫂子呢?”马骏说:“你嫂子在市里工作呢,周末才回来。哎,你们别傻站着啊,都不是外人,放随便点。”坐下后,马骏问郭磊:“你不知道报社的王欣是金炎的爱人吗?当时她就坐在你旁边,你说金炎的事,让她听见多不好啊!”郭磊吃惊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见他们在一起出现过,也没听谁说起过。”
马骏指着两个年轻人,说:“你们呐,都差不多,以后要多注意一些,人际关系,为人处事都要学一学,免得出洋相。”两个人唯唯诺诺,马骏问:“你刚才说金炎发脾气,这是为什么?违反了你们台的规矩?”郭磊说:“以前很多同事都这样做过,甚至有人扛着摄像机去接私活捞外快,也没见他发过脾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是头一次为私人摄像,他知道后,开始并没有说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就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大动肝火,还通知财务扣了我8月份的奖金。”
马骏问:“你平时跟他的关系怎么样?”郭磊说:“还可以吧,时不时还一起出去吃饭。”在马骏的印象中,金炎跟他只有一面之缘。他想,我跟金炎无仇无怨的,他绝对不会是针对我,不针对我,难道是针对高雅?高雅曾经在电视台工作过,难道两个人曾经不和?想到这里,马骏跟高雅打了个电话,当着两个弟弟的面,也不好说什么思啊念的话,他问:“请郭磊给我们摄像的事你知道吧?这个金炎为此扣了郭磊的奖金,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过节?我担心因此会影响郭磊的工作。”高雅说:“金炎?他可真做得出。说来话长,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讲吧。”
“郭磊,你把这个采访本送到王欣的家里,借机跟王欣聊一聊,说明我跟你的关系,让她跟金炎说一说,不要再为难你了。他要是给你小鞋穿,你怎么开展工作啊?”马骏把采访本递到郭磊的手中,说。黎春说:“我跟郭哥一起去吧。”马骏说:“你以为是去打架啊?”郭磊说:“就让他跟我一起去吧,顺便学学如何处理人际关系。”“早去早回。”马骏点点头,对两个人说道。
马骏一直等到深夜十点,黎春才浑身湿漉漉地回来,马骏问:“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发生了什么事?”黎春说:“那个记者家的水龙头坏了,他男人又不在,我和郭哥帮着修了半天才修好。”马骏笑着说:“你快去洗澡,我出帮你找换洗的衣服。”他边取衣服边想,郭磊这小子,运气还不错,正赶上机会了,救民于水火啊!王欣把枕头风一吹,这回金炎总该对郭磊雨过天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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